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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门被推开。
皇帝站在金銮殿上,白宁走过去说着一些话,随后一只香炉被踢翻在地上,俩人因为某件事发生了争执、争吵。
“别人打进家门口了,陛下躲在这里不见大臣,难道事情就能解决吗!”
那边,人影咬牙切齿的低吼:“见他们做什么….鼠辈无能,朕就是天天见他们,女真人就退了吗?还有你….小宁子,你在质问朕?你自己是谁,在朕面前,什么身份,你自己清楚。”
“微臣不自然敢,可你真当本督一个宦官真想操那么大的心?这江山是你赵家的,知不知道,你不和那帮无能鼠辈商议一个东西出来,你家就快没了。”
“朕当然知道!”赵吉面红耳赤的吼着,御阶下侧旁的铜雀轰的一声被他推倒在地。“朕还知道他们个个都是人精,他们在打燕云的算盘,把朕的江山当买卖!捞来捞去!”
“那你还用他们——”
“不用他们,用谁?这是半个朝廷的官啊,不是你说杀就杀的,空下来,让朕去哪儿找那么多人来做事?”
“那也什么都不能不做,缩在这里,满朝堂的那些文武怎么想,他们会以为他们的皇帝害怕了!被女真给吓倒病塌上。”
“白宁——”
恼羞成怒的人,气急败坏的嘶吼,“….你是不是非要拿这些话来气朕啊,信不信朕一句话让你死!”
“微臣可以死给你看…..之前我还要去北边。”
白宁转身出去,身后依稀还有许多声音在传来…….画面渐渐模糊,破碎消失在脑海的回忆中。
…..
稚嫩的叶子在天空打着旋儿,划过白宁的视线,飘落地上。
气派的白府门口,他弯腰捡起那片嫩叶,看向府里并没有进去的意思,里面,他能听到细微的声音,像是惜福的,像是玲珑的,白宁就站在那里,闭上眼睛听着里面细微的笑语。
东边泛起了亮光,新的一天到来。
白宁收回思绪,最终没有踏上府里的石阶,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随后对悄悄出来送别的孙不再说道:“本督家里的安危全系与你身上了,虽然玲珑不知道从哪儿学来了一身武功,但底子终究还是很低,此次过后,本督欠你一个人情。”
“嘿…”孙不再靠在石狮子上,铜棍被他抱在怀里,“俺倒是头一次见你这么沉重说话呢,女真很厉害?要不就让俺跟着你去,唉…算了,俺就在府里,就在府里。”
又交代了一些事请后,不久之后,马蹄声传过来,街道那边曹少卿翻身下马快步走到白宁身边。
“督主,缉事厂那边一切准备妥当,此行过去的锦衣卫、东厂番子共计两千四百人,由杨志和金九带队,林冲随行。督主要的东西,也让凌振准备了,马车此时已经出了北门。”
白宁朝孙不再拱拱手,“拜托了!”
“别文绉绉的,俺老孙知晓了。”孙不再挠挠腮帮,逃似得跑回府里。
那边,白宁收回手也转身上了马车,望向了北方,低声道:“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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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苍穹青冥之下。
一条小巷内,韩世忠走出来,看了看天,随后转身朝巷子里的窈窕人影挥了挥手,“我要走了,红玉….”
远远的巷子里面,女子站在黑暗里同样看了看天色,视野里对着挥手的男子点头:“夫君宽心离去,明日红玉就打理好包袱南下汴梁,好不叫夫君分心。”
女子叫梁红玉,父亲原本是一员武将,后来犯了一些官司被处斩,家里女眷也被冲入了京口的教司坊,在去年遇到了北上的韩世忠,俩人也是情投意合的结为夫妇。她本身容貌长的如花似玉,如果说她想挽留下自己丈夫不要北上,也不是办不到的,可如今外族入侵,她自幼在父亲教导下成长,自然也比许多普通女子明白什么叫国家。
先国,再有家。
“…..童枢密那边,我也是有些为难的,是他在西陲之地提拔于我,如今私自离开,大义上世忠也是亏欠,可男儿大丈夫如今局面,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昨日回家之时,我已给枢密大人去了辞信,现下他大概是已经见到了。”
韩世忠说着这些话,总有些吞吞吐吐,毕竟这样离去,显得有些唯利是图的小人模样了。俺眼前的机遇,他是不想错过的,离行前,他想先去北边看看,或者去投靠宗泽这位老人,在他手底下做事,大抵应该比现在有机会的。
想法有些突兀和仓促,无论如何这些念头一旦滋生,就无法在掐灭。青冥朦胧的清晨,他握住娇妻的手,随后辞别,奔马出了城门,扰扰嚷嚷的人群在城门打开那一刻,他逆流着朝北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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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阴。
院外的木凳上,男子拿着信纸默默的看了半宿,东边初阳照射,光边延绵过来,罩在他身上,驱走了清晨的湿寒。
妻子端着烧好的热水从他旁边走过,进了屋里,听到洗漱的声响。母亲打开了鸡笼,在鸡窝里捡了几枚鸡蛋揣进怀里拿去了灶头煮熟。
家里一切都忙忙碌碌的,他手里信上的内容,到现在他也未给二人说过一个字,上面,是一个叫周侗的老人寄来的,只有寥寥几个大字,语气沉重——国危家安在?
之后,他想了许久,才起身回到屋里,两个孩子,姐弟两还在熟睡,床头上却是看到一个包袱,他皱起眉头取过打开,里面还带有温热的鸡蛋放在上面,里面还几套换洗的衣服。
“其实,你不用瞒我们的,从你出去坐了半宿,我们就猜出来了。”妻子和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
“去吧…..”母亲将走过来将包袱塞进他怀里,“路上小心一些。”
他点点头。
跨出门时,外面的天已经大亮,妻子靠在门边看着他,微笑:“鹏举,家里有我。”
“嗯!”
男子再次点头,扛着一杆长枪推开了院门,身影渐没。院里,女子笑脸渐小,眼眶红了起来,蹲在门槛边抽泣。
大势涛涛,漩涡激流,新的时代,注定要造就新的一批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