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知眯眼看清少年的面容,心里一吓,慌张跑过去,“没事吧。”
谢衍掀开眼皮凉凉的看了眼她,他气息粗重的将匕首拔出,匕首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他抬手擦干净唇边血液,眸子冷沉,轻飘飘扫过几人表情。
桑知站在旁边,面对谢衍不理人的态度,她是一阵心累。
感觉怎么越来越冷了。
“你师弟?”肖薄似笑非笑道。
桑知点头。
肖薄语气多了些幸灾乐祸的感觉,“伤得不清啊。”
桑知闻言抬头看向其他人,她莫名觉得肖薄对谢衍有很大意见啊。
难道这是又要解锁什么新剧情了?
她又扭头看向谢衍,少年表情的淡,眉眼却像堆砌着冰碴一样,他抿唇转身就要走。
桑知眼疾手快拉住他手腕,一股灼人冷意窜进骨子,她手指一松,片刻咬牙握紧,“大晚上去干嘛?”
谢衍面无表情的扫了眼她的脸颊,视线往下看着她握住他手腕的那只手,他轻轻用力挣扎下,换来更用力的力道。
“松手。”少年声音嘶哑得不行。
桑知力道松了下,她仰头,“你伤得很重。”
一张小脸表情的担心真切到不行。
谢衍蹲下身,视线与她平齐,眼里是又冷又凶,“管你什么事?”
桑知神情严肃认真,“因为我是你师姐。”
少年身体有些站不稳,他站直身子,冷哼声。
桑知真的要气结了,她从来没见过这种人,又冷又硬还凶。
她朝宋仙要了个火把。
“走,带你走。”桑知心思敏锐得要死,结合谢衍表情与其他人反应,她自然知道他们几个人身上有什么故事。
还不是什么好事的那种。
但所有人默契的不提,她也就不想问,毕竟有时候知道得越多不代表越有利。
她只能先带走谢衍,避免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宋仙将火把递给桑知,表情讥讽的说了句,“你可要小心这种人。”
桑知看着她,这种人是那种人?
谢衍身体不自然的僵了下。
桑知目光疑惑的投向谢衍,他没说话,只是垂着眸,周身气息阴沉。
她真是走了狗屎运,什么不好的事都能让她遇见。桑知表情很不好看,别人穿书恶毒女配翻身做了女主,有系统又知道剧情。
她到好,到处打谜语,解锁新剧情,还要跟个打工仔一样苟住自己这条狗命。
真是干的漂亮。
桑知迫切的想离开这个修罗场,她一手举火把一手拉着谢衍往前走。
她将谢衍带到一个空旷之地,将火把插进土里,隐隐绰绰的火焰将谢衍神情照的晦暗不明,他单腿弯曲靠在一块石头上看着桑知忙来忙去。
失血过多导致眼皮沉重的像下一秒就要闭上。
他咬牙让自己不那么快睡去,他想看看这个女人她要干嘛。
准确来说是找他干嘛。
桑知将锦袋里的东西一一倒出来,放在谢衍面前,“看看有没有你可以吃的药。”
谢衍眼神扫向地上一堆药瓶,他闭了闭眼,“我说过叫你别多管闲事。”
桑知扒拉药瓶的手指一顿,她抬眼,盯着这个脸色苍白头发凌乱的少年,片刻,叹了口气,从里面拿出创伤药,跳过刚那个话题,“你肩膀上的伤我给你上还是你自己上?” m..coma
谢衍声音很轻,唇边勾起一抹极冷的笑容,“没听见他们说的话吗?”
