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出发,离开这山庄。
走了没多远,就看到路边地上趴着个姑娘。
小茗给她喝了一点水喝。
这姑娘悠悠转醒。
说她本是甲家的织布工人,几天前少主人给了她个苹果,然后她吃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尘星玄把了脉之后说,除了误食棪果,没别的大碍。
小茗三人护送这姑娘回家。
发现她竟然就是几天前被带到山庄客栈,又跟甲鴆杰一道被青狐吃掉的姑娘小橘。
这就怪了。
难不成,这小橘是死而复生的?
除了仙鹤祖师,貌似别人也没这个技术啊。
被狐狸咬死的那具男尸,甲家已经凭胎记认回去了。
确实是甲鴆杰无疑。
那女尸,不是小橘姑娘又会是谁?
三个人在城中酒楼坐下来喝茶吃点心的功夫,苎恪又派自家毛孩子去打探。
得出的结果是,这城中近日来还有一个失踪人口。
就是甲鴆杰的老婆,名叫格格。
这小娘子也不是什么善茬子。
口碑就是个欺行霸市,无理也要抢三分的主。
跟那甲家那少爷算是王八找绿豆,一丘之貉。
她那天本是要跑到山庄去捉奸,却不巧被那青狐给吃了。
小茗道:“你们觉得奇不奇怪,那天宅子里明明有三个人在,青狐却只吃掉甲家夫妇俩,唯独饶过了那姑娘?”
苎恪道:“我不仅觉得奇怪,我还觉得这事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赶我们来的时候就发生了。”
尘星玄说:“直接说了吧,他是在勾引我们仨入圈套替天行道。”
小茗说:“那他自己怎么不来呢?”
尘星玄一耸肩:“娘子,这为夫我可猜不出来,咱们不如问问他本人……”
说这话时,尘星玄眼睛看着对面桌一姑娘。
她唇红齿白,身材婀娜,一双桃花眼格外妩媚迷人。
小茗一瞬间又闻到了熟悉的妖味。
“既然来了,要不要一起喝一杯?”小茗微笑道。
姑娘大大方方过来了。
小茗给姑娘倒了杯酒,她拿起来就喝,还说了句:“多谢。”
“青狐……姑娘,可以这么叫你吗?”
她道:“没错,奴家是只青狐。我叫风风。”
小茗三人也介绍了自己。
小茗说:“风风,我们没觉得你哪做错了,也不会收了你,我就是出于好奇,想知道个缘由。”
“原因,是为了报恩。有一次我被猎狗追杀,是那小橘姑娘救了我。”
“我化成人形之后,就一直生活在那山庄之中。靠客栈的鸡供奉着,那天我见被绑来的正是我救命恩人小橘,就想出手帮她。”
“本来,我可以把骨头一同吃掉,毁尸灭迹,可是我发现了你们,尤其是这位……”
风风看着尘星玄道:“听闻这位粽子岛主,是位路见不平,喜欢拔刀相助的大人物。”
“我觉得这棪果害人已经不是一朝一夕了,就想引起你们的注意。”
“奴家法力尚浅,还不能沾惹这世上太多的因果,一个不慎就有可能会被打回原形,道行尽失。于是就留下了气味和尸体。”
“原来是这样啊……”
“风风,你可知是谁在黑市上售卖棪果?”
风风道:“是一个中年男人,名叫进科。他说这棪果是他家里祖传的一株苗上长出来的果子。”
“他的果子,一年只结三十余颗,价高者得。”
“这不害人吗?他知道每一枚卖出去的果子,都是一条鲜活的人命吗?”小茗气的锤桌子。
风风摇头道:“他家靠这株棪树苗,已经营生好几代人,那人他觉得他凭本事赚钱,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苎恪向这风风姑娘问进科家地址。
风风说她也不知,只知道他售卖棪果的店铺在哪附近。
苎恪道:“没关系,咱家耳目多。挖地三尺也要给它挖出来。”
然后他一声口哨,召唤来几只老鼠。
“乖孩子,去!偷了棪树苗来烧毁!让这世上再无这害人的东西。”
“吱吱吱……”
毛孩子领命跑了。
一个下午晃过去,傍晚时候,苎恪就看到了那株棪苗。
被几只大耗子拖进客栈的客房里。
苎恪接过来看,是连根拔起的。
也就盆栽柠檬那么大的一株。
苎恪倒上酒,又用火折子点燃。
风风看着这燃烧的火焰,站起身来对着三个人福了福,就消失了。
小茗看着苎恪,觉得他眼神迷离,有那么一丝惆怅。
“碎嘴乌鸦,我以前觉得你挺不着调的,看来,是我看走眼了。”
“你没看走眼,我就是挺不着调的一个人。”苎恪少见地没跟小茗斗嘴。
“怎么了?吃错药了?”小茗用眼神询问尘星玄。
尘星玄道:“不好意思,我娘子问我,我要出卖你了……”
小茗:“啊?这里面还有故事?”
尘星玄道:“有,大大的有。娘子想不想听。”
小茗点头如捣蒜:“想听想听。”
“这白发鬼年轻时候,曾经爱上过一个人类姑娘。”
小茗捧起小脸看着尘星玄。
白发鬼一扭头,翻身上了房顶:“出卖我可以,别当着我的面。”
小茗道:“怎么着?他还害羞了?”
尘星玄眨眨眼,接着讲苎恪的情史。
“当年白发鬼情难自禁,爱上个人类姑娘,可是他知道他自己有无尽的寿命,并不能与那姑娘长相厮守。”
“等那姑娘老了,他还是这么年轻,到时候他们互相都接受不了彼此。”
小茗道:“为什么要考虑那么多呢?幸福一天是一天,就算在一起五年十年也是好的啊。”
尘星玄道:“那时候的苎恪还很单纯,他知道那姑娘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他给不起,所以不想伤害她。”
“苎恪躲了起来,不见她,以为这样就可以忘了她。可他没有忘。”
“他听说这姑娘要成亲了,他就变化了副模样,下山来喝她的喜酒。”
“结果恰巧发现那准新郎在跟别人偷情。”
“他把那男人打了一顿,逼着他说他改,再也不沾花惹草。”
“那男人是口头上答应了,可他把这顿揍的奇耻大辱,都算在了那新娘子头上。”
“成亲之后三天两头找她麻烦,经常去银红院喝花酒,喝的烂醉,回来还打老婆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