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两个院子一大一小,师父的院子略大,里头居然有一个大药房!!还有一柜子的医书!!
这肯定不是才搬过来的,敢情她这儿还没分院子,人家就已经料到沈神医会住这儿了?
她又跑去师兄那儿瞧了瞧。
师兄那儿,书房也都布置好了,四书五经、文房四宝,真是要什么有什么!
沈昼锦转了一圈,直点头儿:“不错不错,真不错,无所阁真是个知心小可爱。”
沈昼眠也刚沐浴完,散着头发坐着,笑道:“这些人,都知道你的脾气了。”
送金送银不如送个正好,置办这些,顶多也就花几千银子,换成银票她未必看在眼里,但是置办成东西,她看着就高兴,高兴了就好说话。
包括承恩伯府的戏也是这样,不演也能成事儿,但演了,就能讨她高兴。
沈昼锦笑嘻嘻的道:“知道才好啊!全都来讨好我师兄,我师兄高兴了,我就给他们好处!!”
沈昼眠笑看她一眼,没说话,忽然抬手指了指。
沈昼锦一抬头,就见小凤凰站在窗台上,胖身子一颠一颠,左翅膀画圆圆,右翅膀画圆圆,两只鸟爪子抽风一样踢踢踏踏……从节拍上推断,脑内播放的是“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沈昼锦:“……”
其实自家的毛孩子还是很乖的,比方说现在,它就知道不能唱出声音来,只能静音自嗨。
至于它为什么在这儿,都不用问,就知道她会说出什么渣鸟言论。
我虽然爱小燕,但这又不妨碍我爱师兄!
沈昼锦扶了扶额。
外头传来了江殷炽和卫重楼的声音,这是又出来逛了,小凤凰翅膀一展就飞了,然后几人一鸟欢脱的四处乱窜。
沈昼锦笑了几声,转头看师兄坐在那儿,正低头看书,神色沉静,披散着的长发漆黑如瀑,衬着墨般的眉眼,就像一幅画儿。
沈昼锦跃跃欲试:“师兄,我帮你束发呗?”
沈昼眠嗯了一声,沈昼锦就拿了一把梳子出来,小心的给他把头发梳拢,扣了一个玉冠上去,坐下来时,又随手把了把他的脉,自言自语:“再有个四五天,就可以换针法了,然后你也能感觉到武道了。”
沈昼眠又看了她一眼,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锦儿
。”
沈昼锦顶着他的手,往前凑了凑,嘻皮笑脸:“师兄。”
他望着她的眼睛,轻声道:“我没事,以后也不会有事,锦儿不用这么担心。”
沈昼锦微怔,垂下了眼。
她跟师父师兄说了沈重阳的身份,但并没有解释别的,主要是不愿对他们撒谎。
他们也没有问。
但她总觉得,他们已经猜到了什么。
包括谢思危,性子那么寻根究底的,却也一句没有多问。
沈昼锦叹了口气,抱住师兄的胳膊,把小脑袋枕上去:“师兄,其实我真的很开心。”
沈昼眠回过手来,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
沈昼锦也没在这边多待,又去徒弟们那儿看了看,徒弟们那儿个性化的东西就少些,只有普通的陈设,但这也无所谓,他们怎么也得在这儿待一两年,缺什么直接置办就可以。
她瞅人看不见,悄悄问谢思危:“无所阁到底是?”
谢思危看着她,眼中写满了“你才想起来啊”,然后指了指上头。
沈昼锦扬眉。
哇??不会是跟皇家有关吧?
谢思危用眼神儿回答“是的”。琇書蛧
沈昼锦内心哇哦了一声,但仍旧非常的淡定,对她来说,皇家的人更好,有更多的可操作之处。
她就背着手儿,溜溜达达的走了。
晚上大家在梅园吃了头一顿饭,厨子的手艺,大家也都很满意。
总之无所阁的安排,处处都非常完美,沈昼锦都忍不住要主动给他们一点好处了。
只是叫她奇怪的是,承恩伯府的人居然没来?
她还以为父子几个人得了信儿,一定会马上过来呢!
等吃完饭,沈昼锦叫了周温良过来问了问,周温良道:“是我等擅作主张了,我等是想着,他们晚一日来更好?”
他悄悄的瞅着她的神色。
沈昼锦不由一挑眉。
真周到,还包售后的!!
他们晚两天来,当然更好了,显得傲慢的很,虽然不合常理,但吃瓜群众在乎什么常理!!
再说了,他娘嚣张成那个样子,承恩伯傲慢些不是很正常?
“挺好,”沈昼锦道:“不过我真没想到,你们连那种话也敢说。”
周温良也苦笑了一下:“郡主,不知你信不信,那句话,真不是咱们教的……我当时也吓了一跳。”
沈昼锦一脸吃惊:
“承恩伯府,这是向天借了胆??”
周温良道:“谁不说呢。”
沈昼锦点了点头:“行吧,之前那事,也抓紧查,争取速战速决。”
周温良道:“放心。”
两人虽然认识没两天,但已经有了初步的默契,互一拱手散了。
此时,承恩伯府简直快要闹翻天。
承恩伯任人唯亲,又不许长宁郡主管理后宅,老夫人又没这个本事,府里就跟筛子一样。琇書網
无所阁连收买加安排,好几处都放了他们的人。
于是乎,门前闹成这样,陈家几个人,愣是一点也不知道,一问就是老夫人不让说,老夫人还真就这么吩咐了。
承恩伯得了信儿回来,戏早就唱完了。
而且他娘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还得意洋洋,觉得自己给了儿媳妇一个下马威。
本来么,哪有这种一出门好几个月的儿媳?还敢把陈家的金孙送进大牢,这种人若在乡下,早抡起顶门棍子打个臭死了,还等她招招摇摇?
承恩伯已经快气死了,怒道:“你也说了那是乡下!!这里跟乡下怎么能一样!!她是皇家的郡主!!怎能给儿子下跪!!”
老夫人不服气:“皇家郡主也是儿媳,我是她婆婆!!你不是说了,不用把她放在眼里么!!”
“我说的是在家里!”承恩伯又气又急:“关起门来怎么磋磨随便你!!可是在外头你必须得给她留脸!!不然叫人看到了,就平生是非!!还给鸣儿斐儿请罪,你怎么想的!她真要听了你的话,鸣儿斐儿一辈子就毁了!!”
老夫人不理解:“她敢把鸣儿俩人送进大牢,她还有理了!!说破天去也是她没理!!”
承恩伯大声道:“是信郡王!名义上是信郡王送的!老舅管教外甥,天经地义!!”
老夫人声音更大:“他凭啥管咱们家的事!!再说了,她弟弟干这种事,她不拉着就是该死!!”
承恩伯急道:“你怎么就说不通呢?”
“我怎么说不通了!”老夫人也觉得好像哪儿错了,委屈道:“我还不是想着给鸣儿他俩出口气,我咋了我,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老了老了,就叫你嫌弃……”
承恩伯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了,半晌才道:“算了,鸣儿他们呢?我先带他们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