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茗不知道这酒不喝的话会不会有什么后果。
勉强喝的话,她又是实在是喝不下去。
小茗用袖子挡住脸,假装喝酒,实际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酒倒掉。
新郎完全没有注意,却喝的兴起。他痴迷地看着小茗道:
“娘子,你觉得这酒,味道如何啊?”
“你别跟我叫娘子,……”
小茗心想,你比这酒还让人想呕吐。
这位的一张脸,已经腐烂的男女不分。
声音更是像哑掉的破锣。
他长得从里到外,就像是一大块人形的臭豆腐。
腮帮子里露着骨头。
牙缝里黑乎乎的也肯定不是什么韭菜。
小茗捂住眼睛。
“娘子,我们都成亲了,称呼也应该改一改了。”
小茗:“你可以对着那边傻笑吗?”
不是我非要以貌取人,是您实在长得有点抱歉。
“娘子,你怎么还一杯酒就喝上头了?”
“咱们聊聊天吧,”小茗说,“我还不知道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家里有几亩地,又有几口人几头牛。”
“那些都不重要,娘子,来,咱们继续走一个!”
“你就是执着地喜欢喝酒是吗?”
“对啊,我就好这口,我看娘子你不喝的也不错嘛?”
你姥姥的,哪只眼睛看到的?
小茗见他两只眼睛都眼白多,眼黑少,一眼看上去像极了鱼眼得了白内障。
看这情况,眼神不好你也不能全怪他咯。
“那个……我觉得我们互相熟悉一下比较好。”
“娘子,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我实在不记得了。”
小茗一撇嘴,“你才死了多久,你就不记得了?”
“我死了?怎么可能呢?我这不是活生生就坐在你面前吗?娘子少开玩笑了,不吉利的。”
小茗心道:哼哼~喝多了的都说自己没醉,个别鬼也喜欢说自己没死。自欺欺人!”
“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要是没死,这幅臭豆腐样走出去,足够你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娘子,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我们继续喝酒吃菜。”
小茗看着他,本想发作。
可本能却让她忍下来,不要轻易硬磕。
有句话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里是梦的空间。
小茗腰间没有碎星,手上也没符咒。
她是可以咬破手指头,就着衣服上撕下的布条画张符,奈何小茗又比较心疼她自己。
咬破手指头可是很疼的。
小茗现在只盼着能早点醒,醒了去找到这厮的坟茔,撬了他的棺材钉,烧了他的尸骨再扬了他的骨灰,免得他孜孜不倦请人吃这种东西。
那僵尸讪讪道:“娘子,我们来划拳吗?”
小茗:“不划!”
“娘子,那你多吃点菜。”
小茗:“不吃!”
“娘子,你为什么不开心?”
小茗:“你闭嘴,……”
我觉得你很烦,满嘴没句实话,长得恶心,吃的也超级没品味。
他就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小茗。
“娘子,今天咱俩头一次一起吃饭,你不要扫兴好不好。”
嘿,还我的错喽?
小茗双手抱在胸前。
“你该吃吃,该喝喝,别管我。”
“什么时候想说实话了,咱俩聊聊,废话就算了,别脏了我的耳朵。”
那新郎官开始自斟自饮,虫子配酒,喝的也挺嗨。
小茗迷迷糊糊就醒了。
尘星玄在叫她。
“娘子,小茗,你怎么不等我睡着了?”
小茗揉了揉眼睛道:“我去见过那僵尸新郎了。”
“哦?有没有重重地揍他?”
“没有,在别人的地盘上,我又没兵器。就稍微收敛了些。”
虽然这很不小茗性格。
尘星玄吻着小茗道:“娘子,我吃醋了!”
“吃只僵尸的醋?大可不必!”
“他何德何能,竟然有幸能跟我老婆拜堂。”
小茗捏了捏尘星玄耳朵。
“别担心,他从相貌到灵魂都跟我家男人没得比,为妻最爱的还是你。”
“就是这僵尸他不说实话,就让人很窝火,一问三不知,揣着明白给我装糊涂。”
小茗从床上掀开被子跳下来,“相公走,咱们找他坟去!”
“应该是个死了二十年的,问尸或许能问出来点什么来”。
小茗跟耳大爷问了这村中坟地都在哪里。
耳大爷说,“那可就分散喽。”
“棺材大部分都埋在自家地里,一家三亩地,这里没有扎堆的坟场。”
小茗咬着手指头摇了摇头:“不对,可能没人葬他,不然不会有这么大的怨气。”
“耳大爷,我跟你说一下他的特征,你帮我分析分析,你们村子里有没有这么一号人。”
“他是个男人,他死的时候刚刚二十出头,死了差不多十九到二十一年之间。”
耳大爷问:“小仙姑,这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告诉你咧?”
做梦的人可不少,可醒了以后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小茗说:“嗨!干这行的,见的死人比活人还多,纯凭经验。”
“他应该是个无儿无女,也没有活在世上的其他亲人,有也是不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不常见面的亲戚。……”
小茗闭上眼睛,一边回忆那发毛臭豆腐,一边说:“他,是个蚂蚱脸,偏瘦,身高七尺不到,身上挂着个荷包,上面绣着个秀字。”
耳大爷开始扬起脸来苦思冥想。
这村子不大,互相都认得。
“无儿无女的……有,还真是差不多二十年前,有个叫石二郎的,……”
小茗睁开眼睛,看着耳大爷道,“您继续说。”
“他家里有个老娘,还有个姐姐,他姐比他大几岁,早先嫁到隔壁村去了。”
小茗:“他二十出头了,为何没有娶妻?”
耳大爷道:“他名声不好,常去逛窑子,有一年从外面游玩回来,带回个风尘女,说是要娶她。”
小茗:“耳大爷?这地方民风这么开放吗?娶妻不都是喜欢青白人家的姑娘吗?”
耳大爷道:“听说是未婚先孕,别看他花花肠子,自己的孩子咋能不要呢。我记得差不多就是那个时候,石二郎他娘不同意,一气之下还离家出走了,说是去他姐家住着了,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