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锦红玛瑙晶石本身还缺乏唐成想要的某种灵性,须要移转灵枢化入欲炼之境。
唐成带着画卷、太阿和这枚锦红玛瑙晶石出门了,这一走就是两天两夜。
他先去了越秀湖公园,在湖边一株垂柳树下展开画卷,静静的站了一个下午。
这是他刚到广州时养剑的地方,就是在这里休复了太阿受损的灵性,也是在这里“非礼”了宫紫桐。
快到黄昏的时候,唐成打了一辆车,离开越秀湖去了白云山。
白云山当然是个好地方,九州大地龙脉南支进入珠江平原滋养生机的地方,按照杨公撼龙经理论来说,没有这小小的山脉余势,没有山下流过的珠江,就无法结穴成局,也就没有人烟自然汇聚成形的广州城了。
唐成在广州这么久,除了那一次陪和老吃早饭,后来从来没有在白云山中这样的地气凝聚之地练功,回想起种种缘由,自己都觉得好笑,不可思议,更多的是遗憾。
不是白云山太远,也不是唐成不懂地理气场,可他偏偏就没有来过!
唐成在麓湖北岸的山脚下车,左手展开画卷,右手托起晶石,以跨步行桩之法沿路上山,走的就是宫紫桐去年坐车接他的那条路。
道路有几个分叉通往不同的地方,唐成走的这条路,尽头就是曾见到和家驹的那座山庄别墅,这一点他很清楚。
不过,唐成没有进去,而是在山庄外进入林间野道,沿着起伏的地脉继续向高处前行。他的身形很快消失在白云山深处,在深山密林掩映的一块巨石上定坐。
没有人说话的声音,没有车流声,连鸟儿和虫鸣声都没有,唐成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巨石上,让自己的灵魂处在一片空灵之中。一夜过去了,朝霞冉冉升起,日照麓湖艳阳随波,唐成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也没有看见任何人或物,仿佛处在一片真空之中。
日影移转又是黄昏,天地灵枢运转夜气重生,一天两夜,唐成始终没有走出白云山,他没有吃一口食物,也没有喝一口水,就这样静坐练功,终于达到神识化境状态。
时间又到了周一,公寓里已经收拾整洁,可是心情却不知道该怎样去收拾,宫紫桐像往常一样,又来到瑞恒大厦上班。
助理童玲比她先到,正坐在外间的桌边看一样东西,表情很幸福,呈现出花痴状的遐想。那是挂在办公桌前,用玫瑰色的丝带编制成的凝望双蝠结,既精雅又漂亮。
看见宫紫桐进来,童玲赶紧起身打招呼:“宫董早!”随后惊奇地发生了异样,带着疑惑问:
“咦,宫董,你今天气色不一样啊?”
宫紫桐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脸上有东西吗?”
童玲睁大眼睛,就像在月球上发现了海洋,兴奋的说:“你的气色就像出水芙蓉,好滋润啊!”然后欣喜地说:
“是不是周末去哪里美容了,什么新技术,能不能介绍我也去试试?”
宫紫桐心中一阵乱跳,显得有些慌,却板着脸掩饰着说:“童玲,好好做你的事,不要整天不务正业!”
童玲很委屈的坐下了,感觉到拍马屁却拍到了马蹄上。她怀疑自己的上司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刚才那番话没有哪个姑娘不爱听,童玲还巴不得有人天天对她这么说呢!而且她也不是刻意奉承,说的完全是实话嘛。
宫紫桐白皙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绯晕,就像打了很浅、很自然的腮红,整个人的气质冷艳高贵中增添了几分羞涩娇艳,就像被雨露滋润的花朵,看上去异常有魅力。
说实话夸赞却得到这种反应,宫董平时神情虽然冷谈,但言谈举止很有涵养,听见这种话只会很有礼貌的说谢谢,从来不会板起脸来训人,今天是怎么了?童玲实在想不通。
宫紫桐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口,手扶着门框回头问她:“童玲,你桌子前面挂的那个结……”话没说完就停住了,她觉得很不应该问这句多余的话,明明知道那是出自谁的手。
童玲赶紧回答:“是凝望双蝙结,彼此凝望、相互祝福的寓意。程维汉先生亲手编的,送给**安娜一个,这一个本来是要送给你的,走的时候没见着你,就送给我了。”说到这里语气停顿了一下:
“宫董也喜欢吗?要不,您拿回去好了!”
童玲在心中暗暗说,宫董不会是因为这件小事和自己生气吧,难道她和程维汉的关系不一般?
假如顶头上司想要,她也不敢不给,但是说实话,她心里还是有一万个舍不得。
宫紫桐看着那个凝望双蝙结,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她有些走神的说:“送你的东西,你就留着,但不要挂在这里,上班的时候总望着它发呆,会影响工作。”
话刚说到这里,童玲桌上的电话响了,接完电话,她说:“宫董,有人送了一件东西给你,在公司前台,一定要你亲自签收,让他拿进来吗?”
也许是女人的直觉,宫紫桐觉得东西可能就是“他”送来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跳就加快了,好乱,她想都没有想就赶紧说:
“我去前台签收,你忙自己的事情吧!”然后在童玲诧异的目光中,转身匆匆下楼去了。
来者当然不是程维汉,而是快递公司的送货员。宫紫桐松了一口气,却又莫名其妙感到有一丝失望。
但是,看见快递邮单上的字迹,她又觉得呼吸不太均匀了。
宫紫桐呼吸没来由地有点喘息了,收了小包裹赶忙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才定下心神,就好像偷了什么东西害怕被人发现一样。
她的直觉很准,就是程维汉送来的礼物,装在一个小纸盒中,外面还用五色丝线打了一个燕尾双飞结,只有手心那么大,异常精巧别致。
要打开纸盒,就得将这个结解开或者剪断,宫紫桐虽然迫不及待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却更舍不得弄坏这个结。她用文具介刀小心的裁开纸盒边缘,将这个结连着系住纸盒的丝线摘了下来,挂在面前的台灯上。
纸盒里有一块很漂亮的矿物晶,装在透明的有机玻璃保护罩中,下面还压着一个白色的信封。
宫紫桐将矿物晶取出放在桌上,快速拿起信封,就是她装支票留给程维汉的那一个。这么做可能是他的一贯作风,记得去年在越秀湖公园被他“非礼”,自己也留下了一个装钱的信封,第二天他写来一封亲笔信,就装在那个信封里。
难道这里面又是一封“道歉”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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