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你说什么了?”
“跟我说,有个叫小茗的丫头,简直是坏透了!”
小茗一个高鞭腿踹出去,没踢中。
小茗转身一个腾空后踹,在苎恪腹部甩下一个大脚印。
“瞧你小短腿,也就能踢到这儿,哼,野蛮!”
小茗:“哼!你自找的!”
南瓜咬着手指甲:“你们怎么还有心思吵架,不觉得很恐怖吗,有人能分分钟把咱们都变成石头。”
苎恪:“有什么可怕的,他又不是什么坏人,就是找你唠唠磕而已。”
“都把你变成石头了,还不是坏人呢,苎叔,你心可真大呀。”
苎恪说:“他其实就是告诉我,那兴风作浪老大妈在哪,走吧,我带你们去找。”
苎恪指了指下边万丈深渊。
“他告诉我,下面有条河。顺流而下,就能看到。”
尘星玄带着小茗飞下去之后才看到,这河水湍急,一望看不见尽头。
苎恪又去占南瓜便宜,踩在人家背上,不愿意自己飞。
飞了不知道多久,终于看到了沿河屋舍。
这些建筑群全都透着一股庸脂俗粉味。
小茗看到有个男人在河边洗衣服,明明是个男人,却作女装打扮,头上插着一堆五颜六色的绒布花。
涂抹着大红唇,洗衣服还翘着兰花指。
“这是什么民风民俗呀?”
这时候又有几个女扮男装的大老爷们,扭动着腰摆,在河边脱了衣服就要跳下去洗澡。
小茗:“嘿!请自重,当着女人和孩子呢,这样其实不好。”
“他们看不见我们。”尘星玄说。
“怎么会?”小茗在一转头,果然,那几位都脱干净了,已经在河水里嬉戏了。
苎恪说:“这是幻影,类似于海市蜃楼,是空气记录下了往日的画面。”
“这些人,没准都死了早八百年了。”
苎恪一路走过去,竟然从那几个人身上穿了过去。
“看吧,就是幻影。”
小茗捂住眼也跟过去。
然后就发现那房舍里来来往往的竟然全都是穿的花枝招展的男人。
一个个妩媚地小茗都自叹不如。
“哎呀呀,这简直就是男版银红院呀。”
苎恪抬头一看那招牌,还真是银红院。
不知道是谁这么有“雅兴”,在这穷乡僻壤人迹罕至的地方开了这么家风月场所。
小茗按了下南瓜肩膀:“留下,不许进去。”
“为什么啊?小茗姐?”
小茗留下四个字,“儿童不宜!”然后她就跑了进去。
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只有男人,没有女人。
其他几栋宅子也看了,也全都是涂脂抹粉风情万种的男人。
如果这都是幻觉,那么幻觉下面掩盖的是什么?
小茗拿出一只葫芦形小瓶子,倒了些牛眼泪在手心里,眼睛上抹了下。
再睁开眼睛时,面前的景象一下子全变了。
小茗带着惊讶,把小瓶子拿给尘星玄,尘星玄倒出一滴后,又扔给苎恪。
然后三个人都看呆了。
屋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地颅骨。
只有头颅没有身子。
尘星玄检查了下:“被利器砍断,死了有几十年了。”
“全都是性别男。”
眼前的颅骨,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是谁这么恶趣味,这些男人招惹它了吗?
小茗找到一颗看上去最结实的颅骨,在它脑门上贴了张符纸。
然后这头颅的上下牙咬合起来,竟然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小茗说:“我问你,是谁杀了你们。”
颅骨道:“是女王陛下。”
“哪国的女王?”
颅骨说:“她自立为王,让我们都这么称呼她。”
“她本是只花妖,逮了我们来,供她玩耍,突然有一天,她得知一个修仙门派的祖师要来,就把这里全都烧了,杀了所有人,只把头颅留下,魂魄限制在这里不能投胎转世,继续供她娱乐。”
小茗:“真是恶趣味呀,拥有过度的能力,却没有德行与之匹配,就会造出各种各样的孽。”
苎恪说:“这老阿姨好会玩啊。”
小茗站起来,问苎恪:“浓缩油还有吗?”
“有!”
苎恪掏出一罐子给小茗,小茗放了把火,把这些尸骨全都烧了。
“他们早就该走了。”
一片焦土中,小茗抬起头来看晚霞。
云上仿佛有一双毫无善意的眼睛在注视着她们。
“别躲躲藏藏了,我知道你在那儿。”
苎恪说:“她想跑。”
“哪有那么容易。”小茗又放出吸血小王子。
这孩子趴在罐子上不太愿意下来。
“小茗,怎么又是这老阿姨,她一点都不好吃,你这也太难为我了。”
“乖~为民除害积累功德,快快的!”
“不要!发毛老腊肉,咬她废牙齿,挠她废爪子。”
小茗:“不挠就把你红烧!”
小王子一哆嗦,“好吧,我去我去!”
他在空中幻化出无数分身,铺天盖地包围那片云。
然后是一片撕咬和惨叫声。
苎恪手搭凉棚一看:“残忍!残忍啊!这云彩都被你家蝙蝠酱咬成棉花糖了。”
“这算什么残忍,你看她囚禁杀害了多少人?”
“也对!”
“不错不错,后生可畏啊。”这声音从耳后传来。
小茗一回身,看到从湍急的喝水里竟然走出个老爷子。
“您是……那枣桃?……”
“没错就是我。”
老爷子穿的一身破破烂烂,明明是从喝水里出来的,衣服和千疮百孔的破帽子上,却一点水都没有。
“小姑娘,你可是仙鹤的传人?”
“哦,正是。”
“不错不错,一身正气。”
“多谢前辈夸奖。”
眼看着小王子大功告成,天上那片云消失了。
“前辈,这妖孽危害世人,您为何不出手阻止呢?”
老爷子道,“万事万物皆有因果。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世人的劫难,有些是他们咎由自取,而有些,是为了使他们渡劫之后变成有用之人。”
“所以有句话说,但凡不能毁灭你的,都会使你强大。”苎恪接话茬道。
老大爷点头,“我只是个旁观者,很多事,我只能看,不能说,更不能插手。而你们不同,你们是真真切切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老大爷看看小茗,又看看尘星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