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父一把抓住擀面杖。
抬起一掌,打在她的手腕上。
擀面杖,到了花父的手里。
他举起擀面杖,就向孙旗的腰打去!
张喜套一把抓住擀面杖。
“你松手!要不我把你和她一起打!”
张喜套抓住他,将他一把提到沙发上。
随即,擀面杖抵在他的胸口。
花父双手抓住擀面杖,想摆脱。
可是,擀面杖就如同一根生了根的钢柱一般。
孙旗上前,用她那搬运工的巴掌,噼啪的打在他的脸上。
“你这个贱女人,我要杀了你……”花父歇斯底里的喊道。
孙旗多少年的仇恨,全部化着掌力。
她打着他的脸。
打着打着,就没有刚才那样的脆响声了。
并不是她的力气比刚才小了。
而是花父的脸已经肿了。
肿得像馒头。
红得像激素摧红了的苹果。
嘴与鼻子,都流下了血来。
“我妈,你不要打了!”花蓉流着眼泪道。
孙旗住了手。
花父大口喘息着。
花蓉用卫生纸,擦着她爸脸上的血。
擦干净了,鼻血再次流了下来。
花蓉将卫生搓成卷状,塞进他的两个鼻孔。
“小蓉……”花父道。
花蓉有些哽咽:“我爸,谁个给你干涉我婚姻的权利?我是你生的,但你真的有这个权利吗?”
“小蓉,算我求你了……”
孙旗道:“你求她?她上大学的钱,都被你拿走了……是我借钱让她上的大学。你在外面快活……”
花父吼道:“我在外面快活什么了……”
“你没快活,那小虫是哪里来的?”
“我……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啊……”
“你为了家,你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生孩子,是为了这个家?”
“开始,我是为了这个家……可是,在外面有了女人之后,我还是想着这个家的。生孩子,只是一件必然的事情……”
“姓花的,假如几年前,我把家里的钱都拿出去,把小蓉上学的钱也拿走……我在外面和别的男人生了孩子,我要把孩子交给你带,我要逼着小蓉去嫁她并不想嫁的人,你会怎么想?”
“我现在是没有办法了……”
“没有办法,你就让小蓉随便嫁人?”
“其马那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的品性……”
“可是,小蓉并不喜欢他!”
“你敢说小蓉不喜欢其马?”
“她是喜欢,但不是那种喜欢!”
“既然是喜欢,就不存在这种那种……”
张喜套也知道,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而她们家,这经好像要更难念一些。
他把擀面杖递给孙旗。
然后,他望着狗道:“小白,家里两个女人,受别人欺负的时候,你怎么一直无动于衷呢?”
小白听了,像猎豹一样,窜了过来。
它的嘴,直取花父的腿。
花父吓得“哇”的一声缩回腿去。
张喜套一把抱住小白道:“现在就算了,等他再欺负她们的时候,你要不顾一切保护主人,你知道吗?”
小白高高地抬起头来,“汪汪汪”的叫了三声。
花父扑通一声,跪向花蓉:“小蓉啊,现在,我的面前有两条路。一是不还钱就坐牢,二是还了钱,你阿姨还会跟我,我和小虫一家三口还能团圆……”
花蓉道:“你欠五百万啦,你叫我怎么办?”
“小蓉,我都说了,你要嫁给其马,他就会帮我还钱……你爸我就得救了,你也会幸福的……”
“我爸,我告诉你吧!这一生,我非喜套不嫁!”花蓉脸色坚定地道。
张喜套听了,有一股热流从心中流过。
是啊!自已这一生,也非花蓉不娶啊!
“小蓉……”花父的脸肿得无法看出表情。
“我爸,你在这里说一句和说无数句。你在这里说一分钟和在这里说一年,都是一样的!你愿意说,就在这里说吧!”
“小蓉你……”花父猛地站了起来。
小白“汪”的一声冲了上去。
花父吓得浑身一哆嗦。
张喜套摸了摸小白的头。
他伸出大拇指,给它一个赞许的手势。
花父又是扑通一声,跪向张喜套:“喜……喜套,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怎么救你?”
“你……你不是有公司吗?你现在有多少钱拿多少钱,你再从银行贷点,凑够五百万,帮我还了账,我就不用坐牢了!”
“我现在就有五百万。”张喜套淡淡地道。
花父一喜,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
当然,他的脸肿成那样,是不是笑容,也只有他自已知道:“喜套,你把钱快给我吧,我同意把小蓉嫁给你!”
“花叔,钱不会给你的……”
“你……”
“花叔,你听我话,你去坐牢……”
花父猛的站了起来:“你放屁!我去坐牢,我家小虫怎么办?”
“小虫我帮你养着……不过,按国家抚养费标准,你坐牢出来之后,必须把钱还给我!”
“你……你这么小气,我怎么放心把小蓉嫁给你?”
“花叔,你不小气。可是,当你家里需要钱的时候,你却把这钱拿去包小三!你祸害了这个家庭,你还往孙姐的伤口上撒盐,这就是你的大气?!”
“你见死不救!你还有良心吗?”
“坐牢,本质上是劳动改造。你的思想太肮脏,你必须要经过这一个改造过程……”
“你不帮我你就算了,你不要再那些废话!”
“花叔,你真的需要劳动改造这个过程!我不是吹,我去找找人,你也可以不用去坐牢……”
“你吹什么吹?你就是用这种方法把小蓉骗到手的吧?”
花蓉道:“我爸,喜套和刘市长是朋友……”
花父急道:“喜套,我是小蓉的亲爸爸,那你还不赶快打电话给刘市长?”
“花叔,你不要再想别的了。你去坐牢吧……坐牢后,洗涮一下罪孽,重新做人……”
“我有什么罪?我只是投资失败而已!”
“你知道孙姐这些年,是怎么过过来的吗?你知道花蓉这几年的心里又有多苦吗?为了花蓉上大学,孙姐的腰是疼的,她硬撑着继续干搬运工。她借的债,就在腰疼的情况下,一袋一袋化肥的搬着,硬是把债还上了……你能说对这个家庭,你是没罪的?”
“我……”花父戴了口罩,将帽檐压低,一步一步的向外面走去。
“我爸……”花蓉心痛地叫道,“你今晚在这吃了饭再走吧!”
花父苦笑。
他的笑容,没人知道:“小蓉啊,喜套说的对啊!我应该去坐牢了……”
“爸……”花蓉抓住他的胳膊,她多么希望他能留下来,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