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茗指着自己:“我为什么是老伴儿?”
“亲爱的相公,我老吗?人家我还是个少女好不好。”
还没等尘星玄献殷勤,苎恪抢先道:“我呸!大言不惭,你俩都一块儿过了五十多年了,不是老伴又是什么。”
小茗突然醒悟,“好像有那么点儿道理哦。”
接下来,小茗发挥她撒娇卖萌的特长。
把脑袋蹭在尘星玄胳膊上。
“亲爱的老伴,晚饭人家想吃青椒炒猪大肠肠。”
尘星玄一脸宠溺地说:“好的,老伴给你做。”
看得苎恪一愣。
苎恪也学着小茗的口气,嗲里嗲气地道。
“老相好的,人家我也想吃青椒炒猪大肠肠……”
尘星玄回以一句:“你就是做梦想吃屁……”
“我去!够了够了!你们这对狗男女,每天除了撒狗粮,就会欺负善良的人家我。”
小茗道:“并没有,我们可都是大好人。我们不偷瓜也不偷鸡摸狗,更不会被人撵到鸡圈里头去”。
苎恪只有一张嘴,又怎么吵的过他们两张嘴。
这位鸡粪美男子,喝完一杯茶就脚底抹油溜了。
小福扑棱扑棱从外面飞回来。
“姐夫好。”
“真有礼貌,小福好。”
小福道:“傻瓜小茗,我刚才好像看到苎恪了,那个百兽之王怎么满身的鸡粪味?”
小茗喝着蜂蜜水说,“不用奇怪,下次没准还有什么味,如果他继续跟东隅师尊作对的话。”
“我的天啊,他是疯了吗?东隅师尊都敢招惹。那老爷子可不是个人脾气。”
小茗:“你闭嘴,东隅师尊人很好的,脾气是臭了点,可东隅师尊也不是完全不讲理。”
喝着人家的蜂蜜,小茗自然是不能说人家坏话。
小福道:“那就是百兽之王,又作妖心切咯?”
“那可不,疯痞一个!实属不见棺材不落泪。”
“哦~傻瓜小茗,那下次看见他,你应该抓紧问问,他喜欢什么颜色的棺材~我怕他来不及留遗言……”
小茗道:“哼他啊~根本就不需要那种东西。东隅师尊会给他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整把火一烧,变成化肥,撒西瓜地里就是了,回归大自然,纯天然无公害。”
说好的闭关修炼,结果这一人一召唤兽,却过起了互不干涉的轻松小生活。
小福每天飞出去自己溜自己,自己抓虫子吃。
小茗则是在这里睡睡懒觉,做做家务,喝喝茶。
再等她相公来了,两个人甜甜蜜蜜腻在一起谈恋爱。
日子久了,没有外界的纷纷扰扰,小茗的心也就宁静下来。
小茗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尘世本就是那个鬼样子。
龌龊自私唯利是图的人渣又不是一个两个,她能全杀的光吗?
当然不能!
如果她继续杀下去,杀红了眼,又跟前世尘星玄誓灭整个妖族有什么区别呢?
好人有时候会做坏事,……坏人有时候也会做好事。人类的好与坏,本就没有那么明显的界定。
小茗终于想开了,她的每一次手起刀落,看似是快意恩仇,实则在把自己的心引上了一条暴躁不归路。
人总要活在当下和未来的,不能总沉浸在不可改变的过去。
你要为了你爱的和爱你的人而活,而不是为了你恨的和恨你的去过日子。
这一天,尘星玄跟夏枯同时来的。
小茗吃着尘星玄做的青椒炒猪大肠,说她终于想明白了。
她以后不想再干委屈碎星的事了,那些人不值得!
夏枯似乎露出了一抹慈祥的笑容。
他临走时站在无涯洞口,背对夕阳看了小茗很久。
“小茗,琥珀师尊有话让我转告你,你已经可以随时离开无涯洞了。”
小茗心想,羽毛不羽毛的,果然都是借口。
已经没有刚来时候那么想出去了。
她道:“大师兄,东隅师尊送我的蜂蜜还没喝完呢。”
尘星玄说:“蜂蜜的东西,本质上没有保质期,是永远也放不坏的。娘子,等你下次来的时候再喝就是了。”
小茗:“哦哦,可是人家我不想再被关禁闭了。我觉得师兄们都在偷着嘲笑我,……我还是二十年来第一个被关禁闭的。”
尘星玄:“他们对你很重要吗?”
小茗:“不重要!”
尘星玄:“那为什么在乎他们怎么看怎么想?不是在乎为夫我怎么看,怎么想就可以了吗。”
小茗重重地点头:“嗯嗯!对对对,咱们俩才是一家的!”
小茗跟尘星玄就要下山了。
焦茶师尊气的捶胸顿足,捎带着痛哭流涕,他的厨子要被拐跑了。
“以后吃不着好吃的小灶了。”
“这可让我肚子里的馋虫们怎么活啊……”
小茗:“焦茶师尊可以娶个老婆给你做家务洗衣服,做菜。”
焦茶师尊揉揉眼睛:“小茗,我有眼睛。”
小茗:“哦!”
所以呢?
焦茶师尊:“我不瞎,我也会照镜子。”
小茗:“所以呢?”
“我又没比姓尘的好看到哪里去,他都没找到会做饭洗衣服做家务的,我凭什么?”
小茗:“感觉被冒犯到了。”
“师尊,我有理由怀疑你在指桑骂槐,我不开心了。”
尘星玄:“没关系,我就喜欢我娘子不会做饭这个优点,两个人有一个会做饭就可以了。”
小茗:“看!想娶到老婆,就得先有这么高的觉悟才行!”
他们俩本来想问苎恪要不要一起下山,结果发现这货失踪了,小福海陆空找了半天也不见其踪影。
小茗:“不会被东隅师尊给咔嚓了吧?……已经变成哪块瓜的化肥了?”
尘星玄点头:“他……好像欠我的钱都还清了,死不死都无所谓。”
小茗:“他也没欠我的。”
两人同时觉得,那我还找他干什么?
于是尘星玄单手抱起他老伴,开开心心下山去也。
这天入夜,
仙鹤山西瓜田里,传来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
一个面黑如碳的老爷子,虎视眈眈瞪着对面被五花大绑的白发男人!
他嘴里发出一个仿佛怨咒一般的声音:“吃……吃不完不许走……”
一堆木头手脚的人,使劲把瓜往他嘴里塞。
这男人眼泪鼻涕全都混合进瓜瓤子里,齁甜的瓜,竟然吃出了苦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