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心竹深吸了口气，“所以说，白天发生的那些事，都是你故意计划的？”
江新摇摇头，“那倒不是。但是，从我了解的你的刨根问底的性格，当时留下那么多疑点，你怎么可能就此放下。”
没等赵心竹说话，江新又道，“先说正事。你这几天，最好不要在上班时间里到处出任务了。因为你有危险。”
赵心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什么意思？包括你今天白天那些事，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新从口袋里拿出那个针头，摆在了赵心竹面前。“有人想要杀你。至少，要害你。这段时间，你不安全。我正在考虑，把这些人找出来，消灭掉。”
赵心竹伸手取出那个针头，仔细观察了一番，又放回江新手边，轻笑了笑。“你的意思是，今天那个被撞死的人，就是谋杀未遂的凶手？”
“之一。”江新道，“不止一个人。当时，这枚针头从我办公室的窗户射进来，我不得已只能把你抱开。后来，我去追凶手，但是他已经被撞死了。很显然，让他行动的人，只给了他一次机会。当然，也许他即使是成功了，也会死。”
赵心竹双手交叉摆在桌上，歪头看着江新，“换句话说，死者身上的那颗豆子，是你打出去的？”
江新倒也不回避，“是。我只是沿着他的弹道原路返回，当时能不能打中，我也不知道。”
“你打中了。”赵心竹道，“正中右肩处，嵌在肩窝中。离那么远，你把一颗豆子用得像是一颗子弹一样，我是真的佩服。只不过，”
她的身子往前探了探，“江新，我们只是认识，连朋友都不是。我的事情，还有我的安全，不需要你太操心。另外，别用什么为了救我，来当成抱我的理由。这，这很幼稚你知道吗？你当时，完全可以直接把我推开！”
江新眉头一皱。
赵心竹说的前部分，他倒并不在意。
只是后部分，他无言反驳。
确实，当时可以把她推开。
但是自己为什么没那么做？
是怕她受伤，还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
如果换个人呢？自己会采取哪种方式？
赵心竹见江新一时没有回应，轻轻一笑，“怎么了，无话可说了？”
江新回过神，有些懒洋洋地往椅背上靠了靠，直视着赵心竹，“你没把我当朋友，可是从见到你那天起，我就已经把你当朋友了。而且，实话实说，我对你有种特殊的感觉，似曾相识，或者叫相见恨晚。就像当时我说的，也许我们两个可以……”
“闭嘴！”赵心竹直接打断了江新的话。
江新笑了，笑得很坦然。“如果我不呢？”
“你……”因为是公共场合，赵心竹反而不好意思和江新争什么，该怎么回应有点儿拿不定主意。迟疑了一下，她才道，“我今天叫你出来，你不要多想。反正，就是三层意思。第一，不要管我的事。第二，不要在我身上做出过分的事。第三，虽然你艺高人胆大，同时还有什么bp什么的撑腰，但是也不要太过嚣张，更不能违法乱纪。否则，我不会姑息你的。”
江新一只手呈八字捏了捏下巴，“其实我觉得，当你说到姑息两个字的时候，你已经把我当朋友了。包括上次在警局，你明显是担心我。可能，现在也是。只是你这个人，并不太清楚，该怎么样和我这个朋友相处。”
赵心竹不自觉地避开了江新的目光，“随你怎么想。我问你，关于那个杀手，你还知道些什么？”
江新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这几天你能让我跟着你。这样，我就可以全程保护你。”
“停！”赵心竹这时转回头来盯着江新，“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不想和你有太多交集。什么跟着我，保护我的，免了。”
江新又笑，“现在没有，以后肯定会有。对了，我想告诉你，你的那个上司秦队长，我不喜欢他。他似乎也讨厌我。”
赵心竹翻了个白眼，“那是你们男人间的事。还有没有别的要说的？要是没有，今天到此为止吧。”
江新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注意安全。要是有麻烦，及时打我的电话。”
赵心竹没有回应，抓起边上自己的包，直接走了。
江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再次微微一笑，然后自己在咖啡馆里坐了很久。
他并没有回别墅。
这里离药材铺并不远，他后来去了办公室，在那里的沙发睡了一觉。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一开门，恰好看见李悠悠有点儿气忽忽地走了过来，白了他一眼道，“行啊你，这才几天，就把名动全城的赵警官泡到手了。而且，晚上都不回去了，看你的样子，睡得很快乐吧？”
江新并不争辩，伸了个懒腰道，“她可并不容易泡。”
“呀，你还真有这心思！”李悠悠眉头皱起，没理江新，回到自己办公室，“咣”地关了门。
江新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她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喂，今天再给我当一次司机。”
“不去，要去自己去，车我借给你。”李悠悠的声音传出来，却没有开门。
“不行，你今天必须去。”江新说着推开了门，“去一趟沈家。你不是怀疑我和沈家媳妇杨姝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今天就让你去看看。”
李悠悠听到沈家，马上想到了昨天看的网上的视频和那有些让人听得兴奋迷离的声音。本性的八卦让她把刚刚对江新的不满直接抛到了一边，“现在？”
江新点头，“对，现在。”
“你不是说，带着我办事不方便嘛。”她一边小声说着，一边拿了车钥匙，自顾自地走出了办公室。
江新也不客气，紧跟其后。
上了车，江新又道，“对了，先去一趟商业街那边。我要去看一个人。”
李悠悠的面色再次一沉，“又看人？别告诉我，又是个女的！”
江新靠在椅背上开始闭目养神，“不是。这次是个男的。走吧，看完他，再去沈家。我估计，今天进沈家可能不会那么顺利了。”
“不顺利就别去了呗。”李悠悠的话中有些不满，“有些人，就愿意热脸去贴冷屁股。”
江新轻轻摇着头，“不，这不是热脸贴冷屁股。这是我的承诺，也是我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