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是你

“他用的着学?你这皇位都是他扶持的!”向桉讥讽,可没用。

幽幽檀香悠悠升起,轻飘飘荡在鼻尖,御书房为之一静。

良久。

“……臣不敢。”苻清白淡然垂眸,把玉玺放在向杺手边,起身,拿上龙案上的奏折,离开御书房。

向桉还未挠解气,无形的屏障却已无情拖着她离开,无论她是手抱柱子,还是扒门板,皆是一概无用。

“苻清白!你别走!别走!”向桉张牙舞爪地挣扎。

“没用的。”一道慢而悠长,拖着腔调,欠兮兮的话突然兀地出现。

苻清白脚步一停,向桉顺势看去,一侧幽长的桥廊台阶上正坐着蓝衣服的玄清道长。

向桉惊讶道:“是你!潦草道长!”

“是我,不过我最喜欢别人叫我玄清道长。”

这人就是她在大街上能看见她的那个潦草道长。

当时她以为是个离开道观,四海流浪的道长,谁知,现在他竟出现在皇宫,还是御书房外。

“是我。”

玄清道长笑嘻嘻摸了摸乱七八糟的鸟窝胡子,“好久不见,近日可好?”

“还行,你怎么在皇宫?”

向桉暗暗警惕起来,这人当时可没说他是谁,虽说她没听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她知道皇宫内是没有道观的。

玄清道长不答反问:“你又怎么在皇宫?”

向桉双手叉腰,理直气壮:“这里是我的家,我当然在这里。”

玄清道长面上浮现出了然之意,喃喃自语:“难怪……难怪……”

他莫名其妙的话向桉听不懂,不禁间,心里陡然生出莫名的害怕,忙不迭的,她躲到了苻清白身后。

“难怪什么?”

莫名其妙出现一个道长,苻清白倒是认识他,就是不怎么接触。

他注视着他,眼神寒冷,自玄清道长说话伊始,他知道并不是在和他说话,便站在原地没接过话,静静看着他想干嘛。

毕竟这老道是向杺从宫外带回来的,底细如何不知道,除了人神神叨叨,嘴碎之外,其他与常人无异。

哪知,这道长对着空气说话,自言自语般的流畅,仿佛真有人站在他面前和他对话。

奇怪又怪异。

神鬼之说,苻清白向来是不信的,亦是不惧,从同僚嘴里知道他些许过,却从未在意过。

故此,一直等道长神神叨叨走到他跟前了,他方才出声制止,防止撞上。

玄清道长止住步伐,似是才看见苻清白一般,极惊讶道:“安武侯爷怎么在这里?“

苻清白眼皮撩起,没答话,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他一走,向桉同样跟着走。

见此,玄清道长瞬间了然,一个箭步挡在他面前:“侯爷近日身体可有不适感?”

苻清白:“……”

似感觉到了他的冷漠,玄清道长作了一个不伦不类的揖,笑嘻嘻道:“侯爷,你还没回答老道的问题。”

苻清白睨他一眼:“玄清道长,你该关心陛下的龙体,而不是本侯。”

“不不不,老道问的就是你。”玄清道长头摇成拨浪鼓,“侯爷不愿意说,莫非是侯爷身染重疾,即将不久于人世,害怕老道我嘲笑你?”

苻清白:“……你对我用激将法用错了人,让开路。”

玄清道长腆着脸不动:“侯爷,你只用答好或不好即可,问题不难答的。”

苻清白冷着脸不为所动,玄清道长含着笑,没让开。

一时间,两人僵持不下。

耐心告罄,躲在苻清白身后的向桉探出头,狐疑的目光来回在他们二人之间游移,思忖片刻,一脸玩味道:“你死心吧,他看不上你的。”

玄清道长脑子当即如同短路的电线,空白一瞬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脱口大吼:“小姑娘家家的,花花心思太多了是嫁不出去的!”

向桉吊儿郎当的看他一眼,嗤笑道:“我嫁不嫁的,关你什么事?天大地大,管上我的婚事,你算老几来管我?你个糟老头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堵一个大男人的路不说,还不知羞耻问一个身子健壮如牛的武将,身体好不好之类的问题,我多想一点不是很正常的?怎么?就许你做得?不许我想?”

玄清道长听她说的和自己想的一样,顿时如听了雷声惊得炸毛的猫,暴躁不已:“老道为什么问原因,你难道不知道?莫非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你家一脉祖传的能力?”

他吼得大声,声量极大,苻清白不自觉皱了眉头,向桉则是无所谓态度,没法,她根本就没明白为什么他说她知道原因。

向桉耸肩:“你不就是想考察他身子骨好不好,你能玩多久,经不经得住你玩之类的原因,不是吗?”

从信息爆炸的现代穿越而来,对于男和男或者其他性别的强制爱的故事,她看的极其开。

两人相爱在一起没什么,前提得是征得对方的同意,否则犯法。

依目前的情况看来——细皮嫩肉、长相俊美的苻清白没看上浑身上下乱糟糟、一脸胡子的玄清道长。

“你不知羞耻!粗鄙!无知!”

玄清道长跳着脚怒骂,“若不是为了你,你以为老道会问?老道我又不是吃饱了闲着无事做的闲人。”

“什么叫为了我?你想借着我的名头问别人的私事来完成你的私心,我没意见,但是你不要打着为我好,或者是为了我之类自以为的善心,站在道德顶端做出我不知道,事后却让我憋屈,让你获得好处的事。我与你并不相熟,前后碰面不过两次,没道理、也根本不需要你为了我去做任何事。”

“你你你不识好人心!狗咬吕洞宾!狼心狗肺!可恶!真是太可恶了!”玄清道长越骂越起劲,越骂越大声。

“玄清道长为何骂安武侯?”

御书房门大开,向杺站在门口看着僵持在路中间不肯退让的两人。

玄清道长骂骂咧咧的话语一顿,心虚的看了看自始至终没接任何话茬的苻清白,以及和他激烈对骂,却除了自己,没人能看见的向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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