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冰办公室,宁冰一脸忧虑。“你真的要给孙侯梓下索命亭生死状?”
“什么索命亭生死状?”江新一头雾水。
宁冰眉头皱了皱,“你不会不知道吧?南湖那个亭子,在二十几年前,是城中地痞流氓火拼的地方。因为每次都死人,被称为索命亭。后来,治安好了,便没有了火拼,又成了一些势力家族了结恩怨谈判的地方。你让孙侯梓去那里,他一定觉得你是在挑衅他。”
“挑衅就挑衅,怕什么。”江新一脸淡然。
“怕什么?孙侯梓是这城中一霸!表面上,他遵纪守法,可是背地里,什么没有干过?听说,他手下还养着十几个打手杀手。不行,你这几天太危险了。你现在就离开水阳,剩下的事,我来想办法。”宁冰说这些的时候,显得有点儿激动。
“男人的事,自己解决。”江新似乎完全不当回事,“这事儿就此放下。冰冰!”
他看着宁冰,眼中柔情似水,“我这次下山,就是来找你的。”
宁冰的思维显然还没有从索命亭这事中拉回来,说话时有点心不在焉,“专门来找我,莫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江新道,“师父说,我在凡世还有情缘未了。”
宁冰的脸突然红了,“你怎么什么都跟你师父说。”
江新摇摇头,“我没有跟他说我们之间的事,但是似乎他什么都知道。所以,我下山来找你。你跟我走吧。”
“跟你……走?”宁冰有点意外。
江新的眼神清澈如水,“嗯。当时,我们在崖边执手共念,此生相伴,浪迹天涯。我来找你,就是想让你跟我走。我们去天涯海角,看遍这世界。”
“这……”宁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了江新很久才道,“江新。其实,你说的,我也都一直记在心里,从没忘过。但是,但是现在的我,跟当时的我,很多地方不一样了。”
江新心中微微一顿,但其实又像早有预感,“是吗?”
宁冰闭上眼睛,咬了咬牙,“当初的我,被父亲责备,一口气跑了出去;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我父亲恨铁不成钢。现在父亲已经把整个宁氏集团交给了我,这么大的产业,我不能让他失望。而且……”
江新眉头微皱,“而且什么?”
宁冰犹豫了几次,才道,“我找男朋友,甚至嫁人,也不是不可以,我父亲当然也支持。但是,他希望我找一个……找一个……能服众的人。我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介绍你,我怕他反……”
“我知道了。”江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不用说了。是不是你也觉得,我这次专程来找你,是为了巴结上你这个总裁,来提升我自己的地位?或者说,是不是你也觉得,孙侯梓说的对,我只是个土包子?”
“没有没有!”宁冰略显慌乱地否认,“我不是那样的人,也没有那样想。”
江新苦笑,“但是你的潜意识里,有。其实,你完全不用对我们曾经的誓言有负担。”
他把连心锁抛到宁冰办公桌上,“我在崖下找到它时,由于长时间风吹日晒,它已经散了。这是我又重修好的。换句话说,它并没有禁住岁月的考验。虽然连心锁修得好,但事实证明,你不再是原来的你,我也不再是原来的我了。至于我们的誓言!”
江新看着宁冰,“或者当时都太年轻,以为在你身边那也算永远。”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宁冰不知道是急是气,眼中居然有泪光微泛。
江新道,“我说的是事实。其实,我这次下山,有预感我们之间会是这个结果。你放心,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主动踏入这里半步。但是我保证,不出一年,你会感觉认识我是一种荣耀。甚至有一天,你可能会觉得,错过我是你人生最大的损失。再见。”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宁冰抬了下手,却没有喊他。
她不知道该不该喊。
当初,与江新分开后,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她真的想他,甚至想到在夜里哭。但是后来,随着成长,随着她介入集团事务,江新的样子甚至名字,已经慢慢淡了。
甚至说,如果江新没有来,她可能真的会忘了他,然后和别人结婚,生子,在给孩子讲故事的时候,提到自己青春期时曾经误入过深山,被一个大男孩儿救起,然后再次把这些回忆尘封。
可是偏偏,江新来了。
用一种与这城市格格不入的方式来了。
说实话,宁冰确实觉得,两个人之间现在有一条鸿沟。
她不是嫌弃江新,而是怕如果真的和江新在一起,以后每个人都会过得不快乐。
包括她父亲。
一时之间,宁冰心乱如麻。
同样,江新现在心中也很堵得慌。
宁冰是他第一个爱的女孩儿。
也可以说,是她到现在唯一爱过的女孩儿。
就算他预感自己今天与宁冰见面就是结束,但他依然希望,自己与宁冰能像杨过和小龙女一样,有一段可以经得住时间考验的感情。
但是,这希望破灭了。
没有见面的拥抱,没有蜜语甜言,没有在一起回忆过往,有的只是宁冰的忧虑,若隐若现的距离感,还有她的追求者的干扰。
烦!
而且烦得要命!
他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到了一个喷泉广场。一眼所及之处,大批俊男靓女卿卿我我。
江新摇头苦笑了笑。
这特么是老天戏弄?
正准备离开,却见对面有一个女人快步跑到他面前,一边拍着上下起伏的胸脯,一边礼貌地问,“请问,您是江新先生吗?”
江新没见过她。
年龄大概二十六七岁,五官端正中规中矩,虽不惊艳却也没有明显的缺点。身材绝对一流,加上举止落落大方,整体很是耐看,一出场就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
江新回应道,“没错,是我。”
“我是小沫的表姐,我叫李悠悠。”她微微一笑,“我是专程来谢你的。”
“小沫?谢我?”江新一时有些不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