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皮肤偏白,浓郁的亚麻色金发最为显眼。
他肩上中了两枪,鲜血将白衬衫染成了红色。
男人看到夏思月时,深邃的眼眸透出一股狠意。
手里的枪对准她,说着不是很标准的国语:“带我下山。”
夏思月看到枪口指着自己,心脏微微一颤。
特么的,出门没看黄历,遇到硬茬了。
“别,别冲动,我,我带你下山。”
“把手里的东西全扔掉。”
夏思月将篮子跟电棒扔到一旁,举起双手:“全扔了。”
男人慢慢走过来,枪对着夏思月的后脑勺:“带路。”
大黄看到这一幕,一直躲在大树后面摇尾巴。
夏思月等男人放松了警惕,对大黄打了个手势。
大黄趁男人没注意,倏地跳出来,将男人扑倒在地上。
男人扣住扳机,正要开枪。
千钧一发之际,夏思月从空间里拿出电棒,往死里电男人。
被电棒电到的瞬间,男人浑身无力,瞬间丧失行动能力。
握着枪的手慢慢松开。
夏思月走过去,把枪捡起放在兜里:“大黄,放开他。”
大黄麻溜地站起身。
夏思月踩住男人中枪的肩膀,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你一个外国佬,也敢用枪指着我,谁给你的胆?”
夏思月正准备教训男人,耳边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一掌劈晕男人,又将电棒跟枪收入空间。
还没来得及跑路,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方脸男惊讶地看着夏思月:“弟妹,你怎么在这里?”
看到方脸男的刹那,夏思月也很惊讶:“我家就住这里,你呢?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方脸男指着地上的男人:“我是追他来的,他是你敲晕的?”
说完,又觉得不可能,弟妹娇滴滴的,一看就是被家人保护的很好,应该没能力敲晕一个间谍。
夏思月踢了下地上的石头,睁眼说瞎话:“不是我,我到的时候,他已经晕了。
他肩上流了很多血,你说,会不会是失血过多而导致昏迷?”
方脸男信以为真:“嗯,可能是吧。”
夏思月看到方脸男的手臂一直在流血,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受伤了,不及时处理,会感染伤口的。”
“没事。”这点伤,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弟妹,我把人交给战友,等会去找你们。”
他知道霍言的老家在黄官屯,但不知道这里就是黄官屯。
没想到他这一追,追了上千公里。
夏思月微微点头:“好——”
方脸男走后,大黄抓了两只野鸡。
“汪汪~~”
主人,还要吗?
“够了,够了,我们下山。”
夏思月提着满满的一篮子。
大黄跟在她身后,欢快地摇着尾巴。
刚出深山,就听到霍言急促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思月,思月……”
夏思月加快脚步往前走:“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霍言耳尖的听到了,他顺着声音跑来,看到夏思月安然无恙,一时情难自禁地把她抱在怀里。
“我以为你出事了!”
夏思月感觉到男人的害怕,她轻轻拍着男人的后背:“对不起,这次进山,花了点时间。我遇到你战友了。”
等心跳平稳下来,霍言才放开夏思月:“遇到谁了?”
夏思月描述了一番:“脸有点方,又高又大,眉心有颗痣的那个。”
霍言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你说的是张小伟。”
夏思月嘴角扯出一抹笑:“嗯,我记得你好像这么喊过,他说等会要来我们家找你。”
霍言垂眸定定看着夏思月。
清风徐徐吹来,轻轻拂起她额间的几缕青丝,随风起舞。
眼前的她,让霍言情动,他情难自禁地吻住她的唇。
“咳咳——”找来的夏斌看到两人吻得忘情,轻轻咳了一下。
没反应。
他又咳了一声。
还是没反应。
夏斌的暴脾气上来了,他往前跨一步,拉开霍言:“光天化日之下公然亲热,你想被抓去教育?”
好事被打断,霍言心情很不美妙,他黑着脸:“除了你,谁会来这里?”
当隐形狗的大黄听到这话,很配合地汪了几声。
还有我,还有我。
夏斌横了他一眼:“反正不许在外面亲热,你不要脸,我姐还要脸呢!”
