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六章 张琪
中午吃饭的时候,餐厅经理先到了,丢钱包的女孩儿张琪來的稍晚,看得出多少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多亏了餐厅经理左右逢源的那话抹,总算还让场面算得上是和谐。
费柴问了些张琪的情况,张琪也一一作答了,其实和餐厅经理介绍的也差不多,只是有些地方说的更细一些。最后费柴劝道:“我看啊,你还是早些回家,毕竟那是你父母,无论如何考上个大学不容易,他们不不至于就因为你丢了钱不让你去。”
张琪欲言又止,最终是沒有说出來,又低头垂泪。餐厅经理帮着说:“其实我们也是这么劝她的,只是本來來的时候爸妈就不同意,她自己非要來,结果出事了,怕回去了开不了口。而且家里本來就很困难,回去了肯定是要给爸妈添难处的。”
费柴说:“可滞留在这里也不是回事啊,再者说……”话还沒说完,手机响了,一看是杨阳的,于是赶紧接了。杨阳有些焦急地说:“老爸,你在哪儿啊,上回我打回家说去你去海滨了,我打去羽惠姐姐那,说你已经走了,你又沒回家,到底去哪里了?”
费柴强笑着说:“沒去哪儿,就是四处玩玩,好久沒一个人出來了,感觉还不错。”
杨阳说:“别说这个了,我过两天就回家,你也早点回來,我担心你。”
费柴说:“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一个男人,既不怕劫财又不怕劫色的。”
杨阳说:“那也不行,早点回家哈。”
费柴又支吾了两句,哄得杨阳挂了电话,抬头又对餐厅经理说:“刚才我说哪儿了?”
餐厅经理说:“说滞留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
费柴点头说:“是啊,滞留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再者说……”
话沒说完电话又想了,可不是费柴的,是餐厅经理的,他一接电话,费柴也不好往下说,就只能等着他。
等会餐厅经理接完了电话,费柴见他接电话的时候很是烦躁的样子,就问:“怎么?有什么麻烦吗?”
餐厅经理笑着说:“沒事沒事,不会影响到你们这些贵客的。主要是我们这个地方啊,供电线路比较老,春节又超负荷了一下,刚才说是有电业局通知,要检修我们这一段的线路。我们自己有发电机,不会影响客房的供给,但是员工宿舍啊,和一些公共地方估计就只能保障照明了。”
费柴“哦”了一声,并未多言,却听餐厅经理又对张琪说:“小张啊,大堂今晚起也沒空调喽,等会儿你再在我那儿哪条毛毯吧,还是听这位费大哥的话,早点回家吧。”
张琪点头,不语。
费柴见话说的差不多了,饭也吃的差不多了,就说:“我昨晚沒睡好,中午回去补补,那个晚上‘她’指张琪就和我一起吃饭吧,要是不愿意就自己吃,记我帐。”
餐厅经理忙让张琪道谢,张琪也怯生生的说了谢谢。费柴也只客气了一下,就回房补觉去了。
中午总算是非常的清静,费柴舒舒服服的睡了两三个小时,起床后就去买了泳裤,去大池里游泳,这样到了吃晚饭时,费柴发现无论是精神还是胃口似乎都回來了不少。
“看來人生根本就沒过不去的坎儿嘛,过去了也就觉得沒什么了。”他自言自语地说着,冲了澡回房,然后打电话给餐厅经理,告诉他晚饭不用口味那么重了。
晚上下來吃饭,见张琪还裹着毯子蜷缩在大堂沙发上,就喊她:“走啊,吃饭了。”
张琪摇头。费柴就又说:“吃饭而已。”说完也不管她,径直往餐厅里去,过了一会儿张琪才跟进來。费柴就对她说:“几顿饭而已,别想太多,我也是有女儿的人,上大二,你哪个大学的?”
张琪低声地说:“北大……”
费柴说:“就是哦,北大,多不容易啊,不要说别的,吃饭吧。”
正吃着饭,餐厅经理晃啊晃的又过來了,笑着说:“哎哟,今晚的菜如何?”
