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朝方略父子两人真是随便谈谈,为什么如此说乃是大明这时候皇帝不可能决定全套战略,万历也非勤政坚持之人。更关键在于历史上大明嬴了,常洵这时提议主要是让大明少受损失、多少有点回报、对日本与丰臣秀吉有所惩罚这三条而已。
如此一来连他对自己提议落实多少不会太在意,因知道在意无用,另除非这时大明有大危机他才可能被逼无奈出手。至于大明这一次可能仍然如历史损失巨大,仍然没有一点好处那也没什么办法,也没有必要出手。即使日本与丰臣秀吉没有受到惩罚也没什么关系,因为常洵后面会补上的。
还有随着战事发展父子交流还会有很多次,常洵后面还可以贡献意见。这些意见会影响万历,万历虽不可能遥控指挥,在策略上人事上都可以对战事产生影响甚至于决定走向。
用模型安慰了郑贵妃以及''''让''''文臣知道他的王城真是大建,常洵的关注重点转移到了缝衣针。可为什么是缝衣针这么一个这时代有足够供应、技术成熟的微小产品有人肯定不理解。
那么为什么呢?这主要是常洵暂时不可能离京,这产品产量不大占地不多放在王府生产也没有问题;再说这东西小,针有缝衣用、绣花用、纳鞋底用、订被子用等用处不少,每家都要备上好几支到一二十支,每年遗失了、断了、锈蚀了等原因要补充需求稳定,每户几文十几文整个大明加起来为数不小。
可仅是这些不足以让常洵决定投入这个产品,那么为什么又投入了呢?原因在于缝衣针的成本十之八九在人工,常洵后世接触过工商管理,读到过分工合作工艺细化对生产效率提高的案例。
即在一个工匠承包一切时,每人每日只能生产几十个卡针,分工合作再加一些小设备后,每人每日产品高达几千个外不需要多少熟练工人。
这案例如果在缝衣针上复制成功的话,如果每支缝衣针人工费一文,他生产只要0.01文,降价到原来三分之一人工费也没有多少,反倒是材料占比大了利润不可能每支接近一文了。
当然这只是比方,但也说明如果真是通过分工合作,加设计使用一些小机械生产效率提高百倍,甚至是还要高,那么降价为原来百分之三四十,他的利润率没有九成,七八成肯定有的。
而且是如果以这个价格向外出售原来的生产者就会亏本,一个大明市场,日朝安南等国,甚至是可以卖给西方人,加一起还真是不起眼挣大钱,就这一个小产品垄断了,就不比一些亲王一年收入低呀。
不过常洵设想虽好也不知缝衣针如何生产的,完全自己摸索这时间不好说。这与许多产品一样不知道、没见过生产想到头痛几月几年想也不出来,见到生产过程马上骂自己为什么如此笨。
如此打算可工部、皇家没有制针工匠。为此常洵只能让人打听那里有会制缝衣针的人,还好真找到了还要求不高,父子两个每人每月二两银子工钱就可以了。
原来这样的工匠或更准确地说乃是小匠作铺子,产品为刀剪、烛台、提子、梳子等等小而各地都需要本地生产。规模一般为独自、父子、父子再带一二徒弟,大者有几个帮工徒弟算是小业主了。收入上小匠作铺子一年十几两到二三十两银子而已,还多少受到敲诈勒索。
正是如此这父子一咬牙情愿放弃自己的产业,并浮报了自己的要求。在他看来这要求有点高,父子两人一年有二三十两吃口安耽饭也可接受。
不过常洵知道不可能如此小气,不仅一口答应还给了二十两技术贡献费。还有这施姓父子本来不止一个产品,到了王府专一生产缝衣针外还带了几个人一起干。
那是常洵一开始还摸不清缝衣针分几个工序,每个工序设计什么样设备提高生产力。还有原来原财料选料、热处理、后加工等方面有什么可以改良地方。因为常洵不仅要提高生产率还要提高质量,因为他不仅只为了挣钱还包括社会进步。
有了制针工匠常洵经常观看制针过程,将之工艺进行分解,初步进行分工制作。就这么一分工一开始刚来的人根本不熟悉也没有技术有些混乱,人均产量不升反降。
好在他是老板,施兴祖父子看在眼中急在心里,却只能听常洵不断调整试行。他俩担心这制针亏本不赚钱最后开不下去,父子两人失去了这样的好收入。还急在他们说不上话,好在只有几天人均产量就逐步提高,一个多月人均产量已经达到超百支。
那产量之前父子两人一天也做不出来,何况现在近十个工人除了父子两人,都是识些字第一次出来干活十几岁的大小伙子。这让施兴祖怎么也想不通,按说他们这几个人连三分之一产量也完成不了的,怎么福王殿下让每个人只干一件事,那几个小伙子一下就会了外产量提高到如此程度。
想不通没关系,施兴祖至少安心下来,因为这个效率多少还会提高,如此福王殿下给所有人的工钱比行价高出不少也可以维持下去,还有一些嬴利。
只是常洵这时仍然常在制针场所转,对每一道工序问东问西,还试验一些新材料新办法。这让施兴祖有些心不落实,暗心想这时已经够好的,求求福王殿下别折腾了行不行,福王殿下家大业大折腾不成没什么,他父子可不想丢了好工作。
常洵当然不可能关心施兴祖的心理想法,知道这时代的工匠缺乏创造精神墨守成规小富即安,有一点创新或特长都当作传家宝传子不传女、传媳不传女捂着。师傅教徒弟大多数只教七八分,除非无子不然不可能将所有的技艺传给徒弟,肯传给徒弟也往往自己真干不了时。
这与后世如技校专门教授,各种技术的资料有书可卖,上网可查,只有最关键的东西才保密完全不同。常洵之前当然不太了解这样的区别,这时间工匠接触多了已经有所了解。
一开始常洵见有些工匠问到技术吞吞吐吐有些不解,后来才知道他们倒不是主要讳避自己,堂堂福王与他们抢饭碗的可能性不大,要进入这行业也会用他们这些人干活。但他们往往担心别人听到学了去,如此可不亏了。
此种心态乃是封建社会生产力发展长期徘徊不前,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可能,机会有限的社会生态下,这也成为必然选择。不谈生产力长期徘徊深层次因素此时常洵也无力改造,但他将推动工业革命至少在自己控制范围用生产力发展,创造更多机会,以及奖励、保护创新等措施来逐渐改革。
如此形成新的社会生态及一部分受益人群,有了这些人加生产力发展,在改革上层建筑与传统思想时也会容易许多。受益群体他们就如浪头可以冲击阻力,不至于常洵单打独斗或仅用权力推行上层建筑改革与思想改革。二者一个事半功倍,一个事倍功半甚至是人亡政息。
因而常洵对施兴祖心里怎么想根本不在意,除非有重大特技才可能亲自动员,并给予一些补偿让他贡献出来,至于这时制针施兴祖只有普通成熟技术,他的作用就是领路。
常洵虽不可能卸磨杀驴,但他如果跟不上步伐只能作为制针专业工匠度过一生。而且是这乃是要自觉跟上来,常洵很忙接触的工匠太多,只有年青识字的少数几个带在身边培养,却不包括普通人的施家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