霍言此刻很想把他打包寄回去。
夏思月看到两人又要掐起来,从篮子里拿出一支人参,转移话题:“你们看,这是什么?”
声音一落,两人齐齐看向她。
霍言很惊讶:“人参,你去深山了?”
听屯子里的范医生说,只有深山才有人参。
不过,就算有人参,也要运气好才能采到。
夏思月伸出小拇指,画个小圈圈:“只进去这么一点点,应该不算深山。”
霍言提过篮子:“深山有猛兽,以后不许去深山。”
夏思月见霍言板着一张脸,轻轻一笑:“好,我答应你。”
这次夏斌跟霍言站同一条线上。
回到家。
霍言淘米切菜忙得不可开交。
夏思月在旁边打下手。
灶房里充满着温馨跟欢笑。
院子里的夏斌听到欢笑声,他盯着大黄看了几秒,自言自语道:“霍家条件虽然不行,但霍言是真的不错。”
其实他姐决定的事,他是没有权利干扰的。
但只要一想到家里宠着的公主,就这样被猪拱了,心里很不得劲啊!
“汪汪~~”
口是心非。
……
空中飘着一股浓浓的香味。
郭菲儿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弟妹做的菜,跟国营饭店的大厨有的一拼。”
从外面回来的霍老二怼了一句:“说的,你好像去国营饭店吃过一样!”
郭菲儿僵住。
别说,还真没有。
“还不是你没有本事。”
要是其他男人听到这话,肯定会发脾气,但霍老二没有,他还乐呵呵地回了一句:“什么样的锅,配什么样的盖,在说我没本事之前,先想想你自己是什么样的!”
他这是拐着弯骂她没本事。
郭菲儿气的胸口起伏不平。
更有意思的是,慢慢还在旁边鼓掌:“娘,加油,加油……”
郭菲儿听到这话,觉得又好笑又好气:“臭小子,你爹欺负我,你也不帮忙。”
慢慢咯咯一笑。
天真无邪的笑容就像是遗落在凡间的天使。
……
最后一道菜,还没做好,张小伟就来了。
他到了黄官屯,是一路问过来的。
“扣扣,有人吗?”
霍晓兰从地里回来,看到有人在门口徘徊,皱眉问道:“同志,你找谁?”
张小伟露出一口白牙:“请问,这是霍言家吗?”
霍晓兰点头:“他是我三哥。”
说完,又转头朝三房的方向喊了一声:“三哥,有人找你。”
灶房里的霍言正在炒菜,没听到声音。
霍晓兰又连续喊了几声。
霍言放下勺子走出灶房,看到是张小伟,冷峻的脸浮现一丝笑容:“速度挺快的嘛,这次是出任务?”
张小伟点头:“我抓了一个星期才抓到人。”
霍言拍了拍张小伟的肩膀:“吃完饭再说。”
今天的菜很丰富。
有野鸡炒辣椒,鸡蛋炒马铃薯,红烧鱼,还有腌菜青菜……
都是用大海碗装的,分量很足。
霍家的大大小小都有口福了,可就是苦了住在周围的人。
“天杀的,霍老三家又做了什么好吃的,闻着香喷喷的,我都要流口水了。”
“哎,同人不同命!”
“娶个好媳妇,天天有肉吃!”
……
霍家。
张小伟看着桌上的菜,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这,这也太丰富了吧?”
霍言招呼他坐下:“今天我媳妇考上了老师,所以庆祝一下,你有口福了。”
能考上老师,肯定很有实力,张小伟笑着恭喜夏思月:“弟妹,你真厉害!”
夏斌抬起下巴,接过话:“我姐从小读书厉害,次次考试第一,把他们班的男生甩了一条街。
高中一毕业,就被老师推荐去报社。要不是我奶不做人,我姐根本不会下乡。”
不过下乡也好,至少不用面对那些烦心事。
也不知道奶是怎么想的,有事没事总喜欢针对姐。
霍言只知道夏思月的父母很宠她,却不知道家里还有一个不作为的奶。
他眼底划过一抹心疼,不动神色地将手放到桌子下面,然后又慢慢往夏思月那边移。
手指碰触到夏思月冰凉的手。
一股奇异的酥麻传遍全身。
夏思月一愣,下意识看了下霍言。
见他没往这边看,粉嫩的脸露出一抹笑,耳根甚至还染上一层红。
夏斌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惊讶出声:“姐,你耳朵怎么红了?”
