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的节目，各班紧锣密鼓的排练着。
这次可能没有考试压力，又有特殊纪念意义，加上演出服装普通范围内可以报销，又有专业化妆团队，高一高二各班比元旦汇演时更加积极。
除了话剧的几人，因为是被迫参加的，一门心思想着摆烂逃避，淘汰落选。
第一次剧本围读的时候，是在放学后的教室，一个抓耳，一个挠腮，还有两个愁眉，三个苦脸。
暗中观察的楼巍，虽然没有推波助澜，但是乐见其成。
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这个节目，扼杀在初始阶段。
第二次剧本围读的时候，是在通往实验室的走廊上，一个左顾，一个右盼，还有两个东张，三个西望。
顾瑭双手插兜，看着几人：“怎么，外边的世界很精彩？”
林业愤愤不平：“总比剧本精彩，说好的酷炸骑士团呢？哪里酷炸了？”
姜娅振振有词：“林豆豆，骑士也要各司其职，不然没有人物特点，会被咔嚓一声，缩减人员，节省开支。”
张健：“我变成了园丁。”
蔡祈：“我变成了厨师。”
黄强：“我变成了车夫。”
朱佳文：“我变成了裁缝。”
张学森：“我变成了医生。”
陈家昊：“我变成了托尼。”
徐林洁：“我还是骑士。”
“听到了没有，他们都是正常的，洁哥都正常到不正常了。”林业戳着自己的角色，“但我为什么会变成了女仆？”
姜娅理所当然：“因为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啊。”
其他班的几个，黄强身体壮了点，蔡祈脸型方了点，张学森牙齿凸了点。
自己班的几个，张健头大了点，朱佳文眼小了点。
至于陈家昊，个高了点，在备选人员以内。
但王室托尼的人选，林业驾驭不了，综合脸型和身高，还是林业适合女仆。
林业不服：“我哪里适合了？”
顾瑭反问：“你确定要听真相？”
“确定！”林业回答完毕，反应过来是顾瑭问的，马上更正，“不，我不想听了！”
楼巍知道，林业完了。
“不，我知道你很想听的，我记得当初我跟物理课代表切磋的时候，是谁说过，你们有正常一点的审美吗？是女仆装不好看吗？”
林业低头。
“又是谁说过，还不如巴拉巴拉魔仙呢？”
张健侧头。
“还有谁说过，你们能不能有一点成熟男人的审美，是比基尼不香吗？”
陈家昊冒着冷汗。
“林豆豆，你要是真的不喜欢演女仆，咱俩可以换一下，你来演白雪王子？”
“不！”林业更加强烈地拒绝，“我还是女仆吧。”
他不要因为太过自恋，而被轰下台去。
听听白雪王子那些羞耻又冗长的台词，女仆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你们呢？魔仙还是比基尼？”
张健：“我觉得园丁挺好。”
陈家昊：“我觉得托尼很好。”
“大家还有什么问题？”
顾瑭一个一个扫过。
其他几人纷纷摇着头，低头看剧本。
“毕竟都是我们自己作的孽，林豆豆，强子，对吧？这次不还，是想等以后翻倍偿还？或者你们更想挑战林妹妹？光头强？”
被点名的两人拼命摇头，尤其黄强，他不想真的光头。
“或者你们更想演七仙女？会仙法，酷炸不？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瑭哥是可以商量的。”
七人死命摇头。
“没有？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既然大家对自己的角色非常满意，就好好练习，谁要是不配合，洁哥……”
“在！”
“就好好关照谁。”
徐林洁捏了捏指骨：“好嘞。”
姜娅笑着问道：“楼哥要是不好好练呢？”
楼巍瞥了姜娅一眼，姜娅看天看地看顾瑭。
“这是个好问题，瑭哥一向一视同仁，这个不好好练的话……”
顾瑭看向楼巍，笑得特别甜美，他听得出对象的台词，也没有多少真情实感。
“我亲自收拾。”
林业脱口问道：“怎么收拾？”
陈家昊阻止：“林豆豆，别好奇，你承担不起。”
朱佳文劝阻：“林豆豆，相信我，你还是适合洁哥的关照。”
“豆花啊，你确定想……”
“不，我不想！”
林业赶紧拒绝，陈加号有可能会害他，但蚊子一定不会害他的！
“不想就算了。”顾瑭放过了林业，“这次要是因为谁的缘故，game over，瑭哥也不能保证，以后会不会经常给谁准备准备惊喜。”
七人挨在一起，瑟瑟发抖，还是挨这一刀比较好，免得以后活在战战兢兢中。
经过一番一边是砖头，一边是甜枣的修理，话剧组的面貌焕然一新，演技跟整容了似的，有了质的飞升，整得还是比较成功。
然而正式选拔的时候，林业被底下的人一笑，直接忘了为数不多的台词，差点带乱整个节奏，好在顾瑭力挽狂澜，有惊无险。
孙蓉和沈诗婷直接投了票，其他几人商量了一下，鉴于话剧类型的节目只有一个，最终还是保留了下来。
林业按着胸口，感受着跳动的心脏，命保住了。
a计划剧本，失败。
b计划人员，失败。
c计划选拔，失败。
三连败后，楼神也只能接受命运的残酷安排。
然而，意外来得比校庆快。
周一英语早读结束后，侯萌再次来到了后排。
“林洁，姜娅有没有跟你联系过？”
徐林洁摇头：“没有，老师。”
陈家昊问道：“老师，怎么了？姜大嘴没有请假？”
“我给姜娅爸爸打了电话，他说姜娅已经来学校了，是她堂兄送过来的。”
放了英语早读鸽子的顾瑭正好进来，听了一耳朵：“姜大嘴怎么了？”
侯萌对顾瑭还是比较信任，几次事件，都是这个翘了早读的学生解决的，对于英语满分的人，她也没有太严苛。
“听姜娅爸爸说，姜娅的奶奶过世了，就在昨天清晨，挺突然的。”
“我上次家访的时候，姜娅的父母很忙，是奶奶接待的，姜娅也一直是奶奶照顾的，当时身体很康健，不知道怎么突然晕倒，发现太晚，没救回来。”
众人陷入沉默。
“老师，姜大嘴应该不会做危险的事。”
顾瑭朝位置上的楼巍一招手，楼巍走了过来。
“我俩先去找找，这次情况跟上次不同，你们先继续上课。”
侯萌第一节还有其他班的课，只能先找其他任课老师换课看看。
两人排除了操场，跑了楼顶，找了小树林。
最后被擤鼻涕的声音吸引，在翻墙位置的树底下找到了人。
姜娅的眼睛一片红肿，地上扔着好几团纸巾，看来哭了很久。
楼巍站在一边发着消息，顾瑭坐在旁边陪着姜娅。
姜娅没有说话，顾瑭就没有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姜娅才扯着沙哑的声音问道：“瑭哥，你怎么不说话？”
对于已成定局的事情，顾瑭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一句节哀，字太轻，意太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