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自己那章鱼触手的花因为憋笑摇摇欲坠,管家终于认栽,投了降:“……停,我说,你问什么我都说!”
换谁也想不到,被切断腿都不妥协的管家,居然败在了挠痒痒上。
汪雨归倒是没啥太大反应,虽然停止了挠痒痒的动作,但却没半点要从管家背上跳下来的意思。
“你确定我们要用这个姿势对话?”管家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汪雨归放开自己不说,他还能感觉到汪雨归更加大大咧咧地用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特别像那种走路走累了,撒娇要大人背的赖皮孩子。
“嗯?有什么问题吗?我又没坐你嘴上。”
“……下流。”
汪雨归:“???”
骂归骂,但是管家也知道自己摆脱不了汪雨归这个累赘了,只能硬生生地吸了口气,这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发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何袅袅的一切。”汪雨归直奔主题。
“何袅袅?那是谁?”谁知管家闻言却是一愣,一副完全不知道汪雨归在说什么的模样。
汪雨归闻言也是一愣,随即立马反应过来换了个说法:“你们家小姐叫什么名字?”
“我家小姐?你是说希尔小姐?”
“你们家还有其他小姐?”汪雨归好奇。
“只有一位,夫人带来的东方女孩,但她并不叫何袅袅。”zusi.org 狐狸小说网
“……那就是她了。”汪雨归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名字不对,但是既然这个家里只有一位东方来的小姐,那就只能是何袅袅了。
管家没有立即说话,而是轻轻地叹了口气:“那是个可怜的孩子,听闻她的生父很早之前就失踪了,她和夫人相依为命,最后夫人嫁到这边来也把她带上了,先生待他们一直很好,本来以为他们一家……一家三口从此可以过上好日子了,可是命运不公,夫人嫁过来没过多久就生病离世了,只剩下小姐一个人,虽然她不是先生亲生的女儿,可是先生依旧十分疼爱她。”
“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些。”汪雨归听了一耳朵,发现并不是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于是很不满地拿头撞了管家一下。
“……那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何袅袅……希尔她现在在哪儿?”
“在自己的房间。”
“你们家先生又在哪儿?”汪雨归总觉得那个所谓的先生会成为她找到何袅袅的最大障碍。
管家这次没有立刻开口回答,而是沉默了。
“他在做什么,比处理自己心爱的人东西被毁掉这种事还重要吗?”
管家依旧没有开口,他死死地咬着嘴唇,眼里是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恐惧。
汪雨归感觉到了,管家在不住地颤抖着,甚至有冷汗从额角滑落,滴在了汪雨归的手背上。
“你在害怕什么?你既然刚刚说了什么都告诉我,按理说不该再害怕才对,你到底在害怕什么?说啊!”汪雨归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太对劲,所以她急切地想要从管家那里得到更有用的情报。
可是,就在这时,一种无言的战栗蓦地席卷全身,她只觉得背上传来一阵寒凉,与此同时,管家颤抖的、低哑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他,就在这里……”
什么!?
汪雨归几乎是下意识地从管家的背上翻滚跳下,然后本能地拿起了那些夫人种的花,可即使这样,她还是感觉到自己的背上传来一阵剧痛,就像是被什么锋利的利器割开了后背。
“不如我来告诉你,他在害怕什么。”汪雨归猛地回过头去,却看到一张大脸忽然和自己贴近,那是一张熟悉的脸,因为她之前在陆渺顺来的手机上看见过,那是这个家的主人,被称作“先生”的克拉克的脸。
好近!
近到汪雨归甚至能从这双湛蓝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她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她那危险的直觉不住地叫嚣着,离他远点,再远一点。
汪雨归想退,可是她那神一般的直觉却让她想要退让的动作顿了一下,有什么冰凉的、锋利的东西贴在了她的后腰。
几乎是想退的念头刚起来的瞬间,汪雨归的动作一顿之后忽地往前进了一步,她紧紧地贴在了克拉克的身前,随后双手猛地抓住克拉克结实的胳膊,狠命往下一扯,然后她想也没想地踩着克拉克倾斜的身体就是一个跃步,随后一个空中翻转,竟是从克拉克头上跳了过去。
因为动作太大,汪雨归甚至不得不就地一个翻滚,这才卸去了刚刚跳跃的力道。
等到汪雨归回头看时,这才发现克拉克也不是那新闻上温和有礼的绅士模样,他穿着一个黑色斗篷,手里还拿着一把锋利的镰刀,赫然像一个死神。
而那把长长的镰刀上还沾染着血迹,正是割伤汪雨归后背的东西。
汪雨归直到此刻才终于反应过来刚刚贴在自己后腰处的冰冷东西是什么,是这把镰刀。
但凡她当时因为害怕后退一步,只怕已经被那镰刀拦腰斩断,变成两截。
“先,先生……”管家的声音在不住地颤抖,整个人直接瘫软下来,而他触手上放着的花株瞬间掉落在了地上。
几乎是花掉下的瞬间,克拉克手里的镰刀便挥动过去,将管家直接劈成了两半。
管家的两半身体一左一右地翻倒在地,猩红的鲜血流入旁边的土壤。
汪雨归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土壤上的花,忽然觉得那些花颜色艳丽到有一丝可怕。
而已经被劈成两半的管家竟然并没有死去,只是在那里惧怕地、卑微地祈求着:“先生,我还有用,我对家里还有用的,先生您知道的,他还需要我,他还需要我,先生,看在他的份上请你饶恕我……”
克拉克似乎非常有耐心,他的面容依旧看起来彬彬有礼:“去把花收拾好,少一朵,这一次你连手都别想要了。”
“是,是,谢谢先生,谢谢先生。”
汪雨归望着那两半还在不断流血的管家身体在地上蠕动着,心里泛起一股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