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乔治---麦凯恩的身份本来不需要亲自潜水,很多时候都可能有危险,但是,他每一次都要亲自下水打捞器物,在这个过程中,他没有感到丝毫危险,反而觉得就是一种享受,甚至带着一种宗教式的狂热。
这么多年来,乔治---麦凯恩亲眼目睹了水下的各种意外,自己也遭遇过意外,但至今安然无恙,一定是上帝在保佑。
“是的,上帝与我同在,不会和那些中国人在一起!”乔治---麦凯恩兴奋地喊道,好像上帝真的就在他身边。
本来每一件瓷器都需要小心翼翼的打捞,可是这种事情却要避人耳目,速度越快越好,要在尽量短的时间内打捞完毕并尽快运走。所以就委屈这些美人鱼儿吧,乔治---麦凯恩虽然认为自己也不忍心这么做,但行为还是让位于更大的利益诱惑,打捞进行的很粗暴。
几个潜水员用网兜将成堆的瓷器拖出来,从船上坠下配着铅块的竹筐,将这些瓷器放在竹筐里再被升降机提到船上。任何一件粘附了贝壳和海藻的瓷器都需要仔细的清理,但效率却是最重要的,只有最珍贵、最值钱的器物才会受到重视。
唐成曾经在太古里买到的那个青釉瓷杯,出水后被剥落了几处釉面,也是拜这伙人所赐。
不需要清理的完整而干净的瓷器是最受欢迎的,清理完毕后,有很多价值不高的碎瓷片和残损的瓷器又被重新抛落到海底,其中有不少就是在打捞过程中二次损毁的,由于数量太多,没时间仔细拼接修复,更不值得花太大成本转运销售。
接近十二点的时候,乔治---麦凯恩终于累了,最后一个拉着缆绳随着一筐刚刚捞出来的瓷器缓缓浮出了海面。
科考船有那种特制的吊桥式贴水甲板,上面有人将竹筐吊起,还有“助手”将乔治---麦凯恩从水中扶上了甲板。
深潜后刚回到甲板上有一丝晕眩感,会觉得身体特别沉,眼睛也有些发花,隔着潜水镜看不太清楚。当乔治---麦凯恩拉下潜水服的头罩、摘下潜水镜时,却吃了一惊,面前站着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在阳光下带着俊朗的微笑,小伙的身边是一位容颜明媚的东方女子,眼眸如月光下的秋水。
“乔治先生,欢迎您来到中国南海!”那位年轻人彬彬有礼的和他打招呼,伸过手来像是要握手问候,但是手腕却突然一翻抓住了橡胶潜水服的领口处,五指一收勒得他连气都喘不上来,话也没来得及说一句。
这人好大的力气,乔治---麦凯恩背着氧气瓶挂着沉甸甸的配重铅块,身材也相当魁梧,却被这小伙单手抓住凌空提了起来,就像拎小鸡一样双脚离地,直接把他提到了船上的主甲板。再看甲板上还有两个陌生人,而他的助手和船员们,就像捆粽子一般被人随手丢在那里。
魏德龙率人偷袭补给船没有遇到任何麻烦,很顺利的得手控制了整条船,船上的人甚至连反应过来的时间都没有。
朱昊率人偷袭那条在外围警戒的渔船,出了一点点小状况,当他登上船正在解开潜水服的时候,被船上的人发现了,有人居然拔出一支手枪对他开枪。
朱昊与那人的距离只有三米多远,慢条斯理的摘下潜水镜连看都没看,神念高手在这种距离内,对方根本就不要想玩出什么花样,枪倒是打响了,结果那人打中自己的脚背了。
在大海中捕鱼还带着手枪这件事在中国是不可能发生的,这一片海域也没有听说有海盗出没,只能说明船上的“渔民”有问题。
三条船几乎在同一时间得手,相互联系后,众人都不禁哑然失笑,他们这些高手来“偷袭”这三条船简直是杀鸡用牛刀,船上不仅没有秘法高手,也只有一条船上有武器,而且只是破破烂烂的两把手枪,壳都生锈了。但是话又说回来,小心驶得万年船,维汉先生谨慎安排总归没有错。
人赃俱获,三条船上的所有人都被控制住了,颜德龙和薛逸夫带着游船也从远处开来汇合,留着向兆华仍在外围开着游艇巡逻警戒。他们并没有立刻报案也没有与外界联系,还有很多事情要私下里审问清楚。
乔治---麦凯恩被关进了一间小仓房里,既然这一次是消砂派要来查线索,唐成并没有第一个插手,而是对颜德龙说:“颜长老,你去审吧,不要告诉他你的来历。”
颜德龙带着两个徒弟进去审了半个小时,最后揉着鼻子出来了,唐成问他:“结果怎样?都交待了什么?”
颜德龙恨恨地说:“简直就是个茅坑里的石头,还tama的是洋茅坑里蹦出来的。”
唐成笑着说:“哦?你又不是警察,还要讲究什么文明执法,我记得天枫掌门审龚俊生,那可是什么都审出来了。”
颜德龙坦言:“您有吩咐,要人赃并获交给官方,有些手段就不太好用了,除非问完了直接丢到海里面喂鱼。”
唐成想了想说:“既然这样的话,让我去审审。”
走进那间由杂货间临时清理出来的舱房,顶上只有一盏不亮的灯在滋滋作响,四面铁壁刷着淡黄色的油漆,屋里放着一张长条桌,面对面放着两把椅子,乔治---麦凯恩就坐在一张椅子上,并没有被捆绑。
据颜德龙说自己审的时候“很文明”,但唐成看乔治---麦凯恩那副倒霉相,估计已经吃了很多苦头,就坐在椅子上没敢乱动也没企图逃出去。他身上穿着不知哪儿翻出来的脏兮兮的水手服,身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塑料盘权充烟灰缸,旁边放着一个防风打火机和一盒烟。
仔细一看,也太惨了,这是两块钱一盒的劣质香烟蓝金鹿!也不知谁留在这里磕碜人,更磕碜的是这个高傲的白人洋鬼子已经在抽最后一根,烟屁股都快烫着手了也没扔。
唐成一瞅就乐了,冲外面喊了一句:“谁还有烟吗?再来一盒蓝金鹿,要整盒的,别整半盒!”
还真有人拿来了一盒没拆的蓝金鹿,唐成将烟扔在桌子上,关上仓房的铁门,拉过椅子坐下说:“乔治先生,你看我这么关心您,有什么话就好好说吧。”
乔治---麦凯恩夹着烟屁股的手指在发抖,指着唐成很愤怒、很冲动的样子开口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不知道是英语还是美国语言,更不知在抗议什么。
唐成用指节轻轻敲了敲桌子,显出了鄙夷的目光,慢条斯理说:“麻烦你说汉语。” 19035/105985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