费柴赶紧招呼他一起來吃,餐厅经理笑着推辞道:“不了不了,中午那是特殊情况,晚上要是再在客人桌子上吃饭,我老总说了,我这个经理就别干了。”
费柴一笑,也不强求,与他寒暄几句他就走了。然后费柴又对张琪说:“你怎么考虑的?是回家吗,还是怎么着。”
张琪说:“回家……不敢,我想先找个地方打打工,攒点钱再去学校报到。”
“打工……什么工作那么來钱,让你短期内挣够一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啊”费柴不屑地说。
张琪又低头不说话,费柴又说:“你要真想怎么着,还不如叫我一声干爹,我來照顾你几天,学费什么的,好商量,总强似你打工,而且我看來钱快的也不是什么好工作。”
张琪的肩头似乎哆嗦了一下,还是沒说话。
费柴又说:“晚上冷的话,就去我那屋睡去,听说还要降温,今晚大堂的空调也不开放了,你就一床薄毯子,怕是过不去啊。”
张琪说:“我不去你房里。”
费柴笑道:“反正又沒人强迫你做什么,自己考虑呗,但是有句话是真的,你滞留在这里完全沒好处。”说完只顾自己吃喝,也不管她,吃完就自己走了。
回房稍事休息,又去酒店歌厅看三流歌手的表演,还有一台跳草裙舞的,看來是练过的,但水平一般,大家也就是图个乐儿。费柴坐在吧台上点了半打啤酒,自己喝了两瓶儿,遇到小妹过來讨酒喝,费柴就说:“剩下的全归你。”然后就回房了,弄的那小妹儿很是沒趣,但总算沒白搭讪,白落了四瓶啤酒。
回房看电视,洗澡睡觉,这一晚还是好,左边的客人退房了,只剩下右边的那一对挑灯夜战,费柴暗道:“这若是白天偷偷溜进去放个摄像头什么的,买个某些网站说不定还能挣点小钱呢,呵呵。”于是又熬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下楼进张琪还沒走,也不再搭理,进餐厅跟餐厅经理招呼,今天还是给张琪送饭,但是不再邀请了。
吃完早饭又回房补觉,下午正要去大池游泳,天却渐渐的下起雪來來,而且雪夹着风,打在身上脸上生疼,费柴还是坚持了一会儿,最后也顶不住,只得回房,发现大家都去室内游泳池了,正好也沒有尽兴,于是也跟着去游了一回,虽然暖和,却觉得沒在外头大池里头畅快。
到了晚上,雪小了,已经结不成雪花,就是那种小冰粒子在往下掉,风却越发的大了,坐在屋里就听得见外头呜呜的风声,窗棱子是不是的也要发出些声响,费柴沒像以前似的早睡,而是开着电视,等着听右边隔壁的现场直播,连听了两天,也听习惯了,就当是唱歌了。谁知一直等到凌晨一两点了,隔壁也沒动静,人倒是回來了。于是费柴暗笑道:“连着两天大战,这下也顶不住得歇歇了吧,呵呵。”想罢,铺开了正想睡,却又有门铃响,于是起來去开了门门口却是张琪,虽然裹着毯子,嘴唇却都冻乌了,见了费柴先是喊了一声:“干爹。”然后又低头说:“我冷的受不了了。”
费柴淡淡一笑让开说:“进來吧。”
张琪进到屋里后,坐在地板上,双手按地,感受着地暖,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一般人冷的狠了,骤然进到温暖的屋子里都会这样。
费柴关好门,进來在她对面坐下说:“手给我看看。”
张琪把手慢慢递过來,费柴一把抓了,就像抓住了两块冰,于是拍了拍笑着说:“多亏你來了,不然明早肯定冻病。”
张琪缓缓但坚定地又把手收回來低声说:“我叫了你干爹了,你可得说话算话啊。”
费柴说:“我是男人,当然会说话算话啊。你去洗个澡,不然真的会生病,我给你泡点热茶。”
张琪点点头,把裹着的毯子脱了,进到浴室去洗澡,费柴则烧了一壶开水,泡了茶,静等着她出來。
过了不到二十分钟,张琪从浴室出來,穿了浴袍,脸色也比刚才好了很多,费柴忙招呼她在自己对面坐下,把热茶递给她说:“刚才很烫,现在刚好可以入口,你多喝点。开始你冻的太狠了,多喝点热茶,让热从里面发出來,这样才不会落下病。”
张琪点点头,抱着茶杯,一口口的喝,费柴又说:“你们这辈年轻人啊,沒啥经验,以后你注意了,若是冻的久了,不要一下子烤火,不然外热往里,寒气就逼到骨髓里了,年轻时或许感觉不到什么,上点年纪就什么毛病都出來了。
张琪又点点头。
费柴才张口,可声音还沒有出來,忽然就听见隔壁哎哟一声,紧跟着又开始呼天抢地的叫起來,费柴笑道:“我晕啊,我还以为今天他们要休息一下呢,原來还得來啊。”
张琪听到了那声音,身子一震,偷眼看费柴,费柴就说:“你先睡下吧,我还想看会儿电视。”
张琪就听话地放下茶杯,整个儿地钻进被窝里去,然后在里面脱了浴袍,拿了出來。费柴也不看她,只看着电视,是个抗战片,也是枪声四起,合着隔壁的枪炮声形成了一曲不那么和谐的交响乐,不过事实证明还是抗日比较持久,隔壁随着一声男低音的低吼偃旗息鼓之时,这边的日本兵还沒死光。
费柴笑着关了电视,再看张琪显然还沒睡着,却把被子裹的紧紧的,于是费柴又笑了一下,打开壁柜另取出一套被褥來铺好了脱衣躺了进去,并自言自语地说:“干爹……一个女孩子的干爹可能就是另一个女孩子的亲爹呀,这世道……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