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风无双也睡得不是很好……
朦朦胧胧的梦里,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飘过,可风无双却想不起任何人的名字,可风无双偏偏心底又急得很,想伸手去抓可是又一个人也抓不住,自己就像一只掉落在水中的浮萍,似乎永远也靠不了岸,急的风无双大叫一声……
竟然惊醒了!
风无双抬起白玉般的手,轻抚了一下额头,头上全都是冷汗!
屋内的红烛噼噼啪啪的响着,不时爆出一个灯花,望着窗外清冷的夜空,风无双竟分不出究竟自己是在梦里还是醒着的……
人都有过去,无论是快乐还是痛苦,那都是不能磨灭的经历!
而如今风无双的痛苦,正是忘记了过去,只知道自己叫风无双!
这世上有些人觉得忘记自己痛苦的过去,自己就会开心起来,然而真的忘了,就真的会开心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
又有几人能说的清楚?
朝阳打破了最后一丝黑暗,冉冉升起,树木花草的每一片叶子在阳光里,都显得那么绿,似乎都在发着微光,处处透出生的希望,鸟儿则齐声欢鸣,连吹过的风都带着阳光的味道……
做了一夜的泥鳅,虽面色憔悴双眼布满血丝,不过给人的感觉,那绝对是换了一个人的感觉,步履轻快,有如长途跋涉的人,突然卸下了自己的行囊一般,显得分外的轻松!
龙飞云远远见了眼角不由露出一丝喜色,当然是为泥鳅能够放下心底的仇恨而高兴!
龙飞云当然不希望泥鳅活在仇恨里,因为仇恨能把一个人变成什么样,龙飞云也不知道,也许没有人知道!
所以有时能放下仇恨,又何尝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呢?
正午的太阳很毒,官道上的人不多,因为没有人喜欢在这个时候赶路,马车夫乔二狗今天却不得不出门,因为有人花了大价钱雇了他的马车,虽然乔二狗满头大汗,心底里有万分的不愿意,可是为了钱乔二狗也不得不驾着马车飞奔!
雇乔二狗车的是两个人,两个在乔二狗眼里怎么看都不像有钱的人,却偏偏花了大价钱雇了乔二狗的马车!
因为这两个人一个是破衣破裤的中年乞丐,另一个则是的双目失明的老人,要不是这二人先给了钱,乔二狗是万万不会跑这一趟的!
车里坐的正是叶不落和夏侯饮血,此时二人收到消息,龙飞云就要到扬州,二人当然要去,最好的方法当然是雇一辆马车了,不光是可以节省时间,更重要的是节约体力!
因为叶不落和夏侯饮血都明白,龙飞云既然要到扬州的消息,他们都已知道,掠去风无双的朴海镇必然也会知道,所以他们的内心里早已急出了火,可二人依然镇定的不露一丝焦急的神色!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叶不落问道:“车夫怎么回事?不知道我们有急事么!”
乔二狗用手擦着额头的汗水,哆哆嗦嗦的道:“前面的路上被人挡了一棵树!”
一颗足有碗口粗的树横在中间,别说是马车经过,就是人想过去,也不容易!
可一颗树又怎么会令乔二狗哆哆嗦嗦的说话呢?
难道树还会吃人不成?
树当然不会吃人,可乔二狗又为何害怕?
都是因为一个人!
横在路中间的树上坐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白衣盘腿坐在大树上,双膝上横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倭刀,面容英俊只是眼里全是杀气,令乔二狗看了一眼,竟不由哆嗦起来,因为乔二狗生平从未见过这么吓人的眼神,仿佛那柄寒光闪闪的倭刀已刺入乔二狗的胸膛,让乔二狗不由得感到背脊发凉,哆嗦了起来!
听了乔二狗的话后,叶不落和夏侯饮血能怎么做?
叶不落和夏侯饮血只有下车!
夏侯饮血一下车,就见到那白衣人,心底不由一凛,手自然的握在了腰间的饮血刀上!
叶不落虽看不见,可是依然感到一股杀气袭来,即使在这正午的阳光下,依然令人身体一寒!
白衣人眼角突然露出一丝恶毒的杀意,接着嘴角一扬邪魅的一笑道:“夏侯饮血听说你的刀法不错,今天我特来领教领教!”白衣人的语音生硬,带着一股特有的口音,一听就不是中原人!
夏侯饮血双目精光一闪道:“我当是什么人胆子这么大,竟敢如此做,原来竟是来自东瀛的倭狗,看来今天我的饮血刀也不得不杀一次畜生了!”
夏侯饮血如此说,当然是想激怒白衣人!
