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跟温二老爷去二房,探查朱蔓的情况。
朱蔓的院子格局不错,十分宽敞,院子里种一大片紫色的花。
苏叶微微吃惊,似乎没有想到会在这儿看见紫绥花,香味馥郁,春秋两个节气开花。
这花很漂亮,晚间花蕊会发出一点莹莹绿光。晚风吹拂,放眼望去,似有萤火虫在花间飞舞,很浪漫。
“安阳郡主很喜欢这种花?花种很难寻,是从西域带回来一株,几年间长成一大片。这京城也就温家有。”温二老爷很得意,领着苏叶往屋内走,“你若喜欢,移几株给你。”
“不用。”苏叶摇头。
入内,浓重的苦药味充盈满室,又隐隐透着一丝紫绥花香。
苏叶站在屏风处,朱蔓躺在床榻上,肤色蜡黄,眼窝深陷,像是染上沉疴,不久于人世。
“郡主,内子前几日病倒,只是头昏脑热,请郎中开一副药方子,非但没有改善,一日比一日严重。换好几个郎中,药方子没有错。”温二老爷让秋嬷嬷取来药方,递给苏叶查看。
苏叶扫一眼药方,治疗头疼脑热有奇效,按理说没有问题,可里头有一味药,与紫绥花相克,化作毒药,能好起来才怪。
这种花寻常人不认识,更别说知晓它的药效。
苏叶嘴角一弯,还是有人知道的,否则哪有这般巧的事情?
这韩氏是个妙人儿,或者没想过要朱蔓的命,将朱蔓安置在这儿,加以防备,若朱蔓下手,韩氏必定会反击,杀人于无形。
苏叶装模作样号脉,叹声道:“这药方子没有错,这脉象我也辨认不出是什么病情,二老爷另请高明吧。”
“郡主,内子与你有矛盾。你身为医者,救死扶伤,应该将个人恩怨放置在一旁。”温二老爷思量很久,在苏叶出手治温莫辞时,下定决心请苏叶治病。
“二老爷这话是何意?术业有专攻,即便是医术也是如此,好比有的郎中精通外伤,有的精通妇产,有的精通跌打损伤等等。我并非全都精通,也有薄弱处。”苏叶眼底染上愠色,有着被误解的不满。
温二老爷望向朱蔓,她陷入梦魇之中,唇色发白,开始呓语,额上沁出冷汗。双手再虚空抓什么,想要从梦境中挣脱,被梦魔抓住她醒不过来。
太皇太后的态度,温二老爷心知肚明,朱蔓在府中留下没有多大的用处,她的价值已经挥发出来,送温如意入宫。
她死了,或许要好很多。
太皇太后极有可能念在孩子丧母,对他多有疼惜,给孩子一些帮助。
这样一想,温二老爷心中有一个取舍,面色郁郁道:“有劳郡主跑这一趟。”
苏叶道一句无妨,离开温家。
朱蔓死了,无法操纵两个孩子,少两个扭曲的恶魔。
可到底是她想的太美好。
夜间,朱蔓终于醒转过来,精神极好,像是回光返照,囔囔要见温郅隆。
韩氏沉默片刻,亲自带温郅隆去见朱蔓最后一面。
温二老爷拉住韩氏的手,“秀娥,让他们母子说一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