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个没良心的!”穆奕靠回自己的摇摇乐,重新捡起资料,“给老子多喘口气儿都不肯。”
索里德小心翼翼的把那匕首仔细收好,嘴上没个好气“你乱说什么,我怎么当得了什么骑士,一个施法者?”
“小孩子是靠哄的,‘哄’你知道什么意思吗?”相处一段时间,穆奕已经有些了解索里德的榆木脑袋,“诶,你把个匕首包那么严实干嘛?”
不管任何形式的约定对于现在的索里德来说都是沉重的,他长出一口气,“呼我先收好,下次有机会得还给人家。”
“还你个锤子,一会儿到了营地就去市集上把它卖掉。”
“卖掉!?”
“是啊,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德行,这些钱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索里德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后一些过往的画面在脑中闪烁,孤儿院的弟弟妹妹们的笑脸将他的心脏刺痛。
索里德依旧将那匕首贴身放好,“是了,恶灵是没有办法理解的,小孩子的心意最是珍贵了。”
“天真”穆奕暗自念叨,双眼没有从手中的资料上挪开,不是说这个年纪的孩子不能天真,而是有一个夸张目标的索里德已经不配天真。
路过马厩绕过主堡,从城堡的阴影下走出来,耳边已经听到兵刃交击的声音以及士兵训练时的呼喝。
前方马厩的边上就是练武场,这些声音是每天固定会响起背景音。
隶属于索里德的那个奴隶籍的半兽人,这段时间一直呆在马厩帮工。
……
院子内的潘果树下,战士长正靠坐着休息,在他身边偷懒的小队长看到了索里德的到来。
“‘翠殇-阿依古丽’的主人过来了,你真的不考虑下把她买下来?”
阿依古丽是索里德在从野外捡回来的孩子,从下颚戳着天长出来的一对獠牙展示她的兽人血统。
诅咒的绿色在兽人们的传说中意味着神指定的特殊存在。这种肤色的兽人必须在长成后赶出部落接受试炼。
好在她生下来就是绿色的,不然兽人种一般会处理掉混血儿。
比起刚得救时的干瘦矮小,阿依古丽连着吃了几顿饱饭后,肌肉就以一种肉眼可以直接观察到的速度迅速恢复。
作为特殊种族的阿依古丽在巴巴托安修士的安排下给登记成了财物,在堕魔仪式事发的时候,阿依古丽恰巧在镇子上干苦力挣钱。
在索里德被救回后,那孩子自然也被叫来了城堡。
“你的眼光向来不错找那个小子谈谈看吧?买她下来当个扈从……就这体格,这天赋上了战场能帮你杀一摞人。”
战士长略有些心动,但最终还是摇摇头,“翠殇不是奴隶。”
“不是?那更好办啊。那小子一定很缺钱,让他配合一下阿依古丽不就留下来了。我们可以给她一个战士该有的身份。”
“翠殇想要向那男孩报恩。”战士长回想起之前的聊天,“男孩是施法者……他比我更需要一个合格的扈从。”
“嘿,那你看着好了,营地那边有眼光的家伙多着呢,一个无依无靠的小鬼头好东西留给他他也守不住!”
索里德一脸意外的看着正在训练场和几个新兵蛋子对练的阿依古丽。
“我滴个乖乖,她是不体型是不是又变了。”穆奕揉揉发涨的太阳穴,丢开那些资料把自己从椅子里拔出来。
这混血儿刚背回来的时候比自己还矮一个头,此时却已经是近乎成年人的身高。
“看起来肌肉变多了不少?”索里德难掩羡慕的看着阿依古丽露在外面的二头肌,抬手在上头锤了一下。
“战士长很照顾我,难得的机会我得多加点底气。我们不是要去对付背叛者吗?”
教会的大家如索里德一样,从没有把阿依古丽当做奴隶。失去家人的伤感,阿依古丽也有。
谢过战士长,二人一鬼匆匆赶回龙车。
四足的驼龙有一个扁圆形的脑袋和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小眼睛,强壮而粗壮的四肢能够帮助它负载更多重量。
前往罗格营地的一路上,穆奕都飘在车外,看到什么东西都得惊喜一番。
这里的生态完全是一套没见过的体系。
而与之相对的,元素周期表也出现了偏差。上一个世界的化学体系知识在这边似乎派不上大用场。
“不过我化学知识也欠充实就是了。”穆奕盯着那只从未见过的花,等待它小到自己再辨认不出来。
宿主的范围约束拽着他,把他固定在龙车后头,不准他远离。
“就像拖了条狗……”穆奕如此自嘲,“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怎么个复仇法。”
龙车缓缓驶入了营地,这里距离小镇很近,是专为冒险者与佣兵们设立的据点。
在一众同期的异样眼光下,索里德第一个下车。
不同于其他传承者将与军方一同行动,索里德将参与到佣兵团们的任务中。
报酬更高能更多获得自由时间的同时,也将负担更多的危险。
“看来就剩下我们三个了?”说话的青年一头金色短发。
“哼~”另一边同样提前下车的阴沉家伙长发披散下来盖着个脸,看也不看这边一眼,抬脚就走。
守在附近晃荡的几个人已经迎了上来,“哟~我们狗哥总算盖完印子了?”
“原来是佣兵团的人吗?”索里德瞄一眼他们的行头。
至于那金头发……
穆奕飘到那金发男身边弯下腰捏着下巴仔细去看对方的家族纹章。
“不是佣兵团的人就是家族的人。也就你,什么根基没有就敢直接奔着冒险者去。”
“用不着你废话。”
“啧~”总是被恶语相向,穆奕不爽的咂咂嘴。
少有人直接走冒险者这条路,大部分同期的传承者得前往军营。
其中一些会被军方吸收,少部分会为军方做下十年贡献之后再做选择。
“我听说过你,堕魔者巴巴托安的儿子,“复仇的”索里德。”
“噗~这什么鬼绰号。”
没理会穆奕的不礼貌,索里德向那人点点头,“向格尔曼家族致敬。”
“哈哈,我可还没到能担得起家族之名的地步。
我叫布拉度?格尔曼,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来找我,格尔曼家族与堕魔者不共戴天。”
或许是格尔曼家族在附近的威望加持,布拉度的话似乎给他带来了力量。
索里德伸手拍了拍布拉度的胳膊,“谢谢。”
营地内,不同传承职业有着各自不同的分区。道别过后,索里德往更深处走去。
走出两步后,布拉度转回头盯着索里德的背影。一只手在后者摸过的地方狠狠掸了两下。
死灵法师的施法与尸骨有关,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空气中有一股怪味儿。
也可能不是错觉?
倾倒施法残渣的不死仆从推着小车从旁边路过,顺着他过来的方向看去,能够看到一些在练习场练习基础施法的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