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干臣的售后的确很有一套。
他甚至是从柯校长的口中才判断出董长奇重重地挨那一板砖的切实原因。
本着得不到就毁掉她的原则，或者是其他以退为进的一些拉长线的想法，董长奇竟是在学校里刻意地败坏陆芸芸的名声。
实际上，教师这个圈子，也并不纯粹。
董长奇这一板砖，该！
“郝帅，刚刚我和你们陆老师聊过了，我也清楚了她的一些想法，你作为她的学生，应该是支持她的，对吧？”
“是的，柯校长！”
“学校里最近一些不好的传闻，是确实存在的，我肯定是不信的，但为了陆老师好，你还是要注意一下！”
“我明白了！”
“学生还是要以学业为重，更何况，你还是毕业生，未来的前途还很远大呢！要是给你也带来了不好的影响，那就得不偿失了！”
郝帅没忍住，微微眯了眯眼睛。
“估分成绩怎么样？”
“勉强还可以，比平常的水平还好一些！”
“那就非常不错嘛，算是有一定的进步，这就是我们这些做老师的希望看到的！”
“谢谢柯校长关心！”
“你是市三好学生，我肯定是要多关心关心的，但行事还是要有度，不要仗着学校方面看好你，就莽撞冲动！尤其是造成一些恶劣的影响，或者是做了违法乱纪的行为，毕不了业，那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郝帅给柯校长留下的印象是一根筋，他兴许是觉着说的含蓄，这小子未必能领会到他的意思，所以到了最后，干脆把话往直白了讲。
郝帅只当是懵懵懂懂，一知半解，这是他立出来的人设的一部分。
“好了，你走吧，记住我说的话！”
柯校长兴许觉得有些无趣，便抬手赶人了。
——
郝家。
郝中华和张桂芳面色严峻。
郝帅心中觉得好笑，面上却战战兢兢地配合着父母营造出来的二堂会审的模样。
“小帅，你自己说说，就这几天的功夫，你又惹什么祸了？”
“爸妈，我安安分分的，我能惹什么祸啊？你们可别听信什么谗言！”
“坐好了，端正态度，这次事态很严重！”
“我真没惹什么事啊？”
“没惹什么事，你们学校的老师打电话过来说你违反校纪校规，可能会对毕业都产生影响？”
“所以，具体是违反了什么？”郝帅的脑海里浮现出柯校长的笑颜。
“那个老师没有明说，他说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让我们先跟你好好地聊一聊，最好是有些事情你能够自己交代，主动坦白，并且近期要约束你的行为，不让你为非作歹！这样他们才能把事情的影响降低到最低！”
”不会是诈骗电话吧？”
“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着急的，还在这里跟我们嬉皮笑脸！”张桂芳是真急了。
“爸妈，前不久学校还给我开表彰大会来着，现在转眼就说我违法乱纪，这么打脸的事情，你们觉得合理吗？”
“你什么意思？”
郝中华拍了拍张桂芳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绝对是诈骗电话呗！”
“可他也没要骗我们什么啊，就是让我们约束好你！”
“这就是骗子的高明之处，他以后肯定还会打电话过来的，就是为了让你们深信不疑！”
“好像有点道理！”
“对啊，如果是我犯错误了，应该是老叶打你们电话啊，那人没有自报身份？”
“说是你们教导处的王老师啊！”
“放心，爸妈，我跟你们保证，我这几天绝对没有犯错误！”
郝中华和张桂芳仍旧将信将疑，却也没有全然按照电话里的要求让郝帅交代点什么。
——
县医院的病房里。
董长奇赖在医院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他的后脑勺上就贴了一块纱布，看起来创面也不似刚送来医院时那么恐怖了，周围的头发也都长了出来。
一个看着六七十岁的老太太佝偻着脊背，正坐在床头给他削苹果。
柯校长站在一旁，不住地蹙眉。
“这么一点小伤你一直呆在医院干嘛，你是文科重点班的班主任，学生们需要你给出一些填报志愿的意见，这个工作难道你要转手给其他的几个老师来帮你完成？”
“舅，我是没脸见人，重点班的地理考得那么差，我给你丢面子了！”
“你别给我在这里装腔作势，你还有怕丢面子的时候？不就是心里不痛快嘛，埋怨学校到现在还没有找到砸你脑壳的那个人，是吧？”
“舅，我敢肯定，要么就是那个江干臣，要么就是那个郝帅，再不是，就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您好歹是副校长，我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您不能不给我做主啊！”
“警察也说了，他们那会儿都有有力的不在场证明，你别总是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少招惹麻烦才是正道！”
“哎呦，我脑壳疼！”
董长奇按着脑袋，突然皱眉又开始叫嚷起来。
那老太太原本只当是没听到甥舅俩的对话，此刻却着急的把苹果丢在一边，搀着董长奇的胳膊，让他躺下休息。
“长奇，你不要着急，你舅舅毕竟是你舅舅，哪有不帮着你的道理！先躺下，好好休息，不要想一些乱七八糟的！”
“姐，你就惯着他吧，都快四十的人了，你瞧瞧，他是个什么样子！”
“他这也不是想给我们董家找个好媳妇嘛，你也别说他了，别让长奇觉得你这个舅舅对他严苛，不向着你这个舅舅好了！”
他拍着董长奇的手臂道：“长奇啊，你舅舅就是这么个性子，说你也是爱护你，其实啊，他把他该办的事啊，都办了，以前不也是这样，要不是他，你能又机会在县一中教书？”
柯校长叹了口气，心中暗道慈母多败儿。
“陆芸芸那边我盘问过了，她的确不清楚事情的始末，还有郝帅那边应该也不清楚，但我已经让人打招呼让他父母好好约束他了，出不了什么幺蛾子！”
董长奇眼巴巴地看着他，他在意的，并不是这些。
“陆芸芸的去留，我也跟她聊过了，我会持续给她施加影响，你尽快出院，好好地表现表现，女孩子嘛，都是要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