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校长闻言却是抬头看了汪雨归一眼，那一眼，眼神极为复杂:“不，他选择了臣服。”
“臣服？”汪雨归怎么也没想到最后居然会是这个答案，一时间她不由得愣住了。
“一个为了好好活下去，竭力隐藏自己实力，事事只想着逃避的人，怎么可能选择死亡？”查理却是苦笑一声。
“……”汪雨归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她却是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才好。
是啊，一个从一开始就想要回避有可能会发生的厄运的人，又怎么敢去违抗神明？
汪雨归忽然不说话了，查理校长也难得的沉默了。
只有苏菲一脸不解地问道:“高天的王座是指光明神吗？”
说到这位神明的时候，苏菲还露出了一副非常谦卑和敬畏的表情。
汪雨归隐隐觉得有哪里好像不对，不过那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没能立刻抓住，最后只能摇了摇头回道:“我不知道，我并没有看清神明的模样，而且我现在甚至想不起来祂的声音了。”
明明她听那位说了很多话来着，按理说她不该不记得。
不过——
汪雨归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神座确实非常的亮，非常的……光明？”
汪雨归刚说完，确实被苏菲打了下脑袋，并不算疼，但是向来护着她的苏菲忽然对她动手，还是让汪雨归愣了几秒。
“不许胡说。”苏菲板着脸很是严肃地开口说了一句。
“啊？”汪雨归有些反应不过来苏菲这突然间到底是在做什么。
“不可对神明不敬。”苏菲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
直到这一刻，汪雨归这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那就是他们对神明的态度。
苏菲作为一个在信仰光明神的格文城里土生土长的人，自然一早就把对神明的敬畏刻印在了骨子里，甚至可以说光明神以及光明神所代表的的光明教会在她眼里都是始终需要仰望的存在，她能看不起皇室，却绝不会违抗神明。
她坚信着神明的伟大、全知、全能，认为一切都是神明的赐予的福祉，神明是不可战胜的，神明所思所想便是这世间的唯一法则。
所有诋毁侮辱神明的言语都是不被允许的。
恐怕，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只是因为他们在场的四个人里，她、查理校长和青龙都对神明没有敬畏，以至于最正常的苏菲反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而其实，真正不对劲的是他们三个人。
汪雨归看了一眼依旧事不关己的查理校长和青龙，终是默默地叹了口气。
“苏菲。”汪雨归忽然喊了一声苏菲的名字，她很少这么一本正经地这样叫她，这让苏菲下意识地有些紧张起来了。
“我在，怎么了？”
汪雨归深吸了口气，随即直直地望入了苏菲的双眼，问道:“如果神明要我死，我就该去死吗？”
“……姐，你在说什么啊？”苏菲不明白为什么汪雨归忽然问起了这个，她想要反驳，可是神明至上的那种观念却也早已根深蒂固，无法轻易摆脱，这让她只能用问题来逃避问题。
“如果——神明要你亲手杀了我，你要动手吗？”
“不！我，我……我不知道，对了，神明，神明是不会无缘无故让我杀害你的！一定不会的！”苏菲有些语无伦次，甚至想要以此来说服自己。
“你又不是神明，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这么做？”
“可是，可是……神爱世人啊，光明神是那般仁慈的存在，祂绝不会这样对待祂的信徒。”苏菲认真地反驳道。
青龙闻言嗤笑了一声，见苏菲看着自己，便很是理直气壮地怼了一句:“看我干嘛，我们龙族可不认可你们人类的神明。”
苏菲被噎了一下，没吭声。
汪雨归见状正要说些什么，一边的查理校长却是忽然笑了，只是那个笑里并没有任何愉悦高兴的意思，有的只是满满的讽刺:“神爱世人，哈哈哈哈，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苏菲闻言似乎有些恼怒了，她好像没法接受自己身边的人居然都是这样的想法，而就在她义愤填膺地想要开口前，一边笑着的查理校长却是脸色猛地一沉:“是啊，他不会那样对自己的信徒，因为所有不听话的人都变成了亡灵法师。”
汪雨归:“！！！”
苏菲:“！！！”
查理校长说完，自己却是先沉默了。
而汪雨归之前一直想不通的地方，因为查理校长的这句话突然就明白了过来，连她都没能讽刺地笑了一声:“原来如此。”
“不，不……”苏菲自然也想到了查理校长这话背后的意思是什么，她完全接受不了，整个人失魂落魄地在那摇着头，然后不断地后退着，似乎想要奔逃出这个房间。
可是查理校长却根本不给她这个时间:“所有大魔法师在跨越等级的时候都会做同一个梦，臣服的人，成为神明忠实的信徒，实现自己的愿望，而愿望的代价，可不是谁都付得起的。”
“所以，那位莫林的愿望是什么，为此他又付出了什么？他都告诉你了，对吗？”汪雨归望向了查理校长。
查理校长垂了垂眼睫，他向来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忽然这么低落，让汪雨归都有些不太习惯，可是汪雨归并没有催促。
好在查理校长很快就给出了答案:“他的愿望是永生。”
“！”
“可笑吧，想要永生的人，最后却因为失控自爆了。”查理校长的表情复杂得让汪雨归完全看不懂，“因为这个愿望，首先他的爱人忽然死于了一场疾病，而在此之前，他的爱人从来都是非常健康的，那个时候他只觉得意外来得太早，可是很快，他们的孩子也死于了一场意外，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的朋友为了利益背叛算计了他，然后……”
“然后什么？”汪雨归追问道。
先把昨天的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