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贵妃怔怔地看着元靖帝将画像展开,画中的女子艳若桃李,眉目温婉,贞静娴雅,轮廓与她有两三分相似,只是通身的气质却截然不同。
陆峤是丽贵妃藏在心里,不可触及的伤。
她努力的从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丝牵强的笑容,将画像与花名册往一旁推开。
“皇上是为陆峤指婚,问我有何用?你该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再为他指婚。”
丽贵妃将书册合上,转身将书册放回书架上,望着上面摆放的一本诗经,眼中氤氲一层薄薄的水雾,她眨一眨眼睛,逼回眼中的雾气,眸子里又恢复往日的清明。
“皇上请回吧,我乏了。”丽贵妃按揉自己的额角,不想再虚与委蛇,感到前所未有的疲累,情绪低落道:“你身体有恙,我的病还未好全,以免传染给皇上。”
元靖帝见丽贵妃因为陆峤选妻一事,直接对他掉脸子,连表面功夫都不愿与他做,眼中一片熊熊怒火。
他猛地扣住丽贵妃的手腕,将她拽到怀里,掌心触及她手臂上细|腻的肌|肤,元靖帝这才想起,他将近一年未曾碰过丽贵妃。
丽贵妃对于房|事冷淡,最初一年在他的强迫下,一个月倒有两三次。
直到怀上太子后,元靖帝上了年纪,开始修身养性,这些年屈指可数。
“朕不介意你将病传给朕,这样你的身体便能康复。”元靖帝打横抱起丽贵妃,往内殿大步而去。
丽贵妃大惊失色,脸色煞白,挣扎着要推开元靖帝。
元靖帝是武将出身,力道大的惊人,他双臂收紧,丽贵妃便动弹不得,犹如砧板上的鱼,任由他宰割。
“嘭”地一声,元靖帝将丽贵妃扔在床上,欺身压下去。
丽贵妃陡然往内翻滚而去,缩在床脚,清冷淡然的眸子里,一片惊慌,“皇上,我身体不适,你去宠幸别的后妃吧。”
元靖帝狞笑一声,“沈素兰,陆峤回来了,你不愿伺候朕,想去伺候他?”
“皇上何必如此折辱我?若是因为我与陆峤曾经是未婚夫妻的这一层身份,你过不了心中那道坎,时时刻刻要拿他与我做筏子,不如我一死,到此为止!”丽贵妃说完这番话,用了十足的力,猛地撞上床柱。
这些年,她太痛苦,太煎熬。
她的儿子活着,陆峤活着,弟弟回来了,再没有遗憾。
若是她的存在给顾庭之、陆峤增添麻烦,不如一死。
祸端由她而起,由她来终结。
“兰儿!”元靖帝的眼睛被丽贵妃的鲜血染红,惶恐地将丽贵妃拥入怀中,“李庆!快传太医!传太医!”
丽贵妃头撞上床柱的那一瞬,脑袋似被利刃劈开,温热的鲜血涌出来,她软绵绵地倒在床上。
她被元靖帝抱在怀中,原本昏沉的脑袋,晃得她眼前发黑。
丽贵妃手指想要抓住元靖帝的衣袍,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子,蠕动着唇瓣,无声地吐出两个字。
“结束……”
元靖帝看着她阖上双眼,巨大的恐慌席卷而来。
“不会有事,不会结束!朕不允许你结束!”他双手发抖,嘶吼道:“来人!太医!快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