这一刻,夏思月很想捂住夏斌的嘴:“……”
涛涛搬着板凳走过来,看到两人牵着手吃饭,咯咯一笑:“三叔三婶怕摔倒,还牵着手吃饭。”
这话一出,大家齐齐看向两人。
霍言面色如常,看不出一点紧张跟尴尬:“我牵我媳妇的手又不犯法!”
被这么多人盯着,夏思月有些不自在,但没有半点害羞。
刘桂花看到两口子恩爱有加,高兴拍手:“哎呦,感情好是好事,指不定老三媳妇肚子里有了呢!”
霍言眼睛一亮,看了下夏思月的肚子,开始幻想孩子的长相。
他希望是个女孩,最好长的像思月。
大思月生个小思月,想想就觉得激动。
夏思月也很期待,但也知道,怀孩子是靠缘分,急不来。
她动了动唇,笑着说道:“没那么快。”
慢慢跑到夏思月面前,指着她的肚子:“妹妹,妹妹……”
郭菲儿愣住。
小家伙什么时候会喊妹妹了?
不。
这不是重点。
他喊妹妹,万一老三媳妇真生个女儿,会不会怪慢慢!
郭菲儿见小家伙还在喊,立刻捂住他的嘴,尴尬说道:“三弟妹,慢慢还小,不懂事,他乱说的!”
她捂的很用力,慢慢呼吸不过来,脸都青了。
刘桂花走过去,拍开她的手:“作死啊!你看看孩子都被你吓成什么样了?”
郭菲儿低头一看,见慢慢脸色苍白,眼睛没了以往的光彩,吓得差点摔倒在地上。
她紧紧抱着慢慢,用自己的脸贴着孩子的脸,颤抖说道:“慢慢,是娘对不起你,娘不该捂你的!”
刘桂花没好气地看着郭菲儿:“都是当娘的人了,做事还毛毛躁躁的。”
霍言知道郭菲儿在担心什么,他扬了扬唇:“慢慢,三婶要是生个闺女,三叔请你吃好吃的。”
说到这,又故意停顿数秒,扫了下其他人,一字一顿继续说:“我喜欢闺女。”
霍晓兰扒了一口饭,口齿不清道:“闺女好,伟人说,妇女能顶半边天。”
夏斌很满意霍言的答案:“我们家最宠闺女,女儿是宝,儿子是草,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众人听到这话,朝他投去一道同情的目光。
除去这一小插曲外,大家吃的都很开心。
吃饱喝足,女人忙着收碗打扫卫生,男人坐在院子里聊天。
“阿伟,你今晚跟夏斌睡。”
张小伟没一点意见:“好——”
深夜。
万籁俱寂。
睡梦中的夏斌一只脚放到张小伟胸口,一只脚压住他的大腿。
张小伟是战士,睡眠很浅,夏斌的脚刚压上来,他就醒了。
他把夏斌的脚放下去,不到一分钟,夏斌又放上来。
来来回回,不知道放了多少次。
张小伟有些后悔跟夏斌睡了。
他挠了挠夏斌的脚底:“夏斌,你醒醒!”
这段时间做任务,一直睡的很少。
好不容易能睡个好觉,却没想到是这样的。
夏斌睡的正香,突然被吵醒,有些起床气:“别吵我,大晚上的,不睡觉,你想干嘛!”
张小伟:“你能不能别压着我?”
夏斌顿了一下,将脚移开,翻个身又继续睡。
只不过,刚睡下去不到五分钟,两只脚又开始作乱了。
“啊——”
夏斌一脚踹向张小伟的裆部,他杀猪般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
张小伟捂住被踢的地方,痛得整个人呈弓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特么的,早知道要承受这些,就不来找霍言了!
刘桂花起来上厕所,听到惨叫声,立刻跑过来:“怎么了?”
张小伟痛的牙齿打颤:“没,没什么!”
刘桂花感觉他的声音有些不对劲:“你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