他疯狂试探,他迫切的想让桑知明白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想知道她接近他的目的。
他眼神紧盯着她,他想要是她眼神闪躲或者骗他,他就不管回去后果是什么,把她杀了。
桑知目光真挚,她虽然也害怕,但少年在恶劣也只是少年。她脑海浮现谢衍大仇得报的表情,眼神麻木。
“听见了,那又如何?”她声音很轻,挑拣出几瓶用得到的药瓶,笑了笑,“其实人总会改变,也总会长大。”
“你们所有人觉得月宇对我好。”桑知手搭在谢衍手腕上,温和的灵力从指尖渗出,“他其实老自私了,那次我跪那就是因为我打了陈息被罚的,不过陈息那天脸肿得好大。”
谢衍侧目看着桑知,少女脸颊两边的肉瘦了下去,声音很轻,眉眼却带着几分傲气,像在沾沾自喜她有多厉害。
他此刻分不清他的心情,纠结与懊恼都有。
谢衍蓦地想起,他进星云峰有有一段日子桑知待自己还不错,只是慢慢的她像本性暴露般,以语言羞辱他为乐,但他赢过唐九后,渐渐的变成暴力手段。
“月宇不好,我从小就像出气筒一样,他在外有忍他不喜之事,他便会将我叫他院子,将我打一顿再给我一颗丹药吃,让我跪到露在外面伤痕消失成能让我出去。”桑知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向谢衍,少年正在阖眼养神。
她思考要不要添油加醋,然后把所有的锅都推给月宇,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万一谎言穿破了,她不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谢衍思绪很沉,耳边是少女低低喃语声,温和的灵力游走干涸紧绷的筋络,本刺骨的身体渐渐的暖和起来,紧绷的精神也松散下来。
几天没合眼的困意让他渐渐的睡了过去。
桑知絮絮叨叨的一个人说到后半夜,她费力睁开眼睛,扭头看见旁边的谢衍已经睡的香甜。
她打着哈欠,站起来将他被刺伤伤口随便撒了些药粉。
桑知顶着黑眼圈站在谢衍面前,想把他踢醒让他起来守下半夜,但脚尖在他面前晃了一圈有弱弱的收了回去。
怂。
虽然大佬现在对她态度好了那个叫不是一星半点,但她还不敢造次。
桑知一个人过夜的时半梦半醒,不会让自己太累,但也不会让自己受伤,但现在多了个人,还是个病人,桑知也不敢敷衍。
她找了块大一点的高一点的石头,大大咧咧躺了上去。
随手从旁边捞了根杂草叼着嘴里,翘着个二郎腿,整个人看起来惬意又懒洋洋的。
幽幽月光打落下来,桑知时刻注意着谢衍,少年好像陷入了梦魇中,眉心拧出一个川字出来,干涩起皮的嘴唇轻轻翕动,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看了会,扔掉杂草,跳了下去。
真是遭罪。
————
“这小畜生死了吗?”恶毒的妇人声带着笑意,“应该淹死了吧,这次他真好骗。”
谢衍幽幽睁眼,喉咙的灼烧与鼻腔的火辣无一不在提醒他刚刚经历了什么,他轻咳了声。
几名妇人扭头看向本该脸色铁青死亡的少年此时除了脸色苍白了行,其他都无疑与活人。
诈尸了。
几名妇人脸色惊恐的看向少年,哆哆嗦嗦都已经说不出一句囫囵话,“你……你不是……死了吗?”
谢衍歪头笑得恶劣,“常姨好久不见啊,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死呢,死的是你们。”
几人面色大变,嘴里大喊着魔鬼跑了。
谢衍此刻清楚的知道他已经陷入梦魇中,因为那些人欺辱他的人在他有能力的时候就都死了,他晃了晃脑袋,可小时候他没被人按水里啊。
难道有人进过他的梦境篡改了他的轨迹??
梦镜一晃,一阵白雪皑皑,他跪在大雪中央,前面站着几个年轻气盛的少女少年,以少女为主,他抬眼看着桑知。
她笑的肆意妄为,猫眼弯弯,“来小畜生,跟我认个错我就放了你怎么样?”
谢衍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余光若有似无的看见血一样的颜色,他漆黑的瞳孔闪过一抹杀意,声音虚弱无力,“想死。”
画面一转,深山老林中,一对恩爱的夫妻温柔的盯着面前小孩,女人声音温柔带着宠溺,但他看不清她的脸。
男人在一旁笑得很开心。
谢衍目光平静看了几个月,夫妻被仇人发现,他们没办法将小孩用一个木盆推向湍急的河流,谢衍表情微微有些波动,不对,他梦里为什么会有这些?
他扭头看向那对夫妻消失的地方,他像是感受到什么,心脏牵起一阵疼痛,这是……他素未谋面的父母吗?
他跟着木盆漂流,遇见第一个收养他的老太婆。
不对,一切都不对。
谢衍猛然意识到他现在的梦镜有太多不属于他的东西,他被梦魇牵着走,或者这不是梦魇。
“你是谁?”少年声音冷淡不见任何慌张。
“呀,被发现了。”一道娇嗔声响起,她叹了口气无奈道,“怎么最近的修仙者都这么不好骗啊。”
鲜艳的红色纱雾中缓缓走出一道妖娆身影,红衣薄纱,她头顶长着两个耳朵,脊尾处毛茸茸的大尾巴,眼神如媚如丝,像要将人的魂勾过去般。
谢衍冷笑,“这是你编的梦境?”
红狐修长的手指放在嘴唇上,疑惑了下,痴笑着,“这不是你想的吗?我只是给你呈现出来罢了,你为什么还会不开心呢?”
说完,她看向少年眉毛微皱表情有些嫌弃,“上次进来的小姑娘太蠢了,那个还没进来多久,就被几个妇人给按进水里淹死了,虽然我很想吃了她,但族人说一般走不过一轮的人吃了会被傻。”
“唉,所以我就好心放她回去了。”红狐继续道,“但我感觉你很聪明,吃了应该能让我修为大补。”
谢衍在听到被人按进水里淹死的瞬间想到他醒来的现状。
小姑娘?
等等,不会是桑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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