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人的名
高义踉踉跄跄地跌进房间里,一个穿着红色绸缎睡衣的女人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高声喊道:“你们什么人,到我家里来干什么?”
“嫂子,是我,高义。”高义有气无力地说道。
“呸,谁是你嫂子,离我远点。”女人认出了高义,连忙躲到陈兵背后。
李路由看了一眼女人,身材相貌不算太出众,但有一份少女的熟媚气质,倒也不是没有做情妇的资本。
“你们想干什么?”看到来者不善,陈兵坐在沙发主位上,拿着茶杯慢悠悠地喝起茶来,那女人坐在旁边,当然也没有要招呼客人的意思。
安南秀自顾自地坐在沙发的单人位上,沙发不错,真皮的,上边是牛皮凉席坐垫,安南秀看了一眼李路由:“李路由,快点把事情办完,这只雌性和雄性残留在鼻子,耳根,脖子上的痕迹以及现在的神态充满表示在我们来之前,他们正准备交-配。”
“你说什么呢?”女人没有脸红,只是冲着安南秀吼。
秀秀在茶几下出现,迅速夹了夹女人的脚趾头,女人顿时惨叫起来,提起脚盘坐在沙发上,脚趾头上冒出了几点秀气的血点,很显然秀秀已经手下留情了。zusi.org 狐狸小说网
陈兵把茶杯往茶几上一放,沉着脸盯着李路由和安南秀:“我不管你们找高义什么事情,都和我没有关系,再不走,我报警了。”
“这是高义从你那里拿的十万块。”李路由把黑色塑料袋丢到茶几上,“高义买你的相机是从我家里偷走的,希望你把相机交还。”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兵是记者,见多识广,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妥协,虽然陈兵不是摄影记者,但是三十多万的哈苏也足够让他动心了。
“这钱可是你给高义的,如果和你没有关系,上边怎么会有你的指纹?一会我报警了,指纹取证可是很简单的。”李路由冷笑,《美禄周末》的臭名早已经听说过了,他也不指望陈兵还有脸皮。
陈兵想了想,忿忿地瞪了一眼高义,“高义啊,高义,你可把我给害惨了。”
高义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他的脸依然泛着异样的红。
“去把相机拿来。”陈兵对那女人说道。
那女人对陈兵倒是言听计从,畏畏缩缩地避开茶几,从一旁跳了下来,踢了高义一脚,然后到里边屋里把相机拿出来交给陈兵。
陈兵就把相机放到身边,看着李路由。
“你点点钱。”李路由没有想到事情这么好解决。
陈兵拿着塑料袋子看了看,把钱拿出来,一扎扎随便点了点,然后把钱塞进袋子里,拍了拍身边的相机,笑了起来:“你在和我开玩笑吗?十二万块就要买我的哈苏相机?”
“你说什么?”李路由愕然,他不是没有听懂陈兵的意思,只是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如此无耻的人。
“你带这么个人来,无非就是威胁我,我不把相机卖给你,他就是我的下场?”陈兵浑然不在意地点了一根烟:“小子,和我斗,你还是嫩了点,是你报警还是我报警?这些钱上边当然有我的指纹,我数过了,能没有我的指纹吗?哈哈!”
“是吗?看来你是把遵纪守法当成了老实可欺,把我的克制当成了柔弱,还是你真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人物,我会教训高义,就不会教训你?”李路由不是没有警惕过陈兵耍小手段,只是如果是那样的话,李路由还需要规规矩矩地来吗?
李路由是个普通人,可他是一个有特权的普通人,尽管他没有多少机会使用自己的特权,可是正正当当地维护自己的利益时,为什么不用?
