缴了闯王寨众人的兵器,收拾好残局,地上本是断肢热血,被这人来人往一踩踏,变成碍眼的褐色。
“吼~”
黑虎呜咽很是委屈,无它这家伙居然想吃地上的残肢,这周楚鸣会惯着它?当即就是狠狠一脚,踹的黑虎浑身肉抖如浪。
“你敢吃一口,劳资掰了你的牙!!”
一群缴械的,垂头丧气的人看着这一幕,只恨自己是文盲无言语,呆呆看着周楚鸣掰开巨虎嘴,捏住它獠牙晃动。这他娘是人干得出来的事儿?
“咕咚~”
李黑牛咽了咽唾沫指着前面说
“当家的前面好些个伤马,都被咱们砍了腿,这大虫要吃肉倒的是”
“什么?一群败家子那么多马全砍了??”
周楚鸣以为五十匹马儿,都散了还想着让人去寻一寻呢,谁知道李逵来了这么一句,他还不是嘴心疼的对面闯王寨的人,牙都咬碎了。
这群人太狠了生生用人墙挡马,他们也是输得心服口服。以往与其他几家冲突,百骑一冲无不披靡这次输的不怨。
“大当家说的俺不爱听,若是不砍还能怎滴那会子已经冲将起来,若没些好汉子挡住砍掉马腿,怕是伤亡更甚”
李逵嘟囔,这憨货!程咬金拉了自己这直脑筋弟弟一把,不长记性跟大当家呛声,吃的挂落少了怎滴
“额,你说的对,是我想的差了”
周楚鸣拍拍头,别人可没他这么莽。难得李逵还有些道理,给他高兴的他就说大当家绝不是不知理的。
“那也别浪费,让人带回去宰杀吃肉”
“大当家咱们这点人手可不够弄”徐达上来他肩膀上伤口只简单用布条绑住,周楚鸣拍拍他另一边
“没伤着筋骨吧”
“惭愧,俺倒是没什么事儿可…”
“行了别婆婆妈妈,他们既是吃这口饭应是有这一遭,你我说不定那一天也逃不脱,你们第一次对敌能这样也可以了!”
周楚鸣还是得安抚一下,对方有骑兵用两成换对面七成真是很可以了,哎!没有盔甲!若是有些甲胄那伤亡应该更低
这群人出来时别说盔甲了,天热又下雨全都赤裸半身浑身是泥,不过这点也不是坏事到救了不少人性命。
滑不留手别人抓捞不着,对面倒是抓住衣襟就砍了。
盔甲,盔甲!!
正寻思间放出去吃马肉的黑虎一声咆哮,那边有人惊呼
“大……大当家!!”
周楚鸣上前去,见着几个泥血一脸的家伙,也分不清谁是谁,提溜着个老头披头散发的。黑虎进食谁敢来打搅它,正虎视眈眈看着远处几人。
“吃你的!”
一脚给它按在马肉里,这马也是惨瞅见着还没断气儿呢,周楚鸣随手拿起一把散落的刀结果了它。
对远处招了招手
“你们几个?”
“大…大当家,俺是赵小盆儿,跟着吴头的”
几人战战兢兢盯着黑虎,慢慢走过来黑虎时不时盯着嘴里咕噜咕噜。
“没事,我在这它敢放肆!”
几人这才架着个老头,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趁乱摸走的王家管事,席门席大管事!
席管事本骑着马这几人看见追了一阵都准备放弃了,天要亡他不知是路滑还是怎么,马儿跌倒给这老头扔出去了,幸好边上是个藤蔓矮丛,不然这把老骨头早就散架了
“这谁?”
“呃,回大当家的话,俺们也不知只看到这老头穿的好,定是个有来头的见他趁乱要跑,咱几个才追了一追”
另一个也抢上来说
“活该这老头倒霉,骑着马也能摔!”
周楚鸣打量了下,确实穿的上好绸缎不像是个山匪强盗,那手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扇扇鼻子这什么味儿?
“嘿嘿,大当家见谅,这老头刚看到这么神武的大虫,抖了抖八成是尿崩了,哈哈”
“哈哈哈~这老伙”
几个汉子好一阵笑闹,席门头只低着不言语,想是吓的狠了。就这巨虎谁人不怕?
“行了带过去问问!”
让几人押着老头下去,回身看黑虎还趴马身上大快朵颐,踢了它一脚。
“行了回去有你吃的!走了!”
见它没动静周楚鸣上去拉住一条前腿就往后拖,好家伙一条腿怕是有个百来斤,黑虎硬是舍不得,一人一虎拉扯起来,画面脑补哈可以用猫代替。
“老贼!!”
离了虎威席门还没松口气,迎面冲上来一人就要打,被一板斧放下。
“你这厮作甚!”
李逵正好在一旁不然,袁宗第几拳下去席门估计要去选个好风水了。
“哼!”
袁宗第这会儿子双手空空,见李逵跃跃欲试好汉不吃眼前亏,指着席门道
“这就这老贼诓骗我等,你们寨子有百万财货,怂恿我大王来抢夺!还说甚就百人不到!如今我弟兄死伤惨重定要这贼子不得好死!”
