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
齐王世子换上了素服,王敏也穿了白衣白裙,领着同样一身白的玥姐儿来了。
玥姐儿虚岁已有五岁,个头抽高了些,眉眼比往日秀气了不少。只是,怯懦的神态却未改。
齐王世子已有一年多未见玥姐儿,此时一见之下,并未被勾起慈父心怀,反而沉了脸:“玥姐儿,过来。”
玥姐儿被吓得哆嗦了一下,无助又无措地抬头看向乳母吴妈妈。
吴妈妈哪里敢吭声。
哭了大半夜眼睛依旧红肿的王敏,只得拉着玥姐儿的手上前。在齐王世子面前六尺之处停了下来。
昨天晚上他眼中的寒光和杀气依旧历历在目。
今日一大早,她便听闻府里有两个宫女“暴毙”身亡。巧的很,她们正是当日窃窃私语闲话的两人。她也是从她们两个口中,得知了沈青岚曾住进齐王府的事……
齐王世子下手这般狠辣,视人命如草芥,令她震惊之余,更多了惧怕。
王敏没有抬眼,垂着头轻声道:“玥姐儿,快些给你父亲请安。”
玥姐儿行礼倒是中规中矩,就是声音小了些。
齐王世子的眉头略略舒展,声音依旧严厉:“你身为齐王府的嫡长孙女,岂能这般畏缩小家子气!抬起头来,看着我。”
玥姐儿鼓起勇气抬起头,一碰触到齐王世子愈发冷峻的眉眼,竟当场就哭了起来。
齐王世子俊脸愈发阴沉。
王敏心情跌至谷底,身心皆冷,也没有哄孩子的兴致。可让她和齐王世子独自待在一起,她既无勇气也无胆量。
王敏打起精神,将玥姐儿领下去,哄得停了哭泣,然后随着齐王世子一起到了太子府。
……
前来太子府吊唁的官员们络绎不绝。
灵堂里满眼缟素,白压压地跪了一片。
男女老少,俱都穿着孝服,满面哀戚。有的眼圈泛红,有的眼角犹有泪痕。魏王世子夫妇韩王世子夫妇来早一步,此时俱都目含泪水。
果然人人都是做戏高手。
真正伤心难过的,怕是只有太子妃了。她一直在灵柩前跪着,两个宫女一左一右地搀扶着,才不至于瘫软在地。
顾莞宁跪在太子妃身侧,另一侧是安平郡王丹阳郡主和麒麟两兄弟。阿娇阿奕年纪虽小,也穿着孝服,跪在灵堂里。
齐王世子眼中闪过一丝冷笑,脸上也挤出悲容来,领着妻女跪下磕头。
低头抬头间,和顾莞宁微垂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短短对视间,两人目中俱闪过杀意。
恩断义绝,兵戎相见,接下来,便只有你死我活了!
……
又隔了两日,太孙终于回了府。
回来之时,已是半夜,正是最安静的时候。
守灵是件极辛苦的事。除了半夜和凌晨无人时能小憩片刻,其余时候便只能苦熬。而且,在灵堂里的时候,大半时间都是跪着。哪怕在膝盖衬里处逢了厚厚的棉纱,一天下来,也是红肿不堪。
更不用说,顾莞宁已经连着跪了几日。
太孙看着神色憔悴的顾莞宁,心疼不已,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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