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已经稍微收敛,退让了一些。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会控制电子设备的音量。有时候甚至细不可闻。
但一到了晚上,小赵从洗漱间出来,回到床上。隔壁的尖叫男就和同住的低沉男开始大声说话。小赵不想关心他们说些什么,于是重新提高设备音量。
无论尖叫男再如何拐弯抹角结交,墙这头小赵内心的决定都是:“NO.”。尖叫男都已经几经失态成那样了,还在那惦记从别人那获得点好处。见过厚颜无耻的人,但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隔壁住户的死皮赖脸真是绝了。
小赵不知道他们要说到什么时候,便打算开着声音就这么睡去,后来隔壁房间没声音了,只剩下小赵屋里自己设备的音响声。尖叫男对面的一户住的是一对男女学生,男生这个时候似乎对小赵房间绵绵不绝的响亮电子声有些不满。
得,小赵关小了声音,或者干脆就关了设备,只在床另一侧,打开另一个手机的音频,用极小量的声音伴自己入眠。这几乎已经成了小赵的睡眠习惯。今晚就这样了吧?
可是没有,低沉男听隔壁小赵关了设备又开始在桌上啪嗒手机作妖了,小赵翻身对那面的墙唾了一声,几秒钟后尖叫男又开嗓了,与低沉男聊天:“我说话你听到了吗?”,低沉男用低沉的嗓音,学着寂寞女:“嗯。”,尖叫男:“我说了什么你听到了吗?”,低沉男:“嗯”。尖叫男几问,低沉男几嗯。但这俩人只要话一停,寂寞女就开始啪嗒手机,很明显,低沉男此刻与她共调的:“嗯”,安慰不了她的孤单寂寞。
小赵同样朝寂寞女那侧的墙唾了一声。
尖叫男没有起到聚拢同房人人心的作用,他又开始在那用那副破嗓子发难了,即使装作大笑,即使哼歌都已经无法挽回他的形象,那种歇斯底里的发泄让四周的人闻者便可感知其丑态,印象深刻。
本来已经安静的夜晚,又不安宁了。尖叫男发神经在质问什么,小赵又重新打开手机音频,满格音量播放起了英语电影,就用音波冲击波捍卫隐私之墙吧。
尖叫男无非是从别处窥探了小赵的动态信息,然后各种代入,像一条鬣狗闻到利益的气味,死咬着不放。
一部电影,一个多小时,足以对抗抵消尖叫男这一波的发难。等墙那头没声音了,电影也就差不多放完了。小赵在床的另一侧,还开着低音量的手机,她翻身靠着手机,便就打算这样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赵被不断的手机“啪嗒”声吵醒,隔壁尖叫男已经消停了下来,又是低沉男在故态重演。
毫无疑问,小赵朝那侧墙又唾了一声。
隔壁尖叫男又开始活跃了,与低沉男展开了聊天。
这头,小赵打开设备,又挑了一部英语电影,与隔壁的丑陋之声开始了新一轮的较量。
隔壁寂寞女这个时候出场,又啪嗒手机了。
小赵照例朝墙那侧唾了一声。她看看表,这个时候是凌晨三点多。多少个夜晚,五脏六腑都没休息好。
等小赵再次醒来,已经是早上五点多种。依然,等待她的是隔壁低沉男的手机啪嗒之声,毫无例外的,小赵朝墙那头唾了一声。并准备再贡献一部电影时长的外国语学习。寂寞女学着低沉男,手机放桌上“啪嗒”一声,小赵一视同仁又唾了一声。接着从隔壁低沉男的那侧传来:“哎”的一声。
学生男在他对面隔着墙敲了一声,算是对低沉男的感情照顾了一下。
再次醒来,七点,九点……情况像陷入轮回一样同样重复,一直熬到将近十点,小赵终于能打起精神,从床上爬起来,开始了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