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栾舒原本想要质问荆明情况,一转脸却发现他已经身中数箭,没有了气息。
不管是阳槐还是栾舒都下意识地觉得这次袭击的敌人是荆明带来的,而荆明现在已然身死,这件事情也就说不清楚了。
“这一次看来是下死手了,”阳槐一边躲避羽箭一边开口说道,“它刚刚带回来的消息,到底是真还是假?你那些手下,现在还究竟在不在?还是他已经背叛了。”
“我知道!”栾舒也是相当的恼火,他没想到自己只是离开了一晚,事情就已经变成这种局面。
“你不知道!”阳槐吼了回去,“你的这些人才是我们在洛邑城的依仗!如果他们没了!我们就全完了!”
阳槐对于武力的认知是很清楚的,他之所以能有自信,也就是因为这一小队的材士,让他们有机会去参与进去。
如果这一队的材士没有了,他们就只能离开洛邑城,也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他们的性命。
【究竟是谁动的手?】阳槐和栾舒两个人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思柔酒舍?高环?还是冯成?
他们现在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朝他们下手,处在了一个无比被动的局面。
“不对!”栾舒猛然说道。
“什么不对?!”
“巡逻的乡士,他们没有来这边,原本应该是巡逻到这边。”rexue.org 西红柿小说网
经过几次摸索,栾舒对于夜晚乡士们巡逻的规律已经摸清楚,知道他们这个时候应该到了附近。
而只要到了附近,那必然会发现这些袭击者,也就让他们有了喘息的机会。
然而,巡逻乡士没有出现,就只有一个答案——对方提前疏通了巡逻乡士。
那么,就只能说,这一次对方是要下死手。
“不能等了,要立即离开!”栾舒在一瞬间便作出了相应的判断。
阳槐知道这句话是对他说的,如果只是栾舒自己,他有信心脱离,但是带着阳槐的话,就没办法保障阳槐的安全了。
从栾舒的眼神中,阳槐倒也明白了栾舒的想法,很果断的说道:“按照你的想法来,如果没办法保障我的安全,那就保障好你的……”
“如果我死了,你就带着人尽快离开,这里不是你能参与的了。”阳槐说道,他确实是有些低估了洛邑城的势力,以为对方顾忌公仲倗的势力,就不会选择在这种情况下动手。
栾舒刚准备答应下来,脑海中便浮现了胡衍与他们对峙时的表现,那种神情、那种态度,让他现在想起也觉得不舒服。
“不!”栾舒摇头拒绝了,“即便是就剩我一个人,我也要留在洛邑城,那个时候,我就不想着完成什么任务了,我就只会破坏他们所要做的事情,既然我们没办法做成功,那么,其他人也别想做成功。”
一个人的力量有时候很小,而一个人的力量有时候也会变得很大。
栾舒想要抓住严累,想要拿到思柔酒舍的酿酒方法,凭借他一个人确实是没办法,但是如果他想要破坏,故意给别人使绊子,那么以他的身手和头脑,绝对会给这些人带来相当大的麻烦。
“行吧,你自己决定吧。”到了这种份上,阳槐也不劝对方了,或者说他也想看看那些人的不痛快。
“你敢不敢冒险?”栾舒突然说道。
“冒险?”阳槐知道对方有了其他的想法,“我现在都已经准备死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好!那我们就冒险试一下。”
栾舒将灯油、酒之类的易燃物倒在阳槐屋内的被子、葛布上,然后点燃了这些东西,将烧着的东西全部丢到窗口附近,“离远一点。”
既然对方不愿意露面,那么他们就把事情闹大,让所有人都关注到这里。
如果对方愿意静静地看着火蔓延出去,那么,他们便是死了也活该,而对方一旦不再试图阻止别人灭火,那么,火灾带来的混乱局面,就是他们逃离的机会。
“这能行么?”阳槐也猜出了栾舒的用意,不过他对这种做法并没有信心。
“既然是冒险,那就说明结果我也不知道,我们能做的,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栾舒倒是没有考虑那么远,也只是想到就去做,至于能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他倒是没有考虑。
“所以,你以前做事情,也是这种方式么?”阳槐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是啊,有什么不对么?”栾舒随意的回答,让人明显知道他做这样的事情,不再是第一次或者第二次了。
阳槐倒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栾舒的处理方式,完全没想到栾舒做事会如此的“豪放”,不由得的想到自己以前所做的安排,被栾舒这样突然的行动破坏。
在他看来,栾舒所做的一切,都是突然的,不合常理的安排,而对方的行动,恰恰破坏了他的缜密安排和行动,他又完全无法将其归于一时的冲动,觉得这样算是对他精心安排的一种侮辱。
而现在,便是真实的确认了。
让他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就是在这样的紧急关头,凭借直觉或者一时的冲动行事,而这样的行动,恰恰是能够帮助他们脱离所处的困境。
如果以前是暗骂栾舒的狗屎运的话,那么这一次,阳槐倒是希望栾舒能够继续拥有好运气了。
“后退,后退!”
火苗攀升的很快,很快就覆盖了整间房屋内部,滚滚的火焰,无情的吞噬着房间内的一切,即便是他们已经处在离的最远的地方,依旧能够感受到火焰所带来的热浪扑面。
“必须要冲去了!”阳槐说道,他做出了理智的判断,“这间房屋要塌了……”
“不行,还要继续等等。”栾舒此时已经是满脸大汗,但是目光则是透过火光死死的盯在房外,似乎有人在和他对视。
燃烧的木柴崩裂声不断传来,火焰也终于蔓延到了屋外,不时的有未燃烧尽的木头从房顶掉落,阳槐感觉到房屋随时都可能塌下来,然后他们葬身火场。
“走水了!走水了!”
“快救火啊!快救火!”
“走!”栾舒拉着阳槐向外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