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伙计举手说:“我!当天请假了,……是小英子接待的。”
他指的是一个瓜子脸小眼睛的姑娘。
“妹子,那男人跟女人当时举止亲密吗?像夫妻还是像别的什么?”
瓜子脸妹子迟疑了一下道:“不像是夫妻或者情侣,……那姑娘眼神呆滞,来的时候手是被捆着的。”
“哦?这么说她是被强迫带来的?”
瓜子脸妹子道:“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因为她没喊救命。她一句话都没说,看上去就……像个表情呆滞的傻子。”
“不会吧?”
小茗知道傻子什么样,穿的邋里邋遢,自己收拾的不干净也不利索。
可是,刚才那件女款衣服上面,有细密的针脚,显然是补过的。
一个傻子,可没人来给她补衣服。
小茗又去大堂找顾捕头。
这位正跟掌柜的喝茶吃点心呢。
“怎样小仙姑?抓到了吗?”
小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也拿起一口红豆糕来往嘴里塞。
“还没有,老顾,我问你点儿事儿啊,……”
“小仙姑,你说。”
“这案子你得跟我交一下底儿才好查,你得告诉我死的这俩人是什么身份呀。”
顾捕头道:“帝都来的啊,其他的我可不清楚。”
“嘿!诚心的是吧?”
小茗白如嫩葱的手掌,在桌子上重重一拍。
然后一把抢过顾捕头正吃着的红豆糕。
“那赶紧去查呀,你还有脸吃?”
小茗指着鼻子道:“你还真指着外援把什么什么都给你办了呀?”
小茗看见这号的就头疼,不是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吗。
论敬业程度,这顾捕头可是跟五十多年前的赵捕头根本没法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顾捕头被小茗撵走后,小茗就抱起点心盘子。
一副不吃完不罢休的架势。
然后对着掌柜的笑:“不好意思,我饿了。”
“没事没事~小仙姑您尽管吃,不够了后厨还有。”
最后一个,小茗拿起来塞进尘星玄嘴里。
“相公也吃。夫妻应该有福同享。”
尘星玄尝了一口,玫瑰花味的,还有果脯蜜豆。
尘星玄说:“娘子,下次我给你做,这点心里糖有点多,偏腻。”
“好的,我家相公真贤惠。”
苎恪此时坐在屋顶上晒月亮。
“不对不对,我怎么感觉狐狸根本不在这儿,他就是有意把我们吸引过来的?”
尘星玄抱着小茗跳上来。
“碎嘴乌鸦,你嘀咕什么呢?”
苎恪道:“我感觉咱们是被这狐狸给涮了,这就像是给咱们设下的圈套。”
尘星玄:“目的是什么?”
苎恪说:“我正在猜呢。”
“你说,白天找不到,晚上找不到,那只能说明,狐狸根本就不在这儿”。
“可是每天少那么一两只鸡又显示他是住在这里的。”
小茗说:“我们刚才问过了,那别院是那男人开的房,女人是被绳索绑着来的”。
“哦?强抢良家妇女?”
小茗道:“服务员说那姑娘目光呆滞,也没喊救命,像是个傻子,我倒觉得中了迷药的可能性极大。”
苎恪说:“我早就怀疑他们不是两口子了,两口子都跟你们一样春宵苦短,谁顾得上听外面婴儿不婴儿哭的。”
“虽然粗俗,不过这话好像没什么毛病。”小茗拍了下苎恪肩膀:“江湖百晓生,给查下那男人是个什么来路,这姑娘又是谁家被拐来的。”
“你说说你们,一天天的离了我就活不了,哎……”苎恪在这贼笑。
被小茗在他后背上又重重地拍了一巴掌。
紧接着他又被二次袭击,脑袋中了一扇子柄,“哐当”一声。
“哎呦,你们夫妻俩合伙谋杀啊?”
尘星玄道:“我娘子让你查你就查,快点,少墨墨迹迹的。”
“哼!求人没个求人的态度,好赖说我几句好听话也行啊。”
小茗道:“你不配听奉承话!我怕你骄傲自满。”
“缺了大德了你们,就会欺负善良的人家我”。
苎恪虽然嘴上不情不愿,还是吹了声口哨,召唤来他家毛孩子。
不一会儿,眼看着天上落下来一排空将军。
斑鸠、鸽子、老鹰,还有麻雀。
苎恪跟小伙伴们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这些小精灵再次展翅高飞。
“妥了,等消息吧。”
“碎嘴乌鸦,突然觉得我有点依赖你了,你真他娘的有用!”
“女孩子家家的,说什么粗话,小茗你给我改过来。”
“为什么别人都可以说我不可以说?”小茗坐下来,捶着自己的腿腿。
“因为别人说粗话都是自甘堕落、破罐子破摔,你不一样,你是冰清玉洁的小女子,不要学那些个不三不四的东西。”
“人学坏容易,学好太难。”
小茗突然有些感动。
“好的,我知道啦。”
三个人在屋顶上躺下来。
夜风和煦,不冷不热的,此地也没有蚊子,躺在屋顶上真叫一个惬意舒服。
苎恪闭着眼睛道:“小茗,查人你怎么不让那些捕快去?”
小茗也闭着眼睛说:“因为我信不过他们。”
“打从今天早晨一见到这几个捕快,我就觉得他们是在敷衍了事,根本没想好好追查这件凶杀案。”
苎恪问:“怎么看出来的?”
小茗道:“他们没带仵作来,尸体义庄一扔,也不全城贴通告,案件发现到现在已经一天了,捕头还有心思喝茶吃点心,从受害人到山庄里的宾客,每一个都没去核查身份。”
“他们这不是敷衍又是什么?”
“如果这活儿我们没接下来,八成他们就尸体一埋,以野兽吃人为由结案了。没有油水的买卖,他们多半是不想劳心劳力的。”
苎恪道:“说的有点道理,人不是本地的,就算家属找麻烦,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这么远来。”
尘星玄道:“而且这掌柜的开这么大的买卖,肯定不愿意这案子声张出去,感觉他跟那顾捕头已经说好了似的,能压的密不透风,就尽量不要让任何人知晓。”
苎恪说:“确实,人都忌讳这个,知道这山庄客栈死了人,还有谁愿意住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