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韶华一脸冷漠,刚才她跟苏叶说,不准备将女儿送进宫,转眼宫里来人接女儿进宫,这不是打她的脸?
“曹公公,你们别跟我装傻。糖糖进宫的初衷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她学规矩、六艺、礼仪是为什么做准备?皇上马上大婚,眼下更是已经纳了贵妃,糖糖没必要再去上课。她如今所学,对她将来做一个合格的宗妇,足够了。”
“赵夫人,您误会了。小姐喜欢这几位老师,她……”
“安排老师来赵家。”
曹公公一噎,目光飘忽的看向苏叶,向她求救。
谢韶华喷着火的眼睛盯着苏叶,一副她敢帮着说项,她就翻脸的架势。
苏叶咳一声,往后挪了一下,避免战火蔓延到她的身上。
这事儿搁她身上,她也得恼。
赵清棠才离开皇宫一天,朱子胤派人找借口,将人带进宫去,看来这四年的陪伴,不是白用功啊。
苏叶眼睛闪过精光,既然有这么一点点可能,承受未来丈母娘的怒火,也是应该的吧?
这一样想一通,苏叶悠哉的做壁上观。
曹公公一脸愁苦,皇上下早朝回来用早膳,身边的位置空荡荡的,桌子上摆一盅糖蒸酥酪,那是赵清棠喜欢吃的。
皇上看了好一会,没有什么反常,将那碗糖蒸酥酪吃了。
这时,老师来请赵清棠上课。
皇上听见动静,静默片刻,询问道:“曹方,糖糖做事什么风格?”
曹方突然福至心灵:“善始善终。”
“你去接糖糖来上课。”
曹方被发配过来了。
“赵夫人,皇上说小姐每日进宫上课,下课仍旧回赵家。”曹公公绞尽脑汁,说服谢韶华:“小姐做事尽善尽美,又极重感情。她十分敬重几个老师,之前还与皇上说要好好学棋艺,为此做了许多准备。皇上与小姐生活几年,骤然分离,他一时都难以适应,想必小姐亦是如此吧?不如慢慢让小姐适应?”
谢韶华当即想说“甭想糊弄我”,可细细一品,这话说的有道理。
苏叶连忙递一个台阶给谢韶华下,接了话茬子:“皇宫对糖糖而言,是她第二个家。突然搬走,心里会难过,想念无微不至照顾她几年的叔叔。白日在宫中上课,晚上回家住,等她适应这个节奏,再另做打算。”
谢韶华坚定的决心,开始动摇了。
尤其是婢女说今日一早,天蒙蒙亮的时候,赵清棠从床上爬起来,自己穿上衣裳,赤足跑到门边,拉开门往外跑的脚缩了回去,手扶着门框,眼睛发直的盯着前方出神。
婢女吓坏了,连唤她几声,赵清棠才回过神来,说她忘了已经回家,还以为自己在皇宫。
她折回去让婢女服侍她梳洗,再吩咐人在内室铺满毛毯。
谢韶华听后,算一算那个时间,正是朱子胤去上早朝。
心里酸,更心疼,又生出无边的悔意与自责。
倘若当初她不答应,女儿就不用遭这份罪。
“赵夫人……”
谢韶华心里烦,看见顾云舒与赵清棠过来,不耐烦地说道:“你自个问糖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