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其娜用力拉过沈翊宁,一同蹲下低头行礼:“见过可汗,可汗万岁。”
原来是伊木可汗。
沈翊宁不敢抬头,只能用眼角瞥见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背影往床榻方向走去。
“我的美人儿呀......”
“可汗总算来看我了,还以为可汗把春娘给忘了呢。”
四王妃的声音很是妩媚娇柔。
“春娘,你是不知道近来这战事有多惨烈,那些周贼又打回来了。这不是一回来便来看你了,我连大王妃那边都还没去呢!”
伊木可汗这些天都不在大营里,原来是去打仗了,也不知道这战打得如何了。
“那还算你有心。”
四王妃听到他如此说道,才肯微微往他身上靠过去。
“今日身子如何?”
“近日好了些,还多亏下人绑来的一个汉人郎中......”
沈翊宁忽然被阿其娜用力拉出了帐外,一头雾水。
不过一会,沈翊宁便听到帐内传来女子微弱的娇喘声和男子急迫的喘气声,其中还夹杂着很多男人的污言秽语。直至入夜,才听见里面的人唤婢女进去梳洗侍候。
许久之后,伊木可汗终于召见了沈翊宁。
沈翊宁低着头,一动不动地跪在帐中央,伊木可汗并没有让她起身。
“你当真有法子把春娘的病治好?”伊木可汗的声音浑厚,还有些狠厉。
“回可汗的话,奴婢不敢妄言,必定会竭尽全力,鞠躬尽瘁。如果不成,奴婢任凭可汗处置。”
“我看在春娘的面子上,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敢欺骗春娘,我必将你千刀万剐。听明白了吗?”
伊木可汗与四王妃说了几句甜言蜜语,便起身离开了。
伊木可汗离开帐门之时,沈翊宁才敢略微抬头,无意间看见四王妃的眼中闪过嫌憎之色,不过稍瞬即逝,似乎只是自己的错觉。
沈翊宁被安置在四王妃主帐后的一个小帐篷里。虽然比较狭窄,不过还算干净整洁。半个时辰后,沈源和小井终于被送过来。
“小源,你服下解药了吗?”沈翊宁悄声问道。
“嗯嗯,阿姐,刚才已经服下了。”
“那就好,现在暂时没事了,都没事了。”
沈翊宁心疼地抱过小源和小井。
沈翊宁怕四王妃犹豫不决,想起小娴曾说过她的家中也有阿弟,只能委屈沈源提前服下能致人高热昏迷的毒药,利用其怜悯之心救下两人。
伊木可汗喜怒无常,有可能会出尔反尔,还是要尽快取得四王妃的信任才是上上之策。
接下来的十几日,沈翊宁日日计算着时间,把握住药量,控制着四王妃身子好转的进度,也慢慢与她熟稔起来。
四王妃的原名是元沛春,也是一位极其可怜之人。
一年前,春娘一家外出做买卖时,不幸在途中遇到北狄人,阿耶和阿娘为了保护阿兄和阿弟,只能把她送了出去。
伊木可汗的前几个王妃都是粗枝大叶、样貌普通、凶猛霸道的北狄女子,不会撒娇也不会哄人。伊木可汗第一次见到貌美肤白、温柔妩媚的春娘便心潮澎湃,他强行带着她回了帐营,从此成为四王妃。
春娘同情与她一样被俘虏来的汉人女子,因此也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保护她们。
再过几日,便是伊木可汗的四十岁寿筵,大营中人来人往,备置货品,好不热闹。伊木可汗向来骄奢淫逸、耽于享乐,早已将大周与北狄的战事抛之脑后。
这一日,是春娘汤药沐浴的日子。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四王妃只留下了沈翊宁一人来服侍。
春娘肤若凝脂、肌肤胜雪,用过特制的牛乳桂枝红枣汤药沐浴后,皮肤更是娇嫩酥软,连沈翊宁都羡慕不已。
忽然春娘转过身来,低声问道:“阿宁,你可有避子的汤药?”
沈翊宁连忙往外看了一眼,见阿其娜等婢女还在帐外老实等候,才敢小声说道:“春娘不想有孕吗?”
“没有身孕,北狄王妃们才不会忌惮我,只当我是可汗一时兴起的玩物。如若我怀了身孕,便成了她们的眼中钉了。而且.....”
春娘顿了顿,眼中满是嫌弃:“我只与你说,我也不想,一点都不想。”
“春娘,这避子汤可是极寒极阴的之物,有害于身体的,你若是真想清楚了,我定会给你。”
“你不问我原因吗?”
沈翊宁看着她的亮丽双眸,目光坚定而且诚恳:“春娘,你保护了牢中的汉人姑娘,愿意救我三姐弟于危难之中,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
春娘回望着她,双目渐渐泛红:“阿宁,谢谢你。你、你说我们还有机会能够回到故乡吗?我还想再见见我的阿耶和阿娘,还有我的阿兄和阿弟,阿弟或许都长得跟我一样高了......”
沈翊宁紧紧地回握住她的手:“春娘,我们都要好好地活下去。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两日后的深夜,月黑风高,满天繁星。
沈翊宁一直睡得不太安稳,总是会听到帐外偶尔有些细微的响动。
沈翊宁取出袖中的小匕首防身,起身走到帐门边,正要把帐门拉严实一些,突然看见有人影闪动,还没来得及呼喊求救,一高大陌生的男子已翻身进来。
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环抱住她的肩膀,她的唇齿已经被男子的一只手死死地压住,发不出来一点声响。两人紧紧相拥着,翻滚到小帐内的地榻上。
沈翊宁想要用力挥出手中的匕首,手腕却已被他另一只手生生压住,完全无法动弹。想要用腿踹开压在身上的男子,可惜双腿也已被牢牢压住,无法使劲用力。
沈翊宁感觉到他的粗糙嘴唇划过自己的脸颊和耳后,贴住了自己的后颈,他的身上飘来很浓的血腥味。
一股前所未有的惊惧绝望顿时翻涌上心头,眼角已经沾了泪水。难道自己也会像春娘那般,被北狄士兵残忍地羞辱折磨吗?
惊恐绝望之际,耳边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清冷声音:“是我,李钰。”
“王、王爷......”
沈翊宁的声音有些颤抖,更是难以置信,李钰竟然、竟然亲自来寻她。
“是我,不要乱动。”
李钰的健实身体完全覆盖在她的娇小身子之上,他的壮硕胸膛与她的脸颊轻轻相抵。他的手臂轻撑着地面,另一只手压着小娘子握着匕首的娇细手腕。
肌肤相贴之处,两人皆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