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轻伤不下火线

在这个异国他乡的圣诞节里,福临门饭店应景的装饰了大型圣诞树,却没有引起华人顾客半点儿注意,纯属抛媚眼给瞎子看。

华人对鬼佬的节日不感兴趣,依然按照自己固有的生活习惯运转,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

李福寿来到布里斯班已经好几天了,手上的事情处理完,福临门饭店运营也走上了正轨,他依然在等着移民署传来的消息。

若非如此,早就返回红河谷牧场了。

被打的破破烂烂的装甲马车经过工匠的巧手修整,重新换上了北美枫木质地的考究饰板,修整得焕然一新。

中午吃过了饭,李福寿决定不再等了。

这年头鬼佬的效率不敢恭维,州检察官办公室查封了鲁登道夫牧场,天知道什么时候拍卖?

反正牧场距离布里斯班市区也不远,再跑一趟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下午2:00许

在30多名荷枪实弹的骑马枪手簇拥之下,防弹马车驶出了福临门饭店总部,向着红河谷牧场方向一路疾驰。

出城之后

可以看见一条平坦的黑色煤渣道路延伸向远方,马车在上面跑得又快又稳,没有让人讨厌的烟尘。

这条由煤渣垫铺的道路,要感谢李福寿的灵机一动。

福临门饭店每天要消耗20多车优质煤炭,因此积累了堆积如山的煤渣,清运起来费力又费工夫。

自从获得红河谷牧场之后,福临门饭店的优质煤炭就由红河谷牧场供应,返回时带上满满的一车煤渣,沿途抛洒出来垫路。

只要在马车后面加上一块铁板,所过之处就可以把煤渣堆刮平,省时省力,效果还好。

这样做不但清理了大量的煤渣堆,而且还将布里斯班前往红河谷牧场的30多公里土路垫平,下雨后也不再泥泞难行,可以让往来的重载马车全速飞驰,一举数得。

黑色的煤渣道路一路向前延伸,如今已经铺设了约有1/3,大概10公里左右道路,变成周边最有利于载货马车行驶的宽敞大道。

李福寿坐在平稳疾驰的马车里,看着两边景色迅速向后退去,恍然有种错觉……仿佛乘坐在列车上一般。

这种良好感觉没有持续多长时间,车厢再次剧烈颠簸起来。

马车进入没有经过煤渣铺垫的土路,这一路被车辙和往来的快马蹂躏的不成样子,大坑套小坑,速度一下子就慢了下来。

继续全力疾驰的话,有可能扭伤马腿,造成不可测的严重后果。

这段距离约有二十几公里,通过最少需要一个半小时。

若是道路平整通畅的话,一半的时间就够了。

一路无话

顺利抵达红河谷庄园,这里是一片火热的建设场景,华人劳工比几天之前多了几乎一倍,达到1200人规模,到处可以看见辛勤劳作的工人。

一直没有动静的布里斯班河上游码头工程,如今也同步开始了建设,单人环抱粗细的大木料堆积如山,底部修成尖锐状态,一根又一根的砸进河床淤泥里。

大木之间用铁轨连接,逐渐形成牢靠平台不断的向河中延伸。

巨大的锤头使用的是铁板包裹的木桩,直径达3米之巨,重量达上万磅。

使用码头装货的重型吊杆凌空砸击,就像超大型的磕头虫一样,每一下都会发出沉闷巨响,将大木狠狠的砸入淤泥中,扰动附近数百米的水域沸腾不已,情景十分壮观。

李福寿一行站在施工现场观察良久,感觉十分新奇。

就在这时

远处的红河山谷传来尖利的铜号声音,伴随着铁板敲击的“铛铛铛……”警告声,预示着山体爆破即将进行,相关人员撤离危险区域。

李福寿转过身看去,远处坝址两侧高高的山崖上,传来一连串爆炸的闷响声,大地都为之震颤不已。

炸开的山体在轰隆隆的塌落,烟尘高高扬起直冲云霄,李山警惕的拿起一块木板挡在李福寿的身前,看来早就准备好的。

“我们距离坝址那么远,足有七、八里,你觉得有必要吗?”

“少爷,小心为上。”

“什么小心为上,我看你们就是反应过敏,把木板给我挪开,不要耽误我看戏……”

李福寿话音未落,木板上传来“噼里啪啦”清脆响声,身边护卫枪手负疼的“哎哟”一声痛叫,脑袋上的血立马就流了下来。

真是打脸不过夜,来的快呀!

