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所想的哥哥,对他是百依百顺,而顺理成章的认为眼前这人也就是那种从小被宠上天的孩子。
从不会遇到一点苦难。
“你哥考的是哪个榜?”他忽然想起一句话,开口就说,“偶然听闻,边境之人,可以两边都科考,若是被皇帝选中,那就是那个皇帝的子民。”
“我大哥考文,只可惜当年差一点,不然也就能榜上有名了。”他说出的话,没什么不同,落榜考生,虽落榜,但科考过,也算不错。
“考文?你大哥应该和你一般,会功夫,会剑,怎会考文不考武。”太子道。
“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沈二道
太子心道:我何时说了一句不对的话了,我怎么没注意。
他接着说:“我大哥与我不同,文文静静,温润如玉,翩翩公子,可惜……”
他卖着关子,不愿这么早开口,等着身旁听着的那人问。
这对他来似乎是一种乐趣。
太子殿下自然好奇“可惜什么”,“可惜什么?快告诉我!”
他看沈二一直不讲接下来发生的事,拿着一个不会伤人的东西就给扔了过去。沈二连忙躲开,身法不错。
太子殿下见状本想多扔几个,弄些好玩的。但夫子对他说过,也就立即停下来,不再想着做些坏事。
沈二也算开口说了:“当年科举人士众多,豪门望族的子弟认出是我家哥哥,立刻把我家家哥哥是商户不能科考的事情一五一十全给抖落了出来,没一件剩的。”
沈二稍作歇息,喝了点茶润喉,接着讲:“当他回到家中,那精神抖擞全都消失不见,脸上挂着不知哪的愁。一直不开口,全家都被他给急死了。我爹娘去京城里看榜,找了半天,一个姓沈的都没有。回去一问才知,商户不能参加科考。”
“那也真是够悲剧的。有科考的资格家境不行,若是在我国,那自然是行的。”他说。
沈二对他隐瞒的确实很多,但他能信的,不能信的,都信了。就他这哥哥,卧病多年,宫里上下人人皆知。但确实考过,落榜也是真。
被人发现是真,即使当年伪装重重,但他那双眼睛,被往日那几个侯爵子弟给人出来了,还给举报了。
真是可惜,真是可惜。
屋内依旧暖和,太子无法出门,简单梳洗过后坐下来与沈二慢慢交谈。
两人无所不言。喝的是茶,醉的是他,喝个茶也像喝酒一样,还醉了。
一时竟对着沈二骂了起来:“你算什么东西,我们书生比你那些……嗝,那些行武战场杀敌的粗鲁之人……不知,道!厉害了多,少……”
这想来就是刚才没有说出口的话,若是被人听到了,又有得好受的。
沈二就这么在原地坐着不动地看着这人,虽然面露尴尬,但内心的告诉他不想跑。扯了那人的衣角提醒,但依旧无法从那样子里走出来。
不但无法走出来,还强拉着一起醉。
太子醉得把这茶当酒,逼着沈二喝下。但看着沈二那人没醉,一直灌一直灌,始终灌不醉,这才罢休。
他不为这感到震惊,灌不醉就灌不醉,太子殿下不想为此特地把人灌醉。自己喝自己的,喝得还挺高兴的。
沈二目光一愣,太子殿下竟在那时刻晕倒在桌子上。酣睡的样子还不算难堪,少了一份活泼。
他一手扶着自己的脑袋,另一只去触碰,一丝头发长长的,方向越来越下,一用力,便扯断了一根头发。被扯掉头发的感觉使昏睡没多久的太子殿下立刻醒了过来。
他抬头仰望着这人,看着自己断掉的那根头发在他手上,一时好奇便问:“小天帝这是做什么?本太子的头发也能值好几块金子。”
“噗哈哈哈”
太子殿下连忙发问:“笑什么,我可是说的实话。”
太子殿下看着这人还在笑,索性也扯了他两根头发,这人也感受到了疼痛感,问他:“报复我?”手机\端 一秒記住《www.》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太子殿下示意,让他看着自己手上。他举起一只手,露出那只手上的头发,道:“这根是你补偿我的。”他接着举起另一个手上的头发,道:
“这一根,才是我报复你的。”
他只回了一句:“公平公正”。
显然,这公平公正在沈二口中说出来,嘲讽一下他罢了。看不过便嘲讽,这可不像是他习惯的做法。
两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直这样,各自摆弄各自的玩意。
寒风刺骨,两人不禁打了个寒颤。这股风像是妖风,只有妖风才会这么冷。
沈二走去关门,过了一会儿,屋内也算是暖和了。
回到案旁,看着在那动的像现实版的鬼画符时,把那人脑袋给按了下去,那人就睡着了。
他看着这人睡着的模样,想拥有这般乖巧可爱勇敢的人,童心未变的大孩子。
用手去戳了太子殿下的脸,肉嘟嘟的,但他的身材看来却没吃多少。软乎乎的脸。
“你若是个女孩子,我可以让你跟我回国,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沈二说完这话一直感觉自己十分奇怪。
他并不知道,沈二自己对他已经有了特殊的好感,一见钟情的友谊。
趴着睡觉的太子殿下似乎听到了什么,沈二一直盯着他,他那睡觉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
太子殿下不知怎地开口:“我……纯男……人!”