可白衣人除了眼中闪过一丝怒气外,竟依然平静的看着夏侯饮血,些许嘴角扬起一阵冷笑道:“听说你和南宫傲雪交过手,我丰臣两刀早晚和他必有一战,今日正好拿你先来祭祭刀,你到了九泉之下,可不要怪我,因为谁叫你的朋友是龙飞云呢!”
夏侯饮血哈哈一阵大笑道:“叶老先生这倭狗不知刀法如何,不过吹牛皮的本事倒是一等一的厉害,叶老先生既然倭狗想见识一下中原刀法,小弟这就去陪他耍一耍!”
叶不落至始至终为何没有开口说话,那是因为他感到一股更大的危险正向他和夏侯饮血逼近,所以屏息倾听,却未发觉有何异常,可那种感觉有十分强烈,这时听见夏侯饮血和自己说话,叶不落只说了两个字:“小心!”
夏侯饮血又何尝不知?
可是夏侯饮血和叶不落两人总不能和对面的丰臣两刀如此僵持下去!
有时候打破僵局最好的办法也许就是夏侯饮血的办法,那就是动,只有动起来,才有可能破局!
这些叶不落当然也明白,所以叶不落才只说了两个字!
丰臣两刀缓缓地举起发着寒光的倭刀,很慢很慢,将刀举过头顶,目光却半分也没有离开过夏侯饮血!
夏侯饮血抽出了饮血刀遥指着丰臣两刀,饮血刀发出的深寒杀气似乎令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固了起来!
丰臣两刀嘴角带着一丝邪魅的微笑道:“果然是把好刀!”
夏侯饮血道:“可惜却用来杀倭狗了!”
叶不落古井不波的站在那里,可夏侯饮血和丰臣两刀的杀气,还是让他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尤其是那危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而乔二狗则被夏侯饮血和丰臣两刀的杀气吓得紧闭双目,哆哆嗦嗦的倚在马车边上,不由的嘟囔着:“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大战一处即发!
究竟夏侯饮血会死在丰臣两刀的刀下?
还是丰臣两刀会死在夏侯饮血刀下?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几枚嫩绿的树叶从路边的树上落下,丰臣两刀的目中杀气一盛,倭刀带着凌厉的风声劈向夏侯饮血!
丰臣两刀这一刀似乎恨不得一刀就将夏侯饮血劈成两半!
夏侯饮血迎着丰臣两刀的刀,也挥出了饮血刀,两刀相接,只见两刀相击发出地火花,可却没有半点声音发出!
接着夏侯饮血和丰臣两刀又迅捷无比的碰了六刀,这一次,却一次比一次声音大,有若惊雷一般!
就在这时,叶不落两侧突然出现了两个东瀛武士,挥着倭刀向叶不落攻去!
叶不落嘴角带着一丝轻笑,一闪身已捏住左侧东瀛武士的咽喉,东瀛武士的刀虽擦着叶不落的身体过去,却连叶不落的一根汗毛也没有碰着,倒是听见喉骨碎裂的声音,接着眼前一黑就此毙命!
另一个东瀛武士见同伴毙命,虽已吓得要死,可还是咬着牙举刀向叶不落冲了过来,因为他知道另一个人一定会出手,心底里只希望那人快些出手!
难道东瀛武士是希望丰臣两刀出手?
可丰臣两刀此时哪里还顾得上他呢?
夏侯饮血和丰臣两刀又不知各出了多少刀,只见一青一白两条人影裹缠在一起,两刀相击的声音却越来越响,有如一个又一个惊雷在耳边响起!
叶不落捏碎了另一个东瀛武士的咽喉,刚要转身,一股寒气突然袭向叶不落后心,叶不落一纵身意欲躲开身后的偷袭,可身后的寒意竟如影随形一般,令叶不落连身也转不了!
这时,叶不落已被逼到马车前,如果叶不落不是瞎子的话,一定可以看见本已吓得哆哆嗦嗦胡言乱语的乔二狗,此时嘴里虽没有停,手里却举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眼里则尽是恶毒之色,如果乔二狗的刀是刺向叶不落,叶不落也一定可以发觉,可偏偏乔二狗举着刀一动也不动,后面又有偷袭者如影随行般攻来!
叶不落突然感到小腹一凉,一阵剧痛传来,忍痛一脚踢了出去,这一脚踢在马车上,马车碎裂,驾车的马发出一声嘶鸣!
乔二狗呢?
原来他早已在刺中叶不落时,一矮身躲入了马车底下!
乔二狗这一刀本杀不了叶不落,可叶不落身后的偷袭者却在叶不落中刀后,一剑刺入了叶不落的后心!
这剑又细又窄,握在一个一脸邪魅的黑衣人手里,此时黑衣人眼里全是讥讽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