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婢子只一喝,周身自然便散出一股子杀气来。众人一见,心里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突。这女子,可不好惹!
“就是怕,咱们也要说!这事儿就是说到天边,这理儿也得站在二小姐这边!”
鱼青鸾懒懒的打个哈欠,终于发了话。“这么说来,你们可都是为着来讲道理来的?”
“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咱们就是瞧不过眼!”
鱼青青一听这么多人都站在她这边,哭得越发的凶了去。
鱼青鸾算了算时间,嘴角浅浅一勾。笑道,“都一边跪着去。没你们什么事儿!”
“今儿个咱们就是不走!不论如何,这孩子是无辜的!您这么穷追猛打的,到底算是个什么事儿?”
“姐姐,这是不是就叫犯了众怒?”鱼青姣并陈凰二人缓步而来。圆圆的眼瞠得甚是可爱。
鱼青鸾嘴角薄抿,这便浅笑道,“我道是谁,原来竟然是青姣到了,过来姐姐这边坐着。酸枣儿,看茶。”说时,她的眼角便这么淡淡的落在了陈凰的脸上。
但见后者面色淡淡,只对她略略点了下头。他们这儿人才坐定,那厢鱼南风并着鱼老太太便到了。鱼青鸾与他二人见了礼,这便也给他们看了座。
他们一落座,那厢便有人通传,太子爷并着七王八王也到了。
鱼青鸾眉毛微敛,这消息传得可真快!
众人少不得一番寒喧,这才各自落座。
鱼老太太沉着一张脸,道,“这是怎么回事?青鸾,你来说!”
鱼青鸾起身,这便朝着鱼老太太盈盈拜倒。还未开口,哪料那厢鱼青青已经跪着爬到鱼南风的跟前,大声哀泣。“爹,鱼青鸾要杀了我了!她居然使婢子将我摔倒在地。非要把我肚子里的凤种给踢没了!”
鱼南风像是被人刺中了痛处,他面色一沉,这便对鱼青青道,“青青起来,这鱼家有爹在一天,还没人敢动你!”
鱼青青得了鱼南风的话,这便哇的一声大哭出声。
原还打算再跟鱼南风数落些鱼青鸾的不是,哪料那厢鱼青鸾便这么一巴掌甩落过来。“住嘴!没听见奶奶问我话么?”
鱼青青被她一打,这便只捂着脸哀哀而泣,“爹!您瞧姐姐!”这话才落,那厢鱼青鸾又一巴掌甩过来。
喝道,“奶奶跟我这当家嫡女都没说完话,也有你说话的份?一边跪着去!”
鱼南风面色沉怒,他冷道,“青鸾,总不成说她跟我这个做爹的回话,也不成了罢。”
鱼老太太拐杖一柱,道,“不成!好歹也是个相府,总不能教人说咱们没规矩了去!你也给我闭嘴!青鸾,你说!”
鱼南风被老太太吼了一嗓子,这便只冷冷一哼。可到底还是只能侧坐一旁。
鱼青鸾抿着嘴,这便低落着头,道,“奶奶明鉴。青鸾有事要禀。太子并七王初次来鱼府时,青鸾的右手是伤的。不知奶奶可还记得。”
凤无邪点点头,应道,“确实如此。只是那么久远的事儿了,青鸾提来做甚?”
凤无霜的毒眸如蛇般在鱼青鸾的周身游走。许久都未发一语。
凤八却挑高眉毛,饶富兴味的道,“是啊,到底是何事。”
“先前娘亲在府里千叮万嘱,痛陈利害,让我千万不能把这事儿给说出来。可如今娘亲不在了,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她说到这儿,这便转而瞧向鱼青青。
鱼青青面色一下变得霜青。她尖声利道,“都那么久之前的事儿了,现在把我提来这儿,这却是个什么道理。”
鱼青鸾嘴角薄抿,这便浅浅笑道,“青鸾原本也不愿意提了。可是父亲,这几天天冷,青鸾的手臂一阵一阵钻心的疼。这人一疼哪,心里便没法儿平静了。”
鱼青鸾挑眉,道,“当日不说,是因为怕二娘又带了陈府的家丁进鱼府来行凶。”
鱼青青颤声怒道,“鱼青鸾,你胡说!爹,您别信她!陈府的家丁怎么能进鱼府来呢?这全是青鸾姐姐白日发梦!”
鱼青姣闻言,竟是忽而笑了声。“要进来几个人,多的是借口。鱼府又不是皇城。哪儿那么多的规矩。”
鱼青青没料到鱼青姣竟会在此时漏她的气,这便狠狠一眼瞪向他。道,“青姣慎言!”
太子无霜面色阴冷。虽然原就想到了这层事体,可她真正说出来,他的心依旧痛了。若是当初他再多问她几句,许是她便不用这么委屈的活着了。
“青鸾,你的意思是说,是陈水心带了陈府的人进来。将你的手臂给打断了去?”鱼老太太沉声道。
鱼青鸾道,“就在清心苑内。当日我并娘亲一道弹琴自娱。结果二娘便带了人进来。”
鱼南风面色苍白,他冷怒道,“水心怎会做出这种事儿来?”
鱼青鸾道,“爹爹忘了么,当时太子爷并七王正四处打听那清心咒到底出自何人之手。青鸾的手若是不成了,那得益的人是谁,爹爹还会不知道么?”
鱼青青怒道,“鱼青鸾,你血口喷人!都那么久的事儿了,大家又焉能听你一面之词!我还可以说你鱼青鸾这鱼跃苑里藏了男人呢。”
鱼青鸾差点儿就为鱼青青鼓掌。她这儿是藏了男人!
“二小姐说的男人可是奴家?”九儿的声音带了丝丝的甜。他依旧一身鲜艳的红衣,洗去了额头的额钿,他看来竟似乎是个良家女子了。
见着她竟在此,众皇子面色一时之间皆是古怪已极。
“若你是男人,我岂不是女人了?”鱼青姣忽而笑了声,双眼灼灼的盯着九儿。
鱼南风狠狠的瞪了鱼青姣一眼。
九儿闻言,竟就忽而浅笑出声。“大公子真爱说笑。这大公子若是女人,岂不是要教天下的女人都伤心了去?”
鱼青姣笑得极是无害,他朝着陈凰几不可见的划了眼,这才转而笑道,“那九姑娘可会伤心?”
九儿没答话,反倒是去扶住鱼青鸾,道,“大小姐这几日夜夜手臂疼得睡不着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昨儿个请了大夫过来瞧了,说是这手伤虽好,可却落下了病根。恐怕往后只要天儿不好了,小姐这手臂便要疼了呢。”
意思说,她这火发得有理。
“我道什么事儿,原来是姐姐手疼,便来找青青撒气。青青如今已是个弃妇之身,被人欺负是一定的。可你也不能伤着我肚子里的孩儿哪。”鱼青青委屈道。
“现在这孩子掉了么?”鱼青鸾一字一字的道,“若是没掉,你就给我住嘴!”
“再哭下去,我就给你真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