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希望微乎其微
“诶，你们两个都在情绪之中，不要这样激动。”马远秋及时站出来道，“现在事已至此，关键的是宝玉的伤情和对那个江新的惩罚。不如这样。远冬现在就赶往水阳，主要负责治疗宝玉的伤。至于对江新的行动，就由我们来负责吧。”
花胡看了一眼马远秋，道，“三爷。我有句话，不得不讲。如果说，此事我们马家可以忍下，我倒是建议不要再去招惹那个江新。大道通天，各走一边，尽管宝玉吃了些亏，但是日后双方相安无事，也能保马家数十年的安宁。”
他没有往下继续说，但是话中的意思人们都明白。
老大马远春也是微闭着眼睛，一只手慢慢地摸着下巴，似在思考着什么。
马远冬则一下子又差点儿跳起来，“放你娘的屁！要是你的儿子被人打成这样，你不想报仇吗？怎么着，你是和那个江新有关系？好，那我就明确告诉你，不仅那个江新要罚，所有与这事件相关的人，包括宝玉要去追的什么骚星鲁依伊，一个也脱离不了干系！我现在就问你，如果我派你去执行类似的任务，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若是不去，就光明正大地跟我们说明，然后从我马家滚！”
花胡深吸了口气，看向马远冬，随后又转向微寐的马远春，“马家对我有恩，这些年来我一直知恩图报。这一次，我依然会帮你们。但是，若是你们非要坚持错误的做法，造成更大损，我只能说，大概是马家气数已尽，我也无力回天。”
马远春听闻此言，立即睁眼，一脸严肃。良久，他点了点头，“马家唯一的独子遭此劫，于情于理，我们都必须有所行动，否则将会成为世人的笑柄。这一次，我可能不能听你的谏言了。花胡，你为母报恩，已经四十余年。这一次，希望你再用心帮我们马家一次，不管结果如何，到最后我们两不相欠，你想走就可以走了。”
花胡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后点点头，向着马远春行了一礼，大步离开了屋子。
马远冬怒气未消，胸口剧烈起伏。几分钟后，他道，“大哥三哥，我这就去水阳，一来看看宝玉的伤势，组织专家治疗，二来也去摸个底细。就像刚刚说的，所有与事情相关的，与江新相关的人，我一个都不想放！”
水阳第一医院重症监护病房。
***在伤后由120送到医院，第一时间进行了手术。医生给出的结论是，从目前的伤情看，没有生命危险，但是由于双眼损毁伤，在现代医学的能力范围内只能完全摘除，视力恢复无望。
马远冬在监护病房外，听着医院眼科主任的汇报，面色越来越难看。没等汇报完，他穿大吼一声，“切切切，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治不好人，只知道切除！”随后一脚把那个主任踹了个跟头。
主任被这莫明其妙的攻击弄得一头雾水，同时这么大年纪的自尊也爆发出来，恨恨地一摔病历，“特么的，是他自己伤成这样，有本事，你就找人来治！谁要是能治好他，我把我的眼睛抠出来！”
言罢，他愤然转身而去。
马远冬愤意更重，幸好随他而来的省城专家出面化解道，“马总，事已至此，着急也没有用。再说，水阳医院应该已经尽力了，从目前看，他们为了保全公子的眼睛，该做的努力都做了。”
马远冬长长地呼了口气，“那，依你来看，修复的可能性有几成？”
“这……”省城专家一下也犯了难。
从专业来判断，***的眼睛治愈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或者说，根本就是为零。
两个眼睛，全部子弹打得成了一团浆糊，它怎么治？
不过，毕竟是省城来的专家，在说话和把握患者心理上，有更多的经验和艺术。他稍缓了一下道，“马总，我行医多年，对于这种子弹伤，见得确实少，可能也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外。但是在国内外，也有过子弹击伤后复明的病案报道。咱们不是也请了全国一流专家来吗？还是稍等两个小时，专家到了再作定论吧？到时候，只要有治疗之法，我一定全力配合，不遗余力。”
马远冬皱了皱眉头，但是没有向这个专家发作。
在他自己心里，其实也是有判断的。只是，他很难接受水阳主任那种听似无情的客观报告。
从重症监护病房外面走出来，水阳市包括孙大升在内的一众小老总，都聚在外面，或真或假地要表个心意。可是，马远冬现在哪儿还有心思接见他们？想来想去，他选中了一个在黑白两道都有些关系的家伙，单独叫到一边道，“帮我了解清楚事情的缘由。所有涉及的人，出一份名单给我。”
随后，他回到离医院最近的宾馆，闭目苦笑。直到晚上十点多，全国专家带着一个班子到来，他才带着一脸疲惫回到医院。
来的专家一共有六个人，最老的一个已经有七十多岁的样子，头发全白，精神不错。其他跟着的，既有五十岁上下的医疗主力，也有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力量。不过不管这些人资历如何，统一都称老者为老师。
省城的专家介绍道，这个专家名叫俞年，是国内眼科当今的第一号权威，他所带的团队中，五人有三人都是国际知名专家。就算是最小的那位，也是已经博士毕业，前不久才从国外作完眼科手术专题报告后回来。
六个人彬彬有礼，态度谦和，让马远冬不由得也从心里产生了些好感。随后，六人全部进入重症监护室，仔细检查了近半小时，又翻看了所有的检查资料才出来。
马远冬在外面已经急不可耐，迅速迎上去道，“教授，情况怎么样？”
俞年面色严肃，慢慢地摇了摇头。
马远冬的心情一下落到了谷底。沉默片刻，他问道，“难道说，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俞年道，“马总，从你付出的酬金，可以看出你对贵公子伤情的重视。但客观来说，我们眼科现代医学的能力还是有限的。贵公子现在的伤情是，右眼完全损毁，不可能好转了。左眼，尚有一部分似乎有些希望，若是能保留这一部分，也许能让眼睛多少保有些视力。但是，现在面临两个矛盾。”
“第一，为了避免感染，就要切除眼球。如若不切，后续可能危及生命。而切掉之后，便不可能有视力了。第二，以我们的水平，还做不到部分切除眼球，特别是这样各个层面的构造都切。或者说，世界上现在几乎也做不到。”
他说完之后，又补了一句，“也就是说，这点希望微乎其微。”
马远冬愣了半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上前一步问道，“教授，你刚刚说，希望微乎其微，那也就是说，其实还是有些希望的？”
俞年点了点头，“除非，能现在找到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