“你敢和我动手……”
不等陈兵威胁的话说出口,李路由一拳挥出,就将陈兵的半边脸给打踏了,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唇角震裂,几颗牙齿喷了出来。
李路由冷冷地瞪了一眼陈兵,拧着相机,抱住张开双臂的安南秀就走出了门。
“你敢打人,还想跑?”女人呆了呆,她跟在陈兵身边无非就是图陈兵的人脉地位,在记者这个行业里消息来源广阔,陈兵给过她好几个独家,把她捧成了小有名气的一线记者,这时候当然要表现一下了。
可是她跑了几步,就畏畏缩缩地往后退,那只螃蟹趴在地板上,警惕着抖动着两只小眼睛,似乎正在掩护着主人撤退。
“啊!”女人尖叫起来,因为她看到螃蟹突然来了个后空翻,跌跌撞撞地砸出了门,她这才想起这只螃蟹刚才被绳子系着牵在它的主人手中。
“兵哥,兵哥,现在该怎么办啊?”女人慌慌张张地说道,她从来没有见过陈兵如此狼狈,有多少领导干部,商业精明在陈兵面前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说错话,生怕得罪了陈兵,真正的威风八面,现在却被人一拳打成这样。
记者被人揍并不是新闻,可发生在陈兵身上绝对是新闻,陈兵可结识了不少洗白的老大,他们虽然不再主营涉黑行业,但能没有黑道上的人脉和势力吗?这些老大想要洗白,可离不了陈兵,最近陈兵发表在《美禄周末》上的一篇企业家专访,她可是知道那篇专访陈兵就收了十八万的润笔费。
“妈……的……去给我拿冰袋来……”陈兵吐了一口血渣子,只感觉一阵剧痛之下半边脸颊都麻木了,抖索着掏出手机。
女人去拿了冰袋给陈兵,陈兵拨了一个号码:“杨茗,上次你说的事情,我答应了……你把那个李局长叫来,徐海路警察暴力执法的事情,我负责给他消除影响。”
《美禄周末》可不是中海本地的报纸,所以就算《美禄周末》要报道中海的负面新闻,中海宣传扣子方面的人也管不了,更何况《美禄周末》可不是民办报纸,背后的水很深。
女人崇拜地看着陈兵,虽然是一线记者了,可是像杨茗那样的大牌也不是她可以随便采访的,可是陈兵随手一个电话就直接联系上了杨茗,而且把***局局长随便招呼过来。
女人是不在意某些紧要人物知道她和陈兵关系的,这样她才方便扯着陈兵的面子办事。
“陈大记者今儿个是怎么了?说话有些不利索啊,我正背台词呢,让孙明达陪李局长过来一趟吧。”杨茗在电话里的声音可热情着。
“好,赶紧一些。”陈兵说完就挂断了佃户,这个杨茗自从伴上了人,就不怎么把陈兵放在眼里,要知道当初捧杨茗时陈兵可是出了力的,不过去年有个小记者偷拍到一张杨茗穿着和服跪着给日本三和电器公司总裁嘴对嘴喂酒的照片,陈兵把照片要了过来,交给了杨茗。杨茗才意识到她要在圈里混,陈兵这样的记者可不是随随便便用完就丢的。
陈兵又让女人打了电话叫医生过来,这才拿着冰袋敷着脸,喊住女人:“别动!”
女人没有再清扫地上的血迹,她知道他肯定有道理。
“这都是犯罪证据!我倒要让李局长看一看,这些人猖狂到了什么地步,给他施加点压力才行。”陈兵死死地盯着掉在地上的牙齿,这回算是遇上愣头青了,不知道天高地厚,必须让他长点记性,要是真的被打落牙齿和血吞,他陈兵就是白混了!
