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成听到夏碧莲的话有一点小小的感动,看样子,在某些方面,夏碧莲对他还是很信任的,不仅仅是个江湖小混混,这种被别人肯定的事情就是自己的本钱。
凌韵和那个人联系,全部按照唐成的意思说,对方考虑了片刻,很痛快的答应了,只是催她快一点。这也不意外,在那些人看来,石晋文是一位古董商,留下一幅值钱的古画完全正常。况且骗子的目的就是凌韵本人,只要把人骗到手就不愁得不到别的东西了。
第三天晚上,唐成把十万现金取来了,那幅画已经从墙上摘下来卷好放在画筒里,三个人又凑在一起商量。
苏晓慧皱着眉头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凌韵姐姐,我觉得你不能这样去惠州,万一那伙人是骗子,你一敲门就把你抓进去,被拐卖了怎么办?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还带着一大笔钱,实在是太危险了。”
凌韵这种女人,如果落到犯罪团伙手里,那可是难得的玩物和值钱的宝贝,下场要比拐卖凄惨百倍。但是,小丫头能考虑到这些并提醒凌韵,唐成已经很满意了,便试探着问:
“晓慧,那依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办?”
苏晓慧眨了眨眼,想了半天犹犹豫豫的说:“凌韵姐姐不能去,可以分兵两路,请别人去惠州看看晋文大哥是不是躲在那里,如果见到人了又没有问题,打个电话过来,凌韵姐姐可以在广州付钱。”
小丫头说的倒挺在理,唐成反问她:“那么谁去惠州呢?”
两个女人面有为难之色,对望一眼都看着唐成欲言又止。唐成暗暗笑了:“好你个苏晓慧呀,胳膊肘冲外拐,这就把我给卖了?以为你唐成哥哥有多大本事!假如那里真有埋伏,那些坏蛋就不会把我抓住,逼着我通知凌韵说没问题?”
他心里虽然然这么想,表面上却没有任何不悦,爽朗地说:“交给我吧,我能找到合适的人去,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也算做了个顺水推舟的人情。
苏晓慧听见唐成这么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松了一口气笑着说:
“唐成哥哥能找到人去就太好了,我刚才还在担心假如是你去的话,人生地不熟会不会出事。你要是找当地的朋友去,也告诉人家一定要小心。”
凌韵不无担忧的问:“这样做,那些人会答应吗?”
唐成很肯定的点头说:“只要你的态度坚决,他们一定会答应,这是人之常情。放心好了,既然你已经答应给钱,他们在没有收到钱之前,石晋文是不会有危险的。”
说完句话,又没有理由地加了一句:“假如他真在惠州的话。”
这种要求很正常,普通人出于谨慎都会想到的。而且凌韵越谨慎,就显得她越当真,越容易中对方的圈套。
商量完后,凌韵拿出电话跟那人联系,唐成就在一旁小声的指点她该怎么说,对方好像很不高兴但最终还是同意了,同时提出了最后的要求:
凌韵可以找人去惠州确认,但只能让一个人去,那人不能开车只能步行,看见石晋文之后立刻打电话通知凌韵付钱。但是,凌韵需要现场付钱,一个人带着现金和那幅古画,到一家饭店的包间里等着。对方会先给她一个地址,她打电话通知别人去确认,如果没有问题就付钱。
凌韵担心对方不守信用或者根本不知道石晋文的下落,对见面付钱的事顾虑重重。为了消除她的担心,商量的交钱地点定在市中心一家很热闹的饭店包间里,附近人来人往看上去很安全,旁边拐一个弯不远马路对面就是区公安局。
那人还警告凌韵不要再耍花样节外生枝,企图找人通知石晋文转移,他们会一直盯着的,发现不对就封住石晋文的门,立刻通知事主派人来。
听上去好像没有破绽,但是,唐成心里暗骂这个团伙花样可真多。不要以为在人多的场合就绝对安全,实际上有一些特别的绑架案就是在众目睽睽下发生的。从饭店包间里扶出一位看似醉醺醺的同伴,出门就塞进汽车里,谁也不会起疑管闲事。假如凌韵真的一个人去了,结果十有八九就是这个样的。
看来这个团伙在附近踩过点,非常熟悉凌韵的情况,知道她在广州孤身一人几乎没什么朋友,为人单纯容易上当,遇事又没有主见。
假如凌韵找人帮忙去惠州的话,恐怕只能找那个以前就认识的小伙子房客了。这伙人连唐成都算计进去了,只可惜不了解唐成的底细,没有把他当回事。
唐成想到了这些,当时却没有说出来。等真相大白之后再慢慢解说吧,有这一系列的经历,事后回想起来,也能让这两个女人明白很多事。
唐成当然不会让骗子牵着鼻子走,但他真的找人帮忙了。这时候才深切的体会到一个人闯荡江湖身边没有信得过的朋友遇事也很麻烦。
他没有找向兆军,而是去“夜总会”找了老板胡林。
胡林正在饭店门口招呼客人,大老远见到唐成就笑呵呵的喊:“小老弟,今天吃点什么?”
唐成走到近前悄声说:“大叔,有一件事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可能要耽误你一天时间。”
胡林见他神色很严肃,心领神会,说:“别在这里说话,我们到后面巷子里去。”
在饭店后面的小巷中,唐成和胡林耳语了很久,不仅告诉了他凌韵的遭遇,两人还商量了明天的计划。
不论对方这次能否行骗成功,唐成是不会放过这个团伙的,因为他感觉到了威胁。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那伙人已经在附近踩过盘子盯上凌韵了,而且计划的如此歹毒,绝对是一帮人渣。
他不可能总在凌韵身边守着,既然对方已经动了手,那就没什么好客气的,顺藤摸瓜查出这个团伙的落脚点,回头全给收拾了!
第二天一大早,尽管苏晓慧很担心,但在唐成的劝说下还是去正常上课了,唐成特意叮嘱她晚上别回来,就在宿舍里和别的同学挤一夜。
苏晓慧一走,唐成也出门了,背着一个包去了广州天河汽车客运站,然后消失在拥挤的人流中。
唐成当然没有真的坐车去惠州,等他从客运站出来的时候,头发已经变得花白,步履略显蹒跚,带着塑料框老式眼镜遮住了眼睛的轮廓,嘴角也微微撇着不像平常的样子,两颊还多了几枚老人斑,那样子分明就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头。 19035/105980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