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孟松站定,深吸了口气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跪下,向我们邹家道歉,我留你个全尸,留你那些狐朋狗友一条贱命。”
江新听他这样说完,微微一笑。
“我江新的膝盖,跪父跪母跪师父跪恩人,但却从不会跪邪恶奸盗之辈!”
“我江新的嘴,可以为我做错的任何事道歉,但是绝不会因为畏惧权贵和武力而说出一个歉字!”
邹孟松听他说完,面色阴沉。“也好,那你就受死吧。”
话音未落,他已高高跃起,周身旋转成龙卷风状,向着江新所在之处如流星一般坠落。
江新所在的地方,恰恰是池塘边上的一个凹处。池塘两边的矮墙,限制了他的左右行动。
要么接下这一击,要么后退入水。
对于邹孟松来说,这两种可能,他都已经有了方案。
他在金山七星门学艺十余载,每天都是在与师兄弟之间的对战中过来的。说实战经验,他可能确实较刀疤等有所欠缺,但是,他们那一套实战化的训练模式,足以让他具备普通人所不具备的实战能力。
果然,江新再避。
他轻轻一跃,直接入水。
没有人们所想象的扑通那样一声,反倒是江新,如一片枯叶般落下,轻飘飘地站到了荷叶之上。
邹孟松却并不在意。
他在空中,身形急转,重新定位江新所在的位置,继续一击而下。
这一次,他的攻击更加犀利,一声尖锐的啸鸣音随着他的攻击动作,钻入了人们的耳朵,不少人忍受不住这一时的刺痛,纷纷以双手捂住耳朵。
接下来的几秒,江新没有再躲。
他的右手慢慢向上举起,冲着邹孟松的脚就抓了过去。
邹孟松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得意之色。
七星采阴功的绝招之一,七星殒落,岂是你一介肉体凡胎能够承受的?
想当初,自己在金山才修习此功时,连一层都未圆满,便能够以七星殒落与游离在古武黄级入门门槛处的师兄弟打成平手;练至二层之后,黄级初期的师兄弟,基本都已经败在自己这一招之下。
现在,自己已经练至三层,便是黄级中期高手,都已完全不惧,甚至高级后期高手都能有一战之力,何惧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
在邹孟松的心里,江新已败。
在邹家人眼中,邹孟松现在的打法,几乎就是表演。
先用绝对的优势,把江新逼到死角,然后再从空中击下,完美无缺。
只有刀疤,远远看着,一言不发。
从另一个层面说,他在担忧今后邹家的地位和发展。
因为邹孟松一败,相当于折断了邹家后五十年发展的大旗。
邹家发展到这个份上,已经到了瓶颈。而邹孟松,恰恰是帮助他们打破瓶颈的关键人物。
他的作用,更像是一个标志,一盏明灯,一个指引,一种信念和象征。
邹家谁都知道邹孟松的重要性,谁都知道,他败不得。
他一败,人们心中的信念必然崩塌!
他不是不相信邹孟松现在的战力,而是太相信江新的战力。
刚刚江新硬接他的那一招,让他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他本来自视很高,觉得自己可以在水阴市横行,结果在江新面前,只不过是……蝼蚁?
对。就是这感觉。
江新没有说,但是他自己有感觉。在江新面前,他就像是一只蚂蚁爬到了山脚下,永远看不到那高不可及的山峰!
“轰”一声巨响,把刀疤的思绪拉了回来。
整个水塘中的水一下子向外飞溅开来,就像是在水塘中扔了一个炸弹一般。水雾之中,邹孟松与江新两个人的蚊子已经看不真切,完全罩住。
而且,这水怪得很。
明明温度在十几度,它居然在迅速结冰!
飞浅出来的水滴水柱,一两秒内便化为冰片冰棱,向着四周无情地穿刺而去。
在边上的人,虽然有一段距离,可是谁都没有料到会有如此的情况。一时之间,冰片冰棱飞至时,所有人都是惊惶失措地闪躲遮挡。
但是,这些冰的威力依然不弱。
片刻功夫,围观的人中,有三四十个被击中,鲜血直喷;更有两个倒霉蛋,被冰柱刺中要害,当场一命呜呼。
冰霜散尽,阳光普照。
水塘之内,同样是一片冰面,有如严寒之冬。
而江新,依然站在那片荷叶之上,纹丝未动。
他的右手抓着邹孟松的脚,抓得很牢,甚至就那样把邹孟松举在了空中。
而邹孟松,现在一脸木然,眼睛瞪得像是铜铃一般。
他无法接受,也不敢接受这样的事实!
自己的全力一击,七星采阴功的全力一击啊!
连水塘之中的水,都可以因此而结冰,这个江新,居然接下了,而且分毫未伤?
这,只能用三个字来概括:不科学!
但是,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江新看了他一眼,“七星采阴功三层,也不过如此。只不过,这个功法实在不适合存留在世上,你也不适合拥有这样的功法。因为你心太邪了,比功法更邪。”
说着,他的右臂使劲儿往上一抛。
随着他的动作,邹孟松的身体不受控地向上飞去。江新本人也脚下用力,高高跃起,很快在高度上追上了邹孟松。
邹孟松反应过来时,吼得有些歇斯底里,“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江新的语气却很平静,“我是谁,并不重要。我要干什么?废了你的功法。”
言罢,他在空中居然如鸟一般在邹孟松身侧变换位置,双手看准邹孟松的大穴,整整击了一百零六下。
第一百零七下,江新右手握拳,狠狠地击中了邹孟松小腹的位置。随后,第一百零八下,他的左手从邹孟松天灵盖拍下。
邹孟松这下真如流星一般坠落,“啪”一声砸在冰面上,形成了一个人形的裂痕。
他嘴角沁血,但是意识却是清醒的。用几乎冒火的仇恨目光盯着江新落地,他道,“你,居然敢废了我的经脉和丹田!这件事,我们邹家和你没完!我们金山七星门,与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