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上几个台阶的功夫,老两口已经重新对好了几种方案,全部准备充足。
“恭迎老侯爷和老夫人回府。”门口的守卫纷纷行礼问问好。
“好好好。”老夫人一眼就看见了院里等候的母子。
“祖母!!”小魔王撒丫子跑过来,跟见了水的鱼一样,将她扑了个满怀。
老夫人心软得快要化了,赶紧回抱着他,连声道:“哎哟锦澄,我的小乖孙,祖母可想你了,快让祖母看看是不是又长高了?”
小魔王抱着她不撒手,一张小圆脸仰起头,笑眯眯道:“是的,我又长高了,还变强了!祖母,孙儿也可想您了,前几日还给您写了信,祖母都不回我,我还伤心了好几天。”
“哎哟我的小乖乖,祖母刚看到信,想着马上就回府了才没回。”老夫人认真地演道,“这信鸽也真是的,这么点距离都能迷路好几天,等回头祖母再叫人重新换一批眼神好的信鸽养着。”
“嗯!”小魔王重重地点点头。
原来顺子说得是真的,就是信鸽迷路了,才不是祖母不喜欢他了。
哈哈,开心!
“锦澄,祖父也回来了,你怎么都不跟我说话?”老侯爷也开始秋后算账了。
亏他还是第一个看信的人,结果信里一句话也没提他,这下可让老侯爷醋意大发了。
小魔王见状赶忙过去灭火:“锦澄也想念祖父,只是最近学业还没学好,不好意思跟祖父说。”
“没学好?”老侯爷诧异道,“我可听说你都去考十岁的试卷了,还拿了个不错的排名,这还不算好?”
“那当然不算好了,祖父你等下个月再看看,我下个月就去考童科班的测试,我要考进神童读的童科班!”
“好好好,有志气,不愧是我们远扬侯府的宝贝。”老侯爷被这一通大饼喂得饱饱的,直夸着他的宝贝大孙子厉害。
另一边,徐婉今日一身绿色衣裙端庄淑雅,见到两位老人家回来,上前福身道:“见过公爹、婆母。”
老夫人越看越满意,笑着挽着她胳膊道:“好婉儿,这几个月府里上下全指着你照应,定是十分辛苦。”
徐婉笑着摇头:“没有多辛苦,府中事务多由刘管家和赵妈妈打理,锦澄和文修也挺乖,很配合百里先生和多位举人私教的教习。”
“哈哈,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老夫人是知道自家小魔王是什么德行的,至少跟乖这个词挂不上钩。
但是徐婉每句话都只挑好的说,她听着自然也开心,当然也明白徐婉背后的付出。
老夫人感叹道:“我就知道当日把管家权交给你,是我们做得最正确的决定。”
徐婉谦虚地笑笑。
心说,感谢老板给的高薪机会,虽然还没拿到一个亿的奖励金,但每个月三十万的月薪也挺高了。
她现在的小金库已经攒了一千多两,成功进入有钱人一族。
四人说说笑笑进了大厅,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徐婉和小魔王跟她们讲府上、书院的趣事,老侯爷老夫人耐心听着,时不时还跟她们说了点京中的人际关系。
如徐婉所料不错,远扬侯府一问就是一个没亲戚、没关系、没人脉,跟谁关系都不近,但也没有得罪的人,倒是清净。
不过她发现,老夫人回来后聊的话题总是围着自己和锦澄转,中间提到文修和红姨娘时只是笑笑带过,似乎是不怎么关心。
徐婉第一次察觉到时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待后面再提起发现还是如此,老夫人只追着问小魔王的进展,对文修似乎只是面子上的谈谈,并未实际关心。
就好像,文修只是一个外人一样。
徐婉知道大楚国嫡庶有别,可也不应该别到这个程度,老夫人难道对二房外室的身份极为不喜?
不过今日两位老人家刚回来,徐婉也不好当众问这话,只叫侍女们去外面看着,待文修回来后直接带来前厅来说话。
“婉儿,你再跟我讲讲,锦澄他是怎么肯去跪祠堂的?”
徐婉笑盈盈道:“是有文修这个好榜样,他将错处都揽下,锦澄心中有愧,这才跟着一起过去的祠堂。”
老夫人顿了下,笑着说:“文修真是个好孩子。”
又是这样的态度。
平平淡淡地夸上一句话,笑意都没有达到眼底。
徐婉的好奇心都快要被勾起来了。
可老夫人很快又将话题引走了,这五个月时间太长,说小魔王的成长细节说到天黑都说不完。
而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噔噔噔的声音,一听就是小孩子在奔跑。
徐婉站起身道:“应该是文修回来了。”
小魔王也赶紧停下跟老侯爷说话,一溜烟跑出去接他哥。
老侯爷只说了一句:“锦澄现在跟文修的关系挺不错。”
徐婉笑道:“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堂兄弟,感情自然比普通人亲厚一些。”
她这话一出,老侯爷和老夫人都没有接话,只是笑笑端起桌上的茶杯喝水。
徐婉察觉到氛围不对,本想出去的步伐停下来,又坐回了椅子上。
“婆母,您尝尝这七味糕吧,锦澄平时也挺喜欢吃的。”徐婉识趣地没再提文修。
“好好。”老夫人尝了口糕点,有点干,于是又端起了茶杯。
门外,小魔王咋咋呼呼的声音又响起了:“祖母祖母,我哥回来了!我哥可厉害了,他现在是童科班的学子!是神童!!”
宗文修被弟弟拽着进来,脸上还有些汗水未干,一看就是急匆匆从门口跑进来的,因着今日许久未见的祖父祖母回来,他心里也很高兴,整个脸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祖父祖母好。”他笑着叫道。
老侯爷闻声往外看去,只一眼就顿在原地,如同雕塑。
而老夫人看着眼前十岁的小少年,阳光从他的身后洒进来,照亮了他的侧脸,小少年褪去半年前的自卑和恐惧,换上了阳光、朝气的面孔,灿烂的笑容由内到外的散发着,像极了记忆中那个总是围着她说最喜欢娘的肆意少年郎。
“焰儿……”
“啪——”茶盏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老夫人的眼泪已经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