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券交易所附近的一个阴暗的小屋子里面。
一个穿着大衣，
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人正在埋头吃饭。
周维领着唐辰走进了小屋子。
身后的铁门被用力地拉上，
金属碰撞声非常刺耳。
“赵老板，吃着呢。”
周维笑嘻嘻地打了一声招呼。
那男人抬起头，
露出一张笑眯眯的和煦脸庞，
开口便问道：“需要多大的资金？”
“周维，你是知道规矩的，”
“一般借点钱不用到这里来麻烦我。”
他的嘴角旁边有一个十字型的疤痕，
给他的气质中增添了几分凶厉。
看见这人的第一眼，
唐辰就给对方贴上了“笑面虎”的标签。
这符合他对干这一行的人的印象。
在这种灰色地带赚钱，
人不狠是站不稳的。
周维连忙凑近赵老板，
小声解释了几句。
“哦，有趣。”
听完后，
赵老板放下筷子，
拿起毛巾擦了擦手，
才看向唐辰。
周维给张言使了个眼色。
唐辰会意，
把自己的身份证放到身前的桌上。
“先坐。”
赵老板拿起唐辰的身份证，
仔细地看两眼后便向大门方向叫了一声“小三子”。
没多久，
一个留着平头的男人便走进了门。
赵老板把身份证递给平头男人，
没有避讳唐辰，
直接吩咐道：“去确认一下身份。”
平头男人没有说什么，
拿着身份便走出了屋子，
应该是去确认身份去了。
赵老板稍微收拾了一下屋子，
给坐下的张言与周维都倒了一杯茶。
“抱歉，”
“做我们这行的必须要谨慎，”
“要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别人骗得裤头都不剩。”
唐辰表示谅解。
赵老板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饶有兴致地看向了唐辰：“侬想借多少资金？”
唐辰指向自己的脸：“看在我这张脸上，”
“赵老板能给我多少资金？”
“要是有抵押，”
“那一切都好说，”
“只要侬开口，”
“我都敢借。”
赵老板放下茶杯，
“但是只看脸的话，”
“风险不小。”
言下之意是能借，
但是不能借太多。
借太少了也没多大用处。
唐辰前几天在报纸上无意间发现自己和南平针织厂的二世祖同名同姓，
当下，
旋即笑道：“赵老板评估风险不需要看借贷人的信用和偿还能力？”
“赵老板可以去打听打听，”
“我唐辰有没有去借过贷，”
“有没有借钱不还的情况。”
沉吟片刻，
赵老板伸出三根手指头：“三万，”
“能给侬三万，”
“签订借款合同，”
“我马上让人放款。”
“赵老板，我个人现在虽然没有钱，”
“但是我家有钱，”
“南平针织厂一直在运行，”
“每年利润几十万，”
“家里还有房有车，”
“就算我还不起，”
“我爸也还得起。”
赵老板惊住了。
南平针织厂他是听过的，
在上海也是颇具规模的针织公司。
别看一年几十万，
和股市里面那些大户动辄动用百万资金去炒股比起来显得有点寒酸。
但那是实业。
能把公司做到一定规模，
每年稳定几十万，
甚至上百万利润的公司，
谁底下没有几十上百，
或者更多的员工？
作为放贷的，
赵老板当然十分喜欢和这种公司打交道。
其实如果唐辰的身份是真的，
那么仅凭那张脸，
就不可能只借三万。
唐辰这种二世祖，
对于干这一行的他们来说，
是绝对的优质客户，
因为唐辰后面有人兜底。
只要在兜底人的承受范围之内，
他们愿意尽量多借钱给对方，
反正能收回来。
要是唐辰还不起，
那不是还有他爸，
还有他爸的公司，
以及房子和车子吗？
不管怎么样，
这总是跑不了的。
所以借钱给唐辰这种人，
几乎没有多大的风险。
现在借三万，
只是先吊住唐辰的胃口。
股市那地方就是一个无底洞，
像唐辰这种毛头小子进了股市，
三万怎么可能满足得了他的胃口？
以赵老板的经验看，
没几天，
这小子铁定还会来借钱。
他没想到，
这小子竟然说出了那么一番话。
说这小子蠢吧，
这小子好像什么都知道。
说这小子聪明吧，
这小子又有点蠢，
完全不把家里的公司放在眼里，
话里话外都在鼓励赵老板多借他点钱，
最后去找他老爸要。
这要是放在后世，
赵老板肯定会用一个词来形容唐辰——“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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