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逸其人,与他接触过的人,都得评价上一句心黑手辣。
不理事还好,双方都相安无事。一但理事,便会将事做绝,绝其后路。
手段狠辣无情且多样,但却十分有成效和效率,威慑力不言而喻。
和他共事,须得自留心眼子提防着点。偏偏,由他教导出来的人,却是个个都根正苗红。
墨倾池真的很不想承认,这么乖巧又善解人意的鹭儿,他真的很不想承认这是谢云逸教出来的崽!
但这偏偏是铁铮铮的事实。
回想当初鹭儿带来的信,墨倾池看完后可是郁结了半个月之久,信中字里行间虽没有半点威胁之语,只是浅浅的提及了一些陈年往事和故人。
但墨倾池明白,他悠闲自得的时光要结束了。
黑泥般的恶劣,实在令人不爽……
[说白了就是官大压一头,顶头上司的交代的事你敢不服从?]
眼见信中定下期限将至,墨倾池只得将一封早已书写好的信从怀中取出,再一抛出。
只见信件在空中旋飞数圈,清水相随,吹开竹叶飘落的原轨迹,最后落在信使手中。
“将信送至烟雨寄亭。”
中原——
随着珍典阁与千奇屋的开启至关闭,时间已经过去三个月,不漫长也不短暂。
这段时间,也为武林带来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先前闹得苦境水深火热的六王开天,现如今,却是让世人看了好大的一出戏,沦为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随着素还真,商清逸等正道领导者失踪,正当武林群龙无首之际,彩绿险磡突然宣布自封,金瓯天朝大兴商业,紫宙晶渊冶矿铁铸器,云深不知处鲜为人知。
最后激进的森狱和红冕成沦为众矢之的,元气大伤之下,不得不龟缩休战。
不久之后,两种长生秘药现世,让稍微安稳一点的武林,又上演了好几起灭门惨案,为得长生药,人们开始互相算计,自相残杀,杀人夺药。
长生秘药事件,出处来自千奇屋,许多被贪婪蒙蔽了双眼的人开始结伴欲上笃锋之巅,向坐拥无数财富与秘宝的笃锋之主而去。
“一介素衣,交出长生秘药!”
“既然有如此秘药,藏着掖着是何居心?”
“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别人能够长生药,偏偏我们没有?”
“这个笃锋之主,也太小气了吧!施舍般的让一些人拿了武学秘籍,奇珍秘药和神兵。便把珍典阁和千奇屋关闭了!”
“就是就是!这也太不公平了,这分明我们是这些没有及时得到消息的人,眼睁睁的馋!”
“这事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否则我们就赖这儿不走了!”
笃锋之下,群侠愤慨激昂,纷纷斥责笃锋山主的“小气”,既然拥有那么多好东西,就该拿出来与众人分享,偏偏只将珍典阁开启了一段时间,便关闭了,这是几个意思?
这让当时没有听到消息的众人,作何感受。
笃锋之巅
步渊渟,阿远,剑随风,被染色的千玉屑等人通过水云镜传达着山脚之下的讯息,脸上表情顿时精彩万分。
好大的脸,这他妈都是些神马玩意!
“好生不要脸皮……”
剑随风什么场面没见过,但这场面,还真没见过,人生还是头一次。
而一旁的步渊渟,阿远,千玉屑虽是面色难看,却也忍住吐槽的欲望了。
人,就是这样,他们不会知足,只会更加贪得无厌,得到了好东西,就会想要更好的。
“此时需要告知山主吗?”
“不必。”一头有着浅色发色,着华贵玄色衣裳的千玉屑摇头道。
“山主很快就要闭关结束了,等她出关再说也不迟。”
阿远皱眉的问道:“那山脚下的这些人……”
“只会无能狂怒的废物罢了,都不敢触到护山大阵,也只会在哪里吠叫。”
“估计是去找当初那批得到了秘宝的试炼者夺宝,没有讨得半点便宜,所以便来找上笃锋了。”作为当时的领路者,步渊渟很快便明其中原由。
“他们在珍典阁和千奇屋得到了什么,我们不知,但看这些人眼红的程度,想必……”千玉屑话语未尽。
此时,天际远方,正向着笃锋飞来几道光球。
几人见状,赶忙侧身掩护千玉屑进入里间。
“是翠萝寒和东方璧等人,千玉屑,你先躲一阵。”阿远道。
“好,你们自当小心应付。”
知道这些人都难缠,千玉屑与几人嘱咐几句之后,便朝里屋而去。
“神来一笔,纳天地精灵,蘸风云为墨,绘虎图龙,扫阴谋奸宄,洗同流合污。”
“清风拂兮竹心涤,明眸盼兮秋水离,美人坐兮抚弦音,有客来兮寥听意。”
“独松月兮徘徊,抱万有兮无回。松之傲逸,月之清漪。存一景兮弗变,涉尘世兮弗变”
伴随三道正气凛然的诗吟,东方璧,翠萝寒,冷别赋三人同时解除化光形态落地。
“是盲虬,翠萝寒,和冷别赋。”
在看清来者身份后,步渊渟脸色故作欣喜的快步上前迎接,随后扫视到访者一圈,面色略显不解的问道。
“咦?怎不见号天异龙?”
“山龙隐秀他,中途与我们分道扬镳,前往彩绿险磡了。”东方璧回道。
“原来如此。”听着东方璧的回答,步渊渟若有所思起来,随后略带遗憾道。
“不过,前段时间彩绿险磡突然自封,恐怕山龙要无功而返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翠萝寒问道。
既然几人登上黄金太艎,远赴海外党怪贩妖市,几个月过去,匆匆回来,自然便与中原的消息不甚灵通。
这时,阿远出声道:“几位从怪贩妖市归来,一路舟车劳顿,不妨先同我至客厅,让我为你们斟上几盏热茶,洗去尘埃,再让步先生与诸位细说这段时间,中原发生的事。”
翠萝寒礼貌的谢道:“多谢小兄弟了。”
漠雪回廊
傍池而筑的漠雪回廊,院内满天飞雪,青苍古松如那盛开的红梅一样,无俱寒霜细雪,傲然迎风的挺立着。
积雪渐渐成了堆,压弯了些许枝桠,银装素裹下,美如画卷。
铮——!
只闻一声剑吟,随即银茫乍现,一柄伫立于雪地中的剑,兀自旋空而起。
而在雪地中席地而坐的人,则缓缓睁开了一双如血般艳丽赤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