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兰说到最后,双目通红,紧攥的拳头“咔吧”一声响。
江新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看着似曾相识了。
因为他就是蒋春泉的儿子。
确实,前期,在蒋春泉授意人在沈家录制他治疗沈家媳妇杨姝的音视频,企图以此打击沈家时,江新利用秘术,让蒋春泉说出了事情的真相,同时也说出了他在水阳有一个私生子的秘闻。
而这个人,就是姜子兰。
江新当时前未在意。
现在看来,那确实也还埋下了一颗地雷。
而且,这姜子兰,居然还在军中供职?并且还发展得不错?
可是,后面那些人,坐在那儿又是什么想法?不会是来看戏的吧?
侧耳一听,那边人刚刚开始说话。
女子道,“舰长,似乎那个来人,认了。”
坐着的舰长道,“唉,认就认吧。稍过片刻,我还有一次机会阻止他们。若是姜子兰此时能够悬岸勒马,或者那个江新知难而退就地道歉,说不定事情还能有转机。可是,万一两个人水火不容,姜子兰的处分,是免不了的了。”
女子道,“舰长,你明明知道姜子兰回到水阳,肯定会找这个江新,为什么还要允许他这次跟着过来?假如把他留在基地,岂不是免了这一次的冲突?”
舰长眼中闪动着经验性的光芒,“免得了一次,免得了以后吗?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吗?你想想,如果你,突然被告知,你不是亲生的,是个私生子,而且是网上公布,你的心里会怎么样?更何况,姜子兰出生水阳大户,这个消息一出,相当于他的后台崩塌了。”
女子依然不解,“但是,子兰本身实力非凡,在我们那里也是出类拔萃,即使没有后台,也未必会影响他的发展吧。”
舰长奇怪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这个,你不懂。他不是为自己的发展而担忧,只是为自己的命运鸣不平。是命运!一个人可以接受自己出身卑微,但是一般都无法接受自己是富贵人家的私生子!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始终是个坎,也是一个心结。过不去这个坎,化不开这个心结,他哪还有什么发展?他哪里还能有心思发展?”
舰长又叹道,“在漫长的人生旅途之中,特别像是姜子兰这样的苗子,区区一个处分,又算得了什么?虽然,这会让他的生涯上有所不光彩,但说不定,更能激发他的斗志。”
女子眼中突然释然,道,“舰长用心良苦,我现在明白了。”
舰长道,“我只是用我的经验来带他走过这一段路。你并不知道,我也曾经有过类似的经历。或者说,几乎一样。”
“啊?”女子的嘴张成了“o”形,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舰长。但是,她懂规矩,没有多问。
舰长自顾自地笑道,“怎么,惊讶?所以我说,这是自己的心结。你看,现在的我,又有谁会在意我是个私生子?姜子兰就不一样。他时刻觉得,人们在评论他。”
女子“嗯”了一声,偷看了另外一个站着的男子。男子只是听着,什么也不说。随后,她才道,“那,舰长,姜子兰和这个人打,能不能打得过?”
舰长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已经最大程度上帮过他了。我从我家里,取出了一颗数年前一位高人炼制的秘法丹药。服下此药之后,据说在古武上的修为,可以在短时间内提升到黄级中期。只是,丹药也有副作用,会让他的身体在三年之内不会有所进步。”
女子又是一副惊讶,“居然还有这种丹药?黄级中期的话,岂不是子兰赢定了?只是这三年不进步……”
舰长此时起身,“我刚刚说过。一个处分,在他生涯中不算什么。而区区三年,在他后续的几十年之中,又算什么?你要知道,此战,他只能胜,不能败。胜了,不仅在我们舰中名声更强,而且还能在姜家保住地位。要知道,水阳姜家,虽然体量不是最强的,但也是巨头。出了一个私生子,你觉得这个家族,如何去容纳他?除非,他能让这个家族有所倚赖。”
舰长深吸了一口气,“来之前,我大概了解了一下。事情发生后,蒋家,姜家,似乎都没有采取大规模的报复行为,而且也没有实质的动作。蒋家可以理解,因为总势已颓,但是姜家呢?这说明,姜家没有和这个叫江新的人,争斗的底气。”
“姜子兰,若能在此打败这个江新,也算是又在姜家获得了扬眉吐气的机会。甚至,有可能通过公关手段,让网上流传的私生子一说,成为慌言。这一切,都看他的了。”舰长这么说着,向两个人走去。
江新在这期间,一直在听,并没有回应姜子兰。
姜子兰见江新不说话,以为江新被他的气势所压,又道,“怎么,想起来了?如果你觉得自己做的不对,那么现在,给我跪下,磕三个头,说那一切都是你强迫蒋春泉说的,我到时候再把这放到网上去,咱们就算是两清。否则,过会儿我就要用拳头来让你说了。”
江新的注意力从那边回来,微微一笑,“我为什么要道歉?是你父亲做的坏事,是他亲口承认的,关我什么事?”
“蒋春泉不是我父亲!”姜子兰盛怒,上前一步,“再胡说,我就不给你和平解决的机会了!”
“子兰。”舰长这会儿到了两个人身侧三四米处,直接呼他道,“此前,利害我已经说清楚。现在见了他的人,你确定还要动手吗?”
姜子兰没有回头,道,“舰长,我意已决。要么,他现在跪下道歉,要么,我们用拳头来说话。”
舰长没有太靠近,只是转向江新,“那,小伙子,你呢?实不相瞒,姜子兰为这一战,准备很长时间,还有一张底牌。为了你的安全,我觉得,不如你忍一时吧,让一让海阔天空。”
江新转过去,微微一笑道,“谢谢这位领导的好意。只不过,我问心无愧,没有忍的理由。”
舰长轻轻点了点头,“那也罢。既然是你们决定的,我也不作干涉了。”
说完,他直接转身,向那个简易的折叠椅走去。
姜子兰瞪着江新,一字一字道,“这么看来,你要和我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