李局长比医生还来的早,尽管前一阵子在徐海路打人的警察已经被开除,可是自网上依然有不少人在推波助澜,让徐海路***局一直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上,李局长正为这事焦头烂额,这推波助澜的力量中就有陈兵的手段用在里边,只是李局长也不认识陈兵,一时间也搭不上陈兵的线,接到杨茗的电话,马上就赶来了,李局长和杨茗的男人关系不错,平常杨茗和她男人用李局长也很顺手,这点顺水人情的忙当然会帮。
“陈大记者,你这是……居然有人敢强闯民宅动手打人?这可是黑社会性质,社会影响极其恶劣,局里正抓典型,你放心……”李局长进门,就露出大吃一惊的表情,倒不是装的,相比起一直出面和陈兵沟通的副局长描述陈兵如何嚣张,看到陈兵现在的样子,李局长惊讶之余还是有些爽快的。
杨茗的助理孙明达站在门外,倒是没有进来,很显然陈兵找李局长不是什么知道的人越多越好的事情。
“我这伤可不轻,我的要求也不高,我掉几颗牙齿,就把他给双倍砸下来!”陈兵沉声说道,看上去有些面目狰狞。
“这个……”李局长也不能贸然答应。
“你放心,除了徐海路暴力执法的案子我给你消除影响,还会积极报道一下李局长你。”陈兵手一摆,也不看一眼李局长。
李局长也不在乎陈兵吹捧他,陈兵要搞李局长会让李局长头疼,可是积极报道对李局长并没有什么用处,李局长要再升一步,还得靠实打实的系统内部助力,这样的积极报道没有多大用处。
不过李局长只要陈兵能答应把那件事办了就行,当即问道:“打人的是什么人?”
“听着了个名字,叫什么李路由,他知道那李路由家的地方。”陈兵指了指也拿着冰块敷脸的高义说道,李路由并没有把高义也顺手带走。
“李路由是吧,还知道家,那好办……”李局长也把手一摆,这可是他擅长的事情,只是耳朵一尖,“你说他叫什么名字?”
“李路由。”陈兵摸着脸恨恨地念着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并不常见,他记得清楚,那个小女孩就是这么喊他的。
“是不是一年纪轻轻,二十来岁,个头挺高,长得还不错的一小伙子?”李局长试探着问道,希望只是同名同姓,可别是那一位……
“嗯。”陈兵这才惊讶地抬起头来,“身边还跟着个不怎么说话闷头闷脑的小女孩,怎么李局认识?”
“那小伙子是住在竹山社区16栋7单元?”李局长不理会陈兵了,冷声问高义。
“是啊。”高义也奇怪地看着这个平常避之不及的警察头子。
“那就没有错了……”李局长的神色一下子阴沉的要滴出水来,从腰间摘下手铐就把陈兵的手塞了进去:“陈兵,和我走一趟吧,你涉嫌危害***。”
陈兵大惊失色,他实在太清楚这个“危害***”是什么样恐怖的罪名了,刑法分则的第一章就是危害***罪,这个帽子要是被戴上了,他陈兵的人脉,能量和影响那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谁都不敢和他挨着一点边。
“李局,你这是什么意思?”陈兵的冰袋掉了下来,脸颊都冻麻了,惊惧愤怒地瞪着李局长。
“回警局再说吧。”李局长掏出电话,准备叫支援,然后马上联系上次来找他调查的两个国安。
前一阵子杨茗让李局长帮忙查一个人的来路,李局长就在***系统里调阅了一下资料,再找了几个辖区民警查一查,结果他就被徐海区政法委***洪建民喊去喝茶,实际上是接受国安调查了。
虽然有惊无险,那两个国安并没有要处理李局长,但临走时的警告却让李局长心有余悸,查那个人的资料可以,但是涉及***,以后记得备份查阅记录,并且在事后写明查阅事由。
查一个人的资料背景就涉及***?那是中央领导的待遇了,李局长不清楚这种事情到底合不合规章制度,但他清楚那个人的名字就叫李路由。
“你等等,我给杨茗打个电话……”陈兵终于知道事情有多严重了。
“你给谁打电话都没有用……”李局长冷笑,“有能耐,你还是给国安局张局长打个电话吧。”
“国安局……张局长……”陈兵的手机掉到了地上,脸色惨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国安在陈兵眼里并不像普通老百姓眼里那样神秘,但正是如此,他才更清楚它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