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明媚的晌午,
小茗、尘星玄、苎恪三位大爷坐在说书馆里听段子。
小兰跟南瓜北瓜一起出去赚外快了。
自从有了小兰国师入伙,南瓜北瓜的除妖效率快了好几倍。
赚到的金币也在翻翻。
小茗嗑着瓜子说:“人呀,一旦有了钱,就变得没那么有进取心了。”
“我看那仨发财速度这么快,会不会咱们六个很快就要分道扬镳了呀?”
苎恪伸出一根食指,左右晃动几下。
”多虑了。”
“有钱人,都还想更有钱。”
“人的欲望也是无止境的。”
“除非,真正能有钱到大粽子这个份上”。
小茗深深看了一眼自家相公,“真帅,秀色可餐。”
“真想富成我家相公这样,有点难度,就是想跟他一样长寿就很难很难。”
“普通人寿命不过匆匆几十年,可能钱赚到了,人没了。”
“辛辛苦苦攒下的金山银山,碰上个败家子,不用多久也就败光了。”
苎恪说:“被败光了还是好的,要是有人拿着钱强凌弱。欺负苦命的穷人,那可就缺了大德了。”
小茗:“你说的那是暴发户,突然有钱了,就想欺负欺负别人。富了好几代的人基本都有修养,不怎么会欺负人。”
苎恪一指台上的说书人,“不跟你争论这个。既然来了就是听书找乐子。”
“那老头儿刚才说了什么?小茗茶,你跟瓜子儿一起吃进去了吗。”
小茗说:“听进去啦,听进去啦。”
“说的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太子殿下去边塞迎亲,碰上了不开眼的盗贼,扒下太子的衣服,抢了迎亲的花车,一群盗贼冒充迎亲队伍去了边疆。”
说书人还在讲……
身无分文的太子殿下流落街头。
他去衙门报案,没人信他,捕快还把他打了一顿,还说他脑子有病。
“你敢说你是太子天下,那我还是当今皇上呢。”
捕快一脚将太子殿下踹出大衙门槛。
他放不下脸面乞讨。
用地上捡来的一个铜板买了纸笔,想替人写对联赚钱。
结果被收保护费,他跟地痞流氓争执,又被打了一顿。
太子殿下夜晚露宿街头。
找了个避风的墙角窝着,结果一个乞丐说这是他的地盘。
太子殿下与乞丐理论了两句,又被乞丐给揍了。
太子殿下遍体鳞伤,可是他突然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可以谋生的本事。
第二天。
有一个大户人家招男宠,竟然看上了太子殿下,给他领走了。
太子殿下,为了一顿饱饭,忍辱负重。
他被这个大他20多岁的老男人金屋藏娇。
他觉得他这辈子,再也没有脸面回宫啦。
就在这时候,这老头子的正室夫人打上门来。
还带着老头的几个小妾。
刁蛮任性的女人们扬言要把太子殿下下油锅。
他被这几个女人又掐又挠,又拿棍子打。
然后被她们惨无人道地卖进了妓院,当鸭子。
太子殿下本以为仗着自己有一身琴棋书画的造诣,怎么着也能混上个花魁。
结果这穷乡僻壤的小地方,只有人附庸风雅,却没有人真正懂艺术。
他的诗词被人说成狗屁不通……
他画的画虽然美若天仙,但是那些男人要求他画不穿衣服的。
他画不来,就又是一顿揍。
他弹的琴,虽然乐律高雅。
但是那帮酒池肉林里混的风生水起的油腻渣渣男,起哄让他唱十八摸……
他唱不来,又是一顿揍。
说到底,他的才华在这里就跟狗屎一样。
只有他的皮囊细皮嫩肉,能被人看中,可以换来一顿饱餐。
没过多久,边塞传来消息,那群盗贼迎娶了公主当新娘子。
还在边塞,就将公主侮辱,然后杀害抛尸。
邻国君主大怒,要将这太子殿下找到,碎尸万段。
敌强我弱。
打仗,咱们是打不起的。
打起来可能会亡国。
主和派的大臣纷纷上表皇上。
“这事儿是太子殿下做的不对,有失国格。”
“应该把太子殿下抓住交给邻国,任凭人家发落,给人家公主一个交代。”
“就是就是,陛下再从众位皇子中,另选一位贤德的继承大统才是。”
陛下软弱无能,还未查清真相,就发下逮捕令。
抓到太子,死活不论。
太子度过了惨无人道的几个月之后,又要面临被全国追杀。
他成了行走的一桶金子,举国上下都想要抓住他,用他换一夜暴富。
太子殿下把心一横,想找个高山之巅,就这么跳下去,一了百了。
没想到却遇到了得道真仙。
这位高人要收他为徒。
说太子殿下已经把今生的劫,全都度过了。
只要他能抛下红尘中的一切,潜心修行,必有修成正果的一天。
于是,这位太子殿下就跟着仙人走了。
苎恪抢走一把花生米。
“小茗茶,你知道吗。他说的这个故事是真的。”
“哦,你不会说这位太子殿下,刚好我也有幸认识吧。”
苎恪:“说到正点儿上了。”
“我猜他这些黑历史,永远都不想被人知道。”
小茗:“快说说是谁。”
苎恪:“给你提个醒,跟你家的大粽子特别熟。还是好基友来着。”
小茗:“不会就是你吧。”
苎恪:“呸呸呸,你往修仙那方面想。”
小茗拖着下巴想了一会儿。
“是我众多师兄,……其中一个?”
苎恪摇头说:“不是。”
“你接着猜,快接近正确答案了。”
“不会是我三位师尊,其中之一吧?”
苎恪:“有谱,快猜快猜。”
小茗:“东隅师尊可以排除了,它的来历,我心知肚明。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手工奇才,才会被仙鹤祖师收入麾下。”
“我琥珀师尊也不可能,他修的是万年童子身。”
“难不成是……焦茶师尊?”
苎恪拍桌子:“哈哈哈……没想到吧?”
“没想到,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原来焦茶师尊还有这么悲惨的一段过往。”
苎恪说:“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故事,会被写成段子,广为流传。”
小茗伸出一只右手,“我就有一事不明,他的故事别人是如何知道的?”
苎恪看尘星玄,“还不是因为他得罪了某个人。”
尘星玄:“咳!这是他应得的。”
“啥?我家相公干的?”
“对啊,他早些年没娶你的时候。闲的难受,就喜欢写作。”
“市面上广为流传的段子,有一小半儿就是出自他的手笔。”
“那焦茶有段时间天天找他蹭饭,不厌其烦,……”
“大粽子就跟他说,我喜欢清静,你最好不要再来打扰我,不然你会后悔的。”
“焦茶那老家伙狗皮膏药,他就是不听人劝。然后就被某人写进了书里。”
小茗:“还有这神操作?”
“看来得罪谁也不要得罪一个写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