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停的位置相隔不近,但两队人都发现了对方。
江新这边三个人,普遍都表情动了一下。而另一边,宁冰戴着墨镜,只是瞄了一眼,便开始与迎过去的保安交流。
“先生,请问您是否到邹家办事?”孔大伟面前的保安又问了一句。
孔大伟这才回过神,“哦,哦。我来找喻杏红。”
“三奶奶今天没有会客通知。”保安说得很客气,“请问您是否预约?若没有预约,我可以通报一下。”
孔大伟道,“你去通报吧。就说,孔大伟来看她了。”
保安点头,转向后面的保安亭,打了四个电话。足足有近五分钟,他才返回来道,“孔先生,三奶奶请您进去,在一号楼第三会客厅,也就是一号楼三楼的301房间,有电梯可以直达屋内。”
“谢谢。”孔大伟难得地表现了下客气。但是很明显,他的表情有点儿奇怪。
外围保安将他们引到了小区内,便与里面的人交接了。在专人带领之下,他们走向正面的第一栋楼。
巧的是,宁冰他们也在这时候进了小区,与江新他们同向而行。
两伙人同时进了一号楼,分别上了左右两部电梯。
一号楼本就是为会客用的,所以每层的两套房间,都进行了特别的装修,有特别的电梯。进去后,再出来,便是会客间了。
孔大伟在出电梯之前,深吸了口气。
而当电梯门一开,他愣了一下。
大厅之中,除了他的生母喻杏红,还有不下十个人。
这些人,服装统一,都是黑色的西装,清一色的小板寸。每个人右手上,都拿着一根警棍。
喻杏红现在已经七十多岁了。可能是因为保健工作做得好,她的面色尚可,精神状态不错;只是,花白的头发和微微弯着的腰,显示着她所经历的岁月。
孔大伟迟疑几秒,进了屋。张玉凤和江新随后。
母子对视的时间里,开始谁都没有说话。
终于,喻杏红叹了口气,“你都这么大了。咱们,四十来岁没见面了吧。”
孔大伟点点头,“没错。”
“跪下吧。”喻杏红指了指她身前的一块地毯,“我听说,你昨天晚上伤了邹孟柳。这件事,咱们邹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今天早上,邹孟柳的奶奶一起床就找我来闹,说是你这个野种干的好事。我还说,我们早就断了关系,没有想到,你还找上门来了。”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我不管你回来是干什么的。但是邹孟柳的事儿,必须先解决。你伤了他的手,就得赔他的手。跪下,把你的左手剁下来,我去给邹孟柳的奶奶交差。”
孔大伟眉头皱起,突然大笑起来。笑罢,他道,“呵,我本以为,过了四十来年,你见到我这个儿子,总会念念旧的。没有想到,你居然一见面,就让我自断左手?”
喻杏红又慢慢坐下,“念旧?念什么旧?”
她的眼睛在孔大伟身上扫了扫,“我与你孔家,没有什么可念的。我嫁入邹家四十年了,我是邹家的一员。我在这里,还有两个儿子,个个都比你出息。我那三个孙子一个孙女,也都是人中龙凤。我听说,你还被阉了?倒也是。本来,我就不该给孔家留这个种,阄了也好,省了留孽了。这个世界,有你没你,没有什么区别。如果说,真要念旧的话,”
她摇了摇头,“我答应在这里见你,并且让你自断一手,已经是在念旧了。换成别人,我百分之百告诉邹家护院队,说伤了邹孟柳的人来了。那样的话,只怕你今天是走不出这个院子的。快,割了手,滚吧。”
孔大伟的双手握拳,捏得咔吧一声响。
可能是看出了孔大伟的怒意,那些保镖齐齐地抬起了手中的警棍,横到了胸前。
此前,只是孔大伟说自己的生母如何无情无义,张玉凤和江新都是听着,所以虽然气愤,却没有什么直观感觉。
但是今天,分离了四十年的母子相逢,老太太居然一点亲情都没有,说话还这么难听!
张玉凤气得使劲儿呼了口气,然后慢慢往前走,“老太太,我有句话要说。”
喻杏红看了看张玉凤,“闭嘴。让他说话,都是看在他是我亲生的份儿上。在邹家,你这种无名小辈,没有说话的资格。”
“呵。”张玉凤突然一笑,脚下猛然加速,几步到了喻杏红的身前,伸手“啪”“啪”就扇了她两巴掌。
随后,她向后轻盈地一跳,接连几个空翻,落到了原来的位置,道,“流氓不问岁数,我特么的今天终于算是见识到了!”
喻杏红被她这两巴掌扇得不轻,脑袋不由自主地晃了好几圈。而那些保镖见势不妙,立即上前,有三个人把她挡在身后,剩下的直接向张玉凤围了过来。
“想打架?行啊。姐姐我今天正好手痒。”张玉凤随手把头发扎在脑后,“打残了,可别怪姐姐手下不留情!”
“叮”,电梯门开了。
里面有七八个人直接走了出来,最后面的一个,大概也是六七十岁,叨着一支雪茄,边走边道,“喻杏红,听说,打伤我孙子的杂种来拜你了,你居然不告诉我?怎么,你是想包庇他?”
一边走,他一边走到另一侧的沙发处,抽了一口雪茄,“先把这儿围起来。另外,通知我大哥,还有黑子顺子小桃红,都过来。”
一边说着,他一边看了看喻杏红。发现喻杏红面颊已现红肿,嘴角出血之后,他呵呵一笑,“哟,小三奶,似乎你被打了?我还以为你这杂种儿子多孝顺呢,看来也是个逆子啊。你说当初,我就说,你当初下手晚了,没杀得了他,结果让他提前跑了,早晚留下祸害。现在看,真的如此了吧。”
喻杏红眼放寒光,道,“当初没杀成,现在一样杀。今天来到这儿,就别给我活着出去了。”
孔大伟面色一沉,心里也一沉。
原来,自己四十年前,就差点儿死在他们手上!要不是自己选择了离家出走,岂不成了冤鬼了?
“死?太便宜他了。”叨雪茄的家伙道,“我邹老二,向来护犊子。伤了我的孙子,怎么可能那么舒服地死?我决定,先把他拿下,然后再把他的手脚都砍了,让家里的医生把他手接脚上,脚接手上。另外,把他的男人工具也给割了,移到鼻子上,把蛋缝眼睛上,好好玩玩他。”
“他可没有蛋。”电梯没开,里面就传出了一个女声。“他就是个废物。”
“叮”一声响,电梯门开了。里面走出来三个人,两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