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闻言，毕恭毕敬地站起身来，朝着宋秋芳看去，“妈，你吃过了吗？若不嫌弃的话，我……”
顾璟渊将她的紧张看在眼里，动作自然地握住她的手，旁若无人般，眸光深邃地看着她。
苏瑶微微一僵，转眸看向他。
仿佛两人心有灵犀似的，她唇角勾起一抹安心的笑意。
美眸灿若星辰，将他的俊脸照映在她的眼里。
或许是受她感染，在看到她满眼全是自己时，嘴角不自觉的一抹浅浅的弧度。
苏瑶眸光闪过一抹疑惑，“你笑什么？”
只见顾璟渊伸手将她嘴角处的残留物轻轻地擦拭干净。
苏瑶心尖一颤，白皙的小脸上，瞬间泛起两抹红晕，眸中透着几分尴尬。
一旁的宋秋芳张了张嘴，满眼全是诧异！
这……简直令她难以置信！
她原本以为第二人格的顾璟渊出现后，势必会掀起一波风浪。
可眼下，她所亲眼所见的顾璟渊，哪是她以往所看到的模样啊？！
若非她本人在场，她定会觉得别人在胡说八道。
顾璟渊何时有这般的温柔待人过？
宋秋芳心里顿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因为她从未在顾璟渊的脸上看到过一丝笑容，或者说从未见他真正发自内心地笑过。
“璟……璟渊？”
这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顾璟渊吗？
宋秋芳忍不住出声，企图引起他们俩的注意。
苏瑶急忙敛去情绪，收回了自己的手，向顾璟渊示意，宋秋芳在喊他。
顾璟渊不急不缓地看向宋秋芳，只是他眸底的暖意瞬间被冷漠所代替，冰冷地说了一句，“大白天的，不需要电灯泡，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随意找个小姐妹陪你一起去逛街。”
言下之意，嫌弃她在这里碍眼。
宋秋芳脸色一阵青白，她没想到他的话竟如此的直白！
或许是因为他的话，让她对苏瑶的妒意更甚了几分。
这苏瑶到底是给她儿子吃了什么迷魂药，以至于她儿子出现了第二人格，也依旧对她爱意浓浓。
可以说，比起以前的顾璟渊，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不定，是苏瑶在顾璟渊面前说了些有关于她的坏话，才导致他现在对自己这般爱答不理。
对，肯定是这样！
宋秋芳沉下心来，努力压制着自己心头的一团怒火，才让自己看起来喜怒不表于色，淡声说，“我这次，其实主要是为苏瑶而来。她现在怀有身孕，肯定需要人照顾她才行，所以想和你们商量一下，回顾家老宅的事情。”
“是你的意思，还是老爷子的意思？”顾璟渊好看的眉头轻皱，不悦地说。
他这一针见血的话瞬间让宋秋芳哑口无言。
仿佛有千斤重压在胸口处，让她快喘不过去气来。
要知道在顾家，虽说有她的一席之地，但真正的一家之主还是顾老爷子，他说的算。
“你们若是回去了，他肯定会高兴的。”宋秋芳嘴角抽搐了一下，眸光微闪，似乎并不喜欢他拿顾老爷子来压制她。
“这事，我们会考虑的。”顾璟渊思索了片刻，五官线条凝着冷峻，沉声说道。
“嗯，那就好。”宋秋芳脸色顿时缓和下来不少。
见宋秋芳没有离开的意思，顾璟渊冷声问，“还有事吗？”
宋秋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又咽了下去。
苏瑶见状，识趣地找了个借口，想留给他们俩独处的时间。
却不料，男人伸手将她拦下，“苏瑶是我的妻子，自然也算得上是顾家的人，没有什么话好避讳她的。”
苏瑶见顾璟渊在宋秋芳面前，处处维护着她，一股暖意瞬间涌上心头，满眼欢喜地看向他。
有他这句话就够了，她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苏瑶缓缓抬手叉腰，另一只手轻抚着自己的肚子。
她低眸看向自己的肚子，脸上露出一抹慈爱般的笑容，开口说道，“我没事，你们先聊，正好我也是真的想上去休息一会。”
顾璟渊闻言，立即起身，伸手搀扶着苏瑶，将她送到卧室。
将她安顿好之后，才独自下楼重新回到客厅。
全程将宋秋芳晾在一边。
而这一切，让宋秋芳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几番她都强忍下心头的怒火，这才忍住没有上前呵斥。
最终也只是紧咬牙龈，将这口怨气硬生生地咽在自己的肚子里。
总有一天，这笔账，她会和苏瑶算清楚！
顾璟渊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挺拔的身躯靠在沙发背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着，低沉问一句，“你想说什么？”
“璟……怎么，现在你连一声“妈”，都懒得称呼了吗？”宋秋芳忽而轻笑一声，话语中带有几分质疑和指责。
“早在十几年前，你不就已经知道了吗？”顾璟渊冷眼看向她，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
这一切，恐怕要追溯到十几年前。
那时，宋秋芳得知顾璟渊出现了第二人格之后，几乎是用尽了各种办法，想要让他从顾璟渊的身体里脱离出来。
他因年纪尚浅，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反击，只好被动接受宋秋芳的各种毒辣的手段摧残。
唯一值得庆幸的一点，那就是他和第一人格的顾璟渊共用一个身体。
也就意味着，伤害他的同时也会伤害到第一人格的顾璟渊。
直到有一次，他以死相逼，才让宋秋芳心里发慌，意识到了“害怕”二字。
因为他死了，又哪来主人格的顾璟渊。
最终，宋秋芳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而做出了妥协和退让。
但，伤害就是伤害了，再说“弥补”二字，岂不是很可笑。
所以，无论宋秋芳如何待他，他都不会领情。
甚至，打心眼里讨厌宋秋芳。
因为他知道，她之所以会做这么多，并不是真心地接受他，而是为了她那个“真正”的儿子。
宋秋芳看到顾璟渊锐利的眸光，脸色骤变，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半晌，她才缓缓开口，“顾鸿博已经回来了，这事……”
“这才是你此次过来的真正目的吧？”顾璟渊嘴角勾起一抹冷意，不屑地问。
“既然你知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宋秋芳双手紧握攥拳，摒住呼吸，紧张地问。
现在的顾璟渊，她愈发的难以掌控，仿佛是脱了缰的野马，让她不知所措。
只好，硬着头皮，直截了当地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无可奉告！”顾璟渊几乎是一字一句地缓缓说出。
清楚的字眼，听在宋秋芳的耳中，犹如给了她一记响亮的掴掌。
她眸光一凝，怔怔地看向顾璟渊。
下一秒，她突然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来，伸手指向他，“顾璟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