李逵收起斧头,看看垂头丧气的老头,再看看袁宗第这厮,你一口一个贼?骂谁呢?
脑回路清奇哈,周楚鸣骑着黑虎过来,虎嘴血淋淋,周围纷纷远离太渗人了。
“行了!有事回去再说,这天色也不早了!”
“是,当家的!听着着没!快点快点!!”
几个头领纷纷呼呵,把闯王寨死去的人堆到远处旷野,寻了些石头下的干草填充,火折子点燃不一会儿,大火熊熊燃烧。
闯王寨人不断回头张望,心有戚戚焉。
到了天黑回到寨子里,这次战死不少是寨子里的汉子,亲人寻来得知战死是自己儿子,哥哥,弟兄,一时间哀声四起,痛哭不决。
周楚鸣听着听着,有些堵虽说这些人本是拿了卖命银子的,本是拿了银子的……。
陈胜上来说话,被他摆手挡开
“你看着安排”
陈胜点点头,看着周楚鸣远去了,看着那么多死去的汉子也是一阵心绞,安排人弄去大屋,祭奠一夜名日发丧。
至于闯王寨一伙子,关刚搭好的棚子里去了,本是用来养些家畜的。
周楚鸣去冲洗了下,身上血腥味儿太重,秦可卿胆小别吓着她。
入了屋内见桌子上,放着吃食秦可卿趴着睡晚了,灯光有些昏暗,朦朦胧胧耳边好像还有那些寨里妇孺的哭泣。
探手摸了摸秦可卿白玉似的脸,滑而润泽。秦可卿睫毛颤动几下睁开眼,就看到周楚鸣痴痴的看着她
“你看甚么”
她坐起身拉开周楚鸣大手有些不好意思,这人手好热好宽,比得上她两只手了。
“你是真的么”
周楚鸣也挨着她坐下给她楼到怀里,秦可卿呀一声,这人怎么动不动就这样,把她跟小孩似的。
说的话也让人半懂不懂,挣脱不开看着他胸口听着强劲有力的心跳,出声问
“甚真的,假的?这人都是血肉做的还有假的不成,外面甚么事儿呢,可是累糊涂了先用些吃食罢”
秦可卿探身把桌上的清粥小菜,拿过来摸了摸粥盆还是温热的,舀了一碗递给周楚鸣。
这关系近了就是不一样,周楚鸣一时间更是觉得如梦如幻,周楚鸣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自己的感觉
古人道理早就说透了,庄公梦蝶,蝶梦庄公,身在山中,不知其山。
夜里搂着秦可卿也没折腾,她不让。可怕了这疯熊了,花样忒多了些秦可卿一天也没敢出去见人。
到夜里周楚鸣还是没睡着,听着外面隐隐约约有哭泣之声传来,躺不住了轻轻的起了身,给可卿被子盖好,山里夜间还是有些温差,这小人儿可没什么体质
一个感冒要人命可不是说说,他倒是无所谓光着膀子走出屋子,大屋里光影绰绰抽噎之声便是从那里传来
他走进去木桌被拼在一起,两百条汉子躺在上面,有些没亲人的身上还有血污,几十个应是亲属在烧着纸钱元宝,看样子是新赶制出来的。
“呜呜~大哥你放心去俺会照顾好自己的”
一个小人儿跪在火盆面前抹着泪,周楚鸣走出去拿起粗糙的值钱连上面的印儿都不深,老人说这样钱下面是花不了的。
“大…大当家?”
少年看到有人蹲下来,扔了张纸钱回头一看是周楚鸣忙回头就要磕头,一把给他挡住。
“寨里不是说过没这规矩”
这小子看起来才十一二,正是半大小子皮肤黝黑脸上还有些肉,他也不记得是那个寨来的,少年看了看周楚鸣眼泪还挂在脸上。
“对不起啊,让你没了哥哥”
这本是现代灵魂随便一句套,小孩却连连摆手。
“当家的说的哪里话,俺哥哥是拿了卖命银子,关大当家甚么事儿,俺们还要谢谢大当家收留”
“谢我啥?你们原来寨子不一样,到我这还白白害了性命”
小孩忙摇头
“打当家你不知咧,俺们那小寨子周围又中不了什么粮食,到了冬天可饿死不少人,俺每来寨里时候衣服也没有都是光着屁股,一个月才吃得上几回盐…”
小孩讲述这他们寨子里的日子,比陈胜他们还要惨,人没多少也劫不了道,下山去换东西就算被强买了也只能忍着
其他人见周楚鸣也围过来,都慢慢讲起各自的寨子,他才对这些人真正的生活有了了解。
一个月吃一点盐,一家人没几件像样的衣服,到了冬天挨饿是家常便饭。
一群人悲伤也悲伤却没有他想的那样,因为周楚鸣招寨里人说过家里只有独男的不要。只是难活他们没有过好日子的命。
周楚鸣迷茫了,这也叫好日子?聊到天亮他只听到一个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