82. 承庆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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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衡虽极力掩饰,还是被顾星澜发现了端倪,但她能说什么呢?说“那其实是你哥?我与顾宴这几个月相敬如宾,并没有发生什么逾举之行,你大可不必生气?”

如果换她是顾衡,自己也不会相信吧?再加上她身上的药毒,顾宴虽说得轻松,但白勺每次来给她看病的时候,那沉重的表情,顾星澜怎么会看不出来。

她虽然失忆了,但很多骨子里的东西却还在,就像她的武功招式,医毒之术,这些就像是刻在了她的身体里。

如果一种毒能让她失去内力,身体寒凉,那对她以后的寿数有没有碍,都是不好说的,不然顾宴不会每次都和白勺私底下说很久。

这些事她当初既不想让顾宴担心,只是装作不知罢了,现在就同样不想让顾衡担心。

从与顾衡相处的这些天,她能感觉到,顾衡比顾宴更能牵动她的情绪,两人之间,有种莫名的熟稔在一举一动中体现。

但事关顾宴,如果她什么也不说,顾衡有一天知道真相,会怪她吗?

踟蹰再三,顾星澜还是开口道:“公子?”她抬手扯了扯顾衡的衣袖又说:“那李宴其实……”

“主子,到了。”罗大爷将马车停住,撩起帘来,正好打断了顾星澜要说的话。

顾衡反手去握她的手,顾星澜一僵,但并没有推开,现在的顾衡对她来说,还是有些陌生的,虽然所有人都说,他们之间的种种是如何的情深,可是她忘了。

“走吧,你认不得宫里的路,跟紧我。”顾衡能感觉到星澜的不自在,但他不愿放手,这是他一隐再隐的底线了,顾衡心中无声的叹道:“星澜,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两人一同走在高大巍峨的宫殿间,谁也没有说话,只有脚下窸窸窣窣的步履声,行至承庆殿时,小太监进-去通报。

顾星澜又轻轻的扯了扯顾衡的衣袖,意思不言而喻。

顾衡侧眸看向她,只见顾星澜的眼眸中带着一丝祈求,他哂笑了一声,低声道:“知道了。”

她就是仗着他喜欢她,顾衡将目光转向殿门上那双龙盘柱的雕花上,不让自己再去看星澜,他怕他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伤了星澜。

片刻,小太监将二人迎了进-去。

承庆殿里,汝窑雕花的香炉里袅袅的燃着龙涎香,高雅又厚重的香味一点点沁入鼻腔,这味道竟莫名的熟悉?

龙案后,一身明黄常服的寿德帝放下一卷经书,将一串佛珠压在经书上,对一旁的年轻僧人道:“勿动法师,还有劳你稍等一会儿,朕还有些国家要处理。”

一身洁白僧衣的勿动行了个合十礼,悲悯的说:“阿弥陀佛,陛下为国操劳,贫僧自当等的。”说完,他便随着小太监转身而去。

正好与顾衡和顾星澜打了个照面,三人目光不转的错身而过,仿佛只是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几载不见,这小和尚是越混越好了?如今竟能跨进这皇宫的门坎了?顾衡心下有所计,这和尚也许以后真能用上。

殿中只剩下皇帝、徐进、顾衡和顾星澜四人,至于暗处有多少人便不得而知了。

不待寿德帝开口,顾衡和顾星澜跪了下去。

“陛下,臣回来了。”

寿德帝转过脸来看了二人一眼,声音愉悦的道:“哦、沈……星澜?”

“臣在。”顾星澜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寿德帝今日特别高兴,不自觉的,对周围的人也和颜悦色了些,他又道:“这回朕总算能看看沈大人笑模样了吧。”

“陛下……”顾衡从袖中抽出一道折子双手呈上,道:“齐王的那批人,臣已尽数诛在江门渡,详情臣已尽数列于折子上。”

寿德帝自徐进手中拿过折子,看了两眼,便丢到了案上。

顾衡又道:“臣办事途中,意外发现臣弟星澜被齐王的人所擒,臣便将他一同带来了。”

“哦?”齐王擒沈星澜做什么?寿德帝起身走到窗边,看向庭院里那株盛开的红梅,道:“星澜,你来说说?”

顾星澜抬眸看了寿德帝一眼,才道:“臣坠崖后落入江中,被人所救,臣身受重伤,养了半年才能下地,后来臣见到了谭沛,才明白是齐王想收我入麾下,可不知道怎么了,他们走得很急,便将臣绑了带走,直到兄长来。”

寿德帝没说话,转脸沉默的盯着顾星澜,那目光极其锐利,帝王的威压扑面而来。

顾星澜却异常镇定,好半天,寿德帝突然冷笑起来,道:“齐王?还真是朕的好儿子……”他又问了顾衡和顾星澜几句,两人对答皆无错处。

至此,寿德帝一天的好心情总算画上了句号。

“身子可还有碍?”寿德帝问。

顾星澜道:“臣已痊愈。”

皇帝又觑了眼一身伤的顾衡,点了点头,道:“你有位好兄长啊!明日便回来当值吧。”

顾星澜从承庆殿出来时,被阳光一晃,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怎么了?”顾衡道。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顾星澜晃了晃头,她没和顾衡提,刚刚入承庆殿时,她眼前闪过一个身穿龙袍的年轻帝王冲她诡异的笑。

顾星澜回头看了眼这巍峨的宫殿,这就是权力的巅峰?她嗤笑了一声,转身向外走去,顾衡若有所思的看了两眼顾星澜,也没多问,紧随着而去。

星澜的事,刀山火海,他都可以为这个人闯,哪怕要他的命。

顾衡因受了伤,特准在府中休养,顾星澜第二日上值,顾衡亲自去送,车上殷殷叮嘱道:“御林军统领闻天琅是寿德帝亲信,为人很是古板,不好相与,倒是副统领陈义为人灵动些,是个好说话的。”

“公子?”顾星澜看着顾衡:“你都说了三遍了?”

顾衡眉头微蹙,不满道:“星澜唤那李宴——宴哥哥,为何从来只唤我公子?”

“……”这下换顾星澜不知道怎么回了。

“不如,星澜今后也唤我衡哥哥可好?”顾衡试探的问。

顾星澜眼眸蓦地一立,哼了一声道:“衡哥哥?你可真敢想?你确定要我怎么唤你?”那言语中带着威胁。

往日的熟稔不知不觉的回来,顾衡开心的一笑,说:“那、那也不能总叫我公子公子的。”他突然倾身上前,吓了顾星澜一跳。

“那星澜唤个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的,行吗?”

他也不强硬的和星澜闹,就这么软刀子磨着,顾星澜实在是怕他了,只能将目光转向车窗外,见一婆子手里拎着条鱼高兴的从眼前走过,她眼眸一亮,道:“那……那便唤你小鱼吧。”

“?”顾衡一头雾水:“为什么是小鱼?”

只听顾星澜笑道:“衡字中间不正是条鱼么?”

“可那也是条大鱼啊?”顾衡奋力挣扎。

“大鱼哪有小鱼可爱,我们二公子这么可爱,自然要唤小鱼。”顾星澜眼里满满的笑意,看得顾衡心头一痒,他彻底放弃抵抗。

“小鱼便小鱼吧,只要我的星澜高兴。”

顾衡一双好看的凤眼灼灼的看着顾星澜,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下,是一道淡粉色的疤,像是一条红色的线。

这人怎么说什么都像是情话,顾星澜看着那抹粉,指尖不自觉的轻触了上去。

“还疼吗?”她难得轻柔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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