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
张弼这次病得不轻,上次告老还乡的奏折不过是以退为进。
万万没有想到,元靖帝为了丽贵妃不顾大局,褫夺他首辅一职。
张弼气怒攻心,病倒了。
如今接到长公主传来的消息,张炀要做驸马,张家未曾穷途末路。
张弼心情放宽,整个人变得精神。
“父亲,您好好养病,莫要积郁于胸,对你病情恢复不利。”张炀扶着张弼坐起身靠在床柱上,自己顺势坐在床边的杌子上,“我会重振张家门庭。”
张弼叹息一声,“长公主年长你几岁,寡居多年。男子纳妾是常事,她太过善妒,手段太凶残。若非为父被革职,你也不必委曲求全。”
张炀道:“不委屈。”
长公主与太后来国寺之后,张炀拜访过长公主,俩个人有共同的爱好,喜欢临摹大家的书法。长公主网罗天下名帖,悉数赠予他,俩个人的关系不一般。
张家别院里的装饰全都是长公主一手操办,有时长公主派人请他去国寺,有时长公主来别院里。
张炀是一个男子,如何不知长公主对他生出情意?只不过并未捅破窗户纸,装作不知道罢了。
长公主如今三十岁,又嫁过人,张炀自是看不上的。
长公主以为张炀是知道的,同意让她插手别院一事,默许俩个人之间的感情。不介意她的过往,不在意俩个人之间的年纪差距。思虑再三,提出让张炀做驸马一事,却被张炀拒绝。
长公主落了脸面,好几个月未曾联系张炀。
若非张弼垮台,张炀不会主动去找她。
长公主如今说服太后,元靖帝很信任长公主,而且驸马不能入朝为官,元靖帝不愿长女孑然一身,应允俩个人的亲事。
“长公主过几日回公主府,她请钦天监的人择选吉日,着礼部大办昏礼。”张弼眼中闪过忧虑,并不希望昏礼太张扬,可长公主认为大办才是给张炀体面,以示她看重张炀。“你劝一劝她,简简单单就行。”
张炀无所谓,只要目的达成即可。“父亲好好养病,在长公主回府之前,咱们设宴,您在宴席上当众给顾庭之与苏叶赔礼道歉。”
张弼沉吟半晌,郑重的点头,“好。”
张炀让管家将宴请的名单写出来,制成邀请帖,一一送去各府。
他则取来一张邀请帖出府,乘坐马车停在国子监的一个路口。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车夫的声音隔着车帘传进来,“公子,她来了。”
张炀掀开车帘子,一眼看见慧娘失魂落魄地顺着人流走来。
他盯着慧娘哭得红肿的眼睛,阴柔的眸子里闪过暗芒。交代车夫几句,垂下帘子。
不一会儿,马车帘子掀开,慧娘坐上马车。她脸色煞白,眸子里布满惊惧,惴惴不安地问道:“你……你请我来有什么事?”
慧娘很怕张炀,上一次差点被他给害死。
若非车夫用刀逼着她上马车,慧娘一定逃得远远地。
“上一次的事情很对不住,过几日张府会设赔罪宴,我今日特地过来送邀请帖。你帮忙送去顾府给顾庭之,那一日朝中大臣会来大半,我父亲亲自给他们赔罪。”张炀将邀请帖递给慧娘,又从袖中取出一个金手镯,握住慧娘的手,将镯子搁在她的手心,“这是我给你们夫妻的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