李福寿愣了下,马上住口不言了。

他也不知道山体爆破崩落的碎石能飞多远,事实远超他的想象,飞了这么远居然杀伤力十足。

按照水库修建计划;

对两侧高高的山体进行爆破后,将会有大量劳工进入,对爆破的碎石进行清理和平整夯实,为期约半个月,然后进入下一轮山体爆破。

如此循环往复,根据需要增减爆破次数,调整爆破点,对于有落石危险的山体重点清理,最终完成重力水坝主体工程。

这是一项极其危险而又精密的爆破工作,能够体现顶尖工兵的超卓技艺,仿佛刀尖上的舞蹈。

如今几个德国退役军官正带着一群心灵手巧的华人,通过红河谷水库建设创造奇迹。

德国人主要负责技术指导,真正大量的钻孔放炮危险工作,都将由华人完成。

明年八月水库工程结束后,华人学徒差不多能把德国人手中的爆破技艺学到七八分,剩下的要靠悟性了。

“费尔巴哈-康德,你这是……”

看到德裔建筑师费尔巴哈-康德半边脸包得像粽子一样,渗出的血迹殷然,李福寿不禁吓了一跳。

“这是上帝对我的考验,一个小小的意外,李先生,我保证不会因此影响工程进度。”费尔巴哈-康德身上体现了德国人特有的严谨和坚持,他的手中抱着大卷建筑图纸,一副轻伤不下火线的样子,绝非嘴上说说而已。

“不,你需要休息,这点时间我还耽误的起。”

“谢谢您的关心,请不要以我为虑,对一位立志于建筑业的工程师来说,有什么比创造建筑奇迹更让人激动人心的呢?”

“你有的是机会创造建筑奇迹,现在我命令你休息。”李福寿回过头命令道;“来人,现在就送康德先生去就医,并且安排一名女奴妥善照顾好他的生活,安心养伤。”

“不不不……请不要这样。”

费尔巴哈-康德急得一个手摆个不停,退后几步,制止了上来的护卫们,另一只手依然紧紧抱着自己的宝贝图纸,说道;“霍夫曼少校就是一个合格的医生,在战壕里曾经救助过数以百计的军人,我对他的判断深信不疑,这只是个皮肉伤,很快就会恢复如初,我不能因此耽误工程的进度,这会让我感到深深自责。”

“这……好吧。”

对于玩命也要帮自己做事的德国佬,除了满足他的心愿,李福寿还能说什么呢?

完成这个大工程,建筑师费尔巴哈-康德能够获得46镑的优厚报酬,比伦敦家庭女教师收入略高一些,李福寿决定给他加4镑凑个整,以资勉励。

这个时代的知识产权不值钱,工程师设计水库图纸也不值钱,欧洲人还没有学会尊重知识产权这一套,处于黑暗中探索阶段。

“嗯……那个……李先生,我的伤确实不影响工程进度,但是……”费尔巴哈-康德说话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头上包裹的像个印度人一样,挺翘的普鲁士胡须也显得乱糟糟的,白衬衫的领子都穿成了肮脏的灰黑色;“我不善于料理自己的生活,呃……需要有人帮我洗衣服……”

话说到这里,他的脸红了起来。

撒谎是虔诚的清教徒不能容忍的原罪,但这事儿又不适于宣诸于口,是男人都懂的。

李福寿当然秒懂,费尔巴哈-康德先生的家眷在堪培拉,不愿意放弃舒适宁静的城市生活跑到山沟里来受罪。

作为一名已婚男人,咳咳……

“哦……这是我的疏忽,阿生,尽快为康德先生安排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奴,照顾他的起居生活和其他方面,那个……”

李福寿略一考虑,准备亲自安排一个漂亮可人的女奴。

这时,他的脑海中不知怎的闪过了15岁的女黑奴克莉斯身影,这个胆大的女孩身材发育得非常好,黑色皮肤像巧克力一样丝滑,是黑人女孩中的漂亮尤物。

“庄园里的玛丽不错,年轻漂亮而且性格温柔,就安排她照顾康德先生,今天就搬过去住。”

“遵命,少爷,我马上就安排。”范阿生躬身领命。

李福寿转过脸来,神态温和的问康德;“你看……这样安排还妥当吗?”

“非常好,谢谢先生,我……非常感谢。”

“我手下的人经验不足,很多方面考虑的不够周全,若需要什么请尽管提出。”李福寿想了一下,又吩咐范阿生说道;“玛丽的奴契一并送到康德先生那里,再安排一些床单,被褥,衣服和日常用具,考虑的周全些,哦……对了,再送一些杜松子酒过去,尽量安排好。”

“少爷,是阿生失职,我一定会尽快安排妥当。”

范阿生虽然是庄园总管,可是也没权利送出一名女奴,但很有眼力劲儿的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少爷总是不会错的。

一番拉拢过后,建筑师费尔巴哈-康德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李福寿如今拉拢人心的手段越发娴熟自如,康德虽然没有说什么感恩戴德的话,可是从他走路带风就可以看出来,对这份安排是极满意的,效果非常明显。

付出区区一名女奴,换来工程建筑师康德先生的尽心竭力,怎么看都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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