沈二微微一笑,摸了摸那人的头,然后也趴着睡觉。
高耸入云,和云融合在一起。神秘,危险,引人。鸟儿穿过寒冷的云层,到达山顶上的一座小亭。
亭内能看到这山上最好的风景,鸟儿落在围栏旁。柱子比较粗,勉强能抓住。嘴里叼着的东西,绿色的外壳。一目了然,竹子做的壳子。
王上俯视着脚下和周围的一切,底下除了云,山,雾,其它都看不见。绿色的青草,一朵在山上孤独绽放的红花。
扑扇翅膀的声音吸引到了王上的注意力。他接过那鸟口中的东西,冰凉凉的,还带着水。甩了几下,鸟便被那人给吓走了。
他试图去把那傻鸟追回来,结果没追到,反倒让鸟给飞得更快了。
拆开竹壳,里面有一张纸条。拿出里面的那张纸条,打开一看。密密麻麻的字,写得不能再好的一手好字。
那人浏览一番,上面的内容让他疑惑不解:
——曲逍哥,两个礼物我都收到了,侄子和红鸟。
侄子,那人什么时候有侄子了。
仔细一想,若说是惊喜,那惊喜怕是给曲逍的惊吓。他之前也已经知道了他那亲儿子,曲林现在正在鸳兔国京城中,而那正是离皇宫和军营最近的地方。
但他之前之所以那番话,吓唬人的罢了,刀子嘴豆腐心。暗地里不知日日夜夜思念那亲儿子回来继承王位到底几年了。
他就这一个儿子,是的,可能仅此一个。
之前他所庆幸的是那归舟帝并没有发现曲林正在京城。现在最忧心的则是他知道曲林在京城。
他心中担心曲林,不知多少天了。他不知怎地会觉得他居无定所,不然丘元怎么会找了四五个月才找到。
那人定是多说了什么。
“羽尔兰,把丘元和鞭子带上来。”
片刻过后,那羽尔兰便把人和鞭子一起带了上来。那人两三下把丘元制服在地,捆绑着的双手双脚,蒙着的双眼。
从午城那便带来的服饰和沙子,让他在这寒冷的山顶不好受。没多久,这人便手脚冻的发红发紫。
而羽尔兰和王上两人没露出什么,是隐城的着装。轻衣,可抵御严寒。
四周盘旋着的两只鸟,不知怎的在往对方撞。不算多的血液在它们盘旋的地方落下,染湿了草地。
发出的并不是小鸟清脆的啼叫声,而是那种让人难受的叫声。那叫声刺耳朵,听多了耳朵难受。
隐城居住的地方寒冷,这种周围有云的山,便是两城的交界处。隐城多是富贵人家,吃喝玩乐一样不缺,相反,这阳城便是贫穷人居住的地方。
两地相差之大,一边极热,一边极冷。而这并没有所谓的京城。处在西域,常与一些边境小国处在一起,他们也就把隐城里的迪化当做了京城。
那人想挣扎,但手脚被冻的没知觉,想动也没办法。
跪在地上的他,抬头看着那高高在上的王上,却不知道哪一点不如他的意。
王上正在亭子里吹风赏竟,一时无暇顾及这位罪人,一直搁在一旁,不顾及。直到不知哪来冻的一直发抖的声音,入了他的耳朵,这才过来。
他边走边说:“丘元,你可知你错在哪了?”
丘元脸上都快结一层薄薄的霜,那发紫的嘴唇,颤颤巍巍地回复王上:“属下……并不知。”
“鞭子给我。”
他接过鞭子,伸展开来,这鞭子又粗又长。这人不再多管,站在丘元背后,直接来了一鞭子。
而这受鞭这人以前也承受过,这次却差点摔倒。
他接着问刚才那个问题:“丘元,你说你错哪了。”
“属下并不知。”
接下来的则是比刚才更重更深的一道鞭,背后传来的感觉,现在应该皮都破了一块。
旁边那站着的人毫无表情地注视着一切,从原来的位置往后走了几步。
“还不知,还不知!”他接下来又打了几鞭,这人似乎成了他发泄情绪的工具,也似乎是在他身上寻找他的所作所为,”你那日究竟给太子说了什么!说!!!”
身后的羽尔兰似乎明白了王上想要知道什么,低下头沉思。他低下去的目光注意到了自己腰间的宫铃,随着摆动而响。
他甩了几下金银色的铃铛,发出的声音特别清脆,算不得多好听,总之比那鸟叫好听也就行了,他也并不在乎这一点。
那宫铃发出的声响,使丘元想到了什么。低下头看,王上还在发泄自己的情绪,有轻有重,并不怎么妨碍。
宫铃?铃铛!
没错,他在寻找的是那铃铛,腰封下没有铃铛,他恍然大悟。
丢失的铃铛很有可能是被仍在了京城内,但不知是哪出地方。根据这一铃铛,那鸳兔皇帝就能猜出个一二。
近些年来,归舟帝确实下旨说过,不允许云巅国的人进去鸳兔国内,否则杀无赦。这怎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再加上这独有的铃铛,古侍卫在归舟帝眼前,对双方来说都是个不大不小的隐患。
等待王上的再一次询问,他说:“属下只是多让太子殿下改过自新,跟我们站在一起。其它并无多言。”
“若当真如此,那我安排的羽尔木怎会听到你对太子说起那鸟的事?”
那人脑子一时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解释,便接着挨打。剩下的很多鞭,逐渐变清,王上也困乏了。
打着打着也便停手做罢,回到亭子里,继续看风赏景,而身后的两人,羽尔兰把丘元给扶走了。
王上在那一瞬间回头,盯着他腰间看。总感觉少了些什么,但却感觉什么都还在。
等到王上反应过来时,羽尔兰和丘元两人还没走多远,王上连忙发问:
“等等,你的铃铛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