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二文气呼呼说雷三文:“你何必招他,几时赢过?”
雷三文更不高兴:“又不是我招这舅爷,看他这大堆东西,这得装到什么时候。”
姐妹两个黑着面容干活。
雷一文小心抚平衣裳,重新叠好,放到衣箱里。
第二天一早,尉迟均带着长长的探亲车队离开鬼子关,往内陆而去。
......
月明繁星,三更寂静,四平侯巡视结束毫无睡意,信步走到城头向外眺望。
虞夫子是文官,可决断毫不含糊,在他去广阳城的时候,听取留守将军们意见,把防线推进一百里,四平侯和太平侯世子、平江侯、许昌侯见面后,底气大增,原本设定的五百里迂回地,又往前推进两百里。
城外二郡王的营地烛光星浮,就在眼前。
双方最前营地相距十里左右。
四平侯轻起笑容,几家合兵也没有一家郡王多,可是相差不远,共抗一家不成问题。
有两个野心郡王,可他们并不齐心。
几家约有十万出去的兵马加上守城战,抗衡他们胜算颇多。
停在城跺前,指尖不断敲打城跺上,借着快节奏整理思绪,眼前对四平侯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合适时候推出老三雷风起。
不是昭勇世子雷风涌,也不是二将军雷风云,与四将军雷风机也无关,只是老三雷风起。
得天独厚的老三被喊登基已过半年,他行走内陆马不停蹄,身边有一个人叫虞五。
数月前担心不已的姐丈四平侯,到今时只敬佩老三运道好,路遇知己不奇怪,是怎么一遇到就是虞五,疑似虞存孙女儿的人。
目前没有确凿证据,指明虞五就是虞端霁,但四平侯回想多回,广阳城下见到一面,虞五倾国倾城容颜,定然是个美女子。凭她那手好刀法,这倒不像虞端霁,但也是虞存器重的人。
“落水失踪”后,风向转变,像是所有事情都对老三有利。
“侯爷,”虞存从后面叫他。
四平侯大喜转身,想什么来什么。差点脱口问出,夫子心中可有新帝人选,幸好敛去多余喜色时,也敛去浮华心思,他稳稳心神,从容问话不失得体:“夫子多日辛苦,我带回公文信件可有效用?”
“岂止有效用,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顺兴与庆昌这两家与帝位无份。你出兵时只管给我放心的打。”虞存道。
四平侯送回来的东西,皆是庆昌世子机密公文,世子握有权利,主管庆昌郡王府细作与打探,被雷风机一网打尽全部带走,庆昌郡王府分布全国的八成细作网,全在里面。
苗保带回虞雾落雷风起得自顺兴郡王府的机密信件和几个小印,也交到虞存手上。
虞存看似轻描淡写,其实已动大恨,有他在一天,数代监视京城宫闱,试图寻找机会的顺兴庆昌两家郡王府,不用做九五之想。
四平侯得来全不费功夫。
“夫子,听说京里老太妃青眼于三殿下?”
“宫中诡谲,庇护而已。”虞存神色不改。
“夫子心中可有人选?”
“虞五雷七投身救世,皇叔皇弟不见音信。全国一百来个皇家血脉,你让我现在就选,我选不出来。”虞存这样说,只为夸奖自己孙女儿。
四平侯心头欢喜的怦然跳,按捺几下才心平气和:“夫子说的是,已经知道虞五是贵府名门之后,”
“呵呵,过奖。”
“雷七在飞鱼台上亮了一手,也是有来历的人。”
“是啊,一般人可画不出军事简图,更别提全国军事简图。”虞存道。
四平侯一脸的纳闷:“你说的对啊,这京里皇叔皇弟有几十个,皇后娘娘膝下有大殿下,二殿下也成年,国丧不成体统,国中一直无君,竟然没有任何晓谕给外省。”
他严肃的道:“尸位素餐,真不像话。”
恼火模样把城跺一拍:“这里没别人,我说句心里话,要是半点功绩政绩没有,就想我拥戴他,我做不到。”
虞存笑笑:“我也有句心里话,侯爷,我想发起大朝会,如你所说按功绩政绩推举出新帝,你到时不要变卦才好。”
四平侯挑挑眉头,倏的笑了,仿佛这才听懂虞存的话:“哈,夫子说的,就是我所想的,夫子,你到时不要变卦才好。”
“啊?”虞存露出惊讶。
“啊?”四平侯与他四目相对。
两个人沉默片刻,齐齐爆出笑声。
“老爷,”跟虞存的家人走上城头:“周白文带人前来,我说今天晚了,明天再见,他一定这就见到你。”
四平侯目光闪动几下,他知道周白文是京里出来说服虞存的副使,他不放心的道:“请他上来,就在这里相见。”
又交待虞存:“夫子,我做个不知趣的人,深夜相见不知深浅,我留在这里。”
“多谢侯爷。”
周白文灌铅般的落步,面上挤出惨淡不堪的笑容,虞存没留意看他,他平时就这面色,虞存也眼里没有他。
月在中天比刚才明亮,旗帜在无风时垂落,站岗士兵身影伫立如山,相比之下,周白文带来几个人,显得飘忽起来。
四平侯警视眼光扫过周白文,打算看清他带的人时,周白文忽然动了,张开手臂跑向虞存,大叫一声:“跑啊,夫子,他们来杀你。”
一声听不清楚的厉骂出来,有剑出鞘声,四个人四把剑,阴沉的神情过重让五官随之模糊,剑光闪闪刺向虞存。
“哐当”一声,虞存倒是想跑,可是被周白文撞倒在地,拼命挡在上方,嘴里叫声不止:“夫子,快跑啊。”
两眼冒出金星的虞存摇晃下面庞,一记巴掌打在周白文脸上,骂道:“你倒是起来,我才能跑。”
眼角余光里,见到剑光闪动白光寒,又听到嗖嗖类似北风的声音,差点以为秋夜变冬晚,再就听到“通通”几声,夜风轻轻的起来,带着温暖吹在身上。
虞存用力推开周白文,只来得及看到士兵们两个一对,抬着几个人下城头,他们垂头垂脚,无力垂落。
城头上唯一动静大的,周白文跪地痛哭:“我不想来,可我没有办法,我我,我听命于上司,我我,我不想来,虞姑娘,我对不起你......”
虞存和四平侯认真听着的眼神转为诧异,随后一前一后火冒三丈。
虞姑娘是谁,也是你乱想的?
虞存抬腿就是一脚,他没有力气,周白文没有倒,四平侯横腿一踢,把周白文踢到数丈外的角落里,犹是余怒未息。
虞姑娘?
那是老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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