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阁兄妹的话只有两人清楚,李华疑也在李境梅对面的院子住了下来。
有个外男在后院,温南正好有了由头不出门,连去李境梅那里都省了。
她也乐的开心,整日不是在院中晒太阳,就是回屋子刺绣,每天整个人都有一把使不完的力气。
碧落笑着叫她歇一会,温南便叫着人一起。
“若是个男孩,出门探春涉猎便背这个,若是个女孩,游园赏花时就背这个,碧落,你说会不会等他们长大,这些花样都老气了。”
温南一手拿着一个绣包,小女孩样式的是明黄与青绿绣制,包口朝上,上面有扣结系住,可以斜跨在身上。
周边绣了一圈米粒珍珠围成星月的模样,是真真下了心神去做的。
“当然好看。”碧落上手摸了摸,有些好奇的开口:“姑娘,这珠子是哪里来的。”
温南只听的见碧落说好看,想着如果是个女孩,等她会走了,便挎上小布包装一些绣球珠子,走到哪里玩到哪里。
“拆了根朱钗。”
听了话碧落不禁偷笑,又拿起那双背溜肩包,仔细的打量着。
“姑娘这是想着儿女双全呢,要是这样,更是好极了。”
“你真是会贫嘴。”温南笑着回应。zusi.org 狐狸小说网
“我是想着,要是个小男孩出门总要带些耍玩的物件,不做的大一些,怎么能方便呢,更何况,以他们的身份,出行要有仪态,也不能叫我们出门背个大包袱吧。”
碧落听了话,笑的前俯后仰,就连脸颊上的纹路都发甜,只觉得姑娘现在恨不得把衣食住行都给要准备好了。
“姑娘,你告诉我,有没有偷偷猜猜这娃儿的男女?”
碧落一直笑的肚皮发紧,才一屁股坐在温南身边,略带有些忧愁的语气问着。
听了话,温南的手顿了顿,又摇了摇头。
“都不重要了,只要能平安降生,我就心生欢喜。”
碧落点点头,心里不禁泛酸,祈求老天能赏赐一位麒麟儿,以后姑娘也能有个依靠。
“对了。”
想到这碧落突然站起身来,温南被她咋呼的模样吓了一跳,回头好生的将手里的布包收起来。
“又是忘记何事了?”温南打趣的看着碧落。
只见这人悄悄的凑上前来:“闻香阁如今闭门不出,蕴夫人也身子不爽,不如我带着姑娘出去找个郎中诊诊脉可好?”
温南听了话先是一顿,随后又低下头,她也不知究竟有没有,想去确认,又怕是空欢喜一场。
于是她摆摆手:“再等等吧,若是真的有,迟早会显怀的,若是没有,那就等大王回来......”
自己做的这些个物件,早晚也能用上。
定州的事,温南是一无所知,她现在过的很好,心里也舒畅,自然不会去打听一些有的没的,直到有一天后院出了骚动。
李境梅不见了,又被那大将军从出城的人中抓了回来。
看着李境梅毫无形象的又哭又闹,温南到现在才从隐约的对话中知道,定州沦陷,李柏忌被俘。
这一晴天霹雳吓得温南彻夜难眠,不禁担忧起自己和身边人的以后。
——
定州。
曾经的战火纷乱变的平静,城中的百姓个个寝食难安,以往的残垣断壁,残缺尸身已经被收拾了起来。
就算是街道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也没有人敢出来,寂静压抑的空气弥漫在整个定州的上空。
定州惨败之际,李原逞竟带着李冀与大批军队撤出定州二十里外,空留李柏忌与长英军困于城中厮杀。
“嘶...轻着点。”
军帐中,一名男子赤膊坐在床榻上,他身体宽阔,五官深邃,是有胡人血脉,缠辫上也是用宝珠制成的头饰,肩头的伤口还在渗血,等身前的人给上完药,毫无形象的破口大骂。
“老子这些年为你跑前跑后,像条狗一样,一见面你就用你那破诡铆射我?你良心被狗吃了!”
李柏忌直起腰,将换下来的纱布扔掉,擦拭着手指上的血迹。
“你还嫌弃老子!!!”
床榻上的人急了,一张俊脸此时面目狰狞,恨不得站起来掐住李柏忌的咽喉。
此时那狼王摘下面具,模样倒是个李柏忌有几分相似。
“舅父的脾气还是如此暴躁,不懂何为沉稳。”两人身高相差无几,李柏忌轻佻眼皮,望了阿菹渠一眼,转身回到未下完的棋局前面坐好。
“我暴躁?呵,我暴躁?”阿菹渠都叫他气的发笑。
“你好意思说老子暴躁?这两年,我围着万矣都打了个遍了,回回都当缩头乌龟,他们都叫我疯狗,逮谁咬一口,却没有真本事,可把老子气死了!如今还以为你是松了口,怎么,又要叫我把这块到嘴的肥肉丢出去?”
阿菹渠没好气的坐在李柏忌对面,看着这人还气定神闲的低头弄棋,直接给他掀了桌。
“我忍不了了,也不想再忍了,你不必出面,待我攻上京都将那老东西的脑袋拧下来!”
黑白相间的棋子到处乱飞,李柏忌也是脾气好,回头将那乱跑的棋子尽数捡了回来。
“不必。”
两个字,算是给阿菹渠解释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明白了,等我攻下皇城,你不更是顺理成章的将我逐出,这样不是也能赢得民心吗?不也得其所归吗?李家的江山不也还是你的!”
阿菹渠实在是忍受不了,如今他有百万雄师,一个小小京都还能拿不下?
还是这外甥子当那什么狗屁摄政王当惯了游手好闲了,下棋下棋,什么时候了,还下棋。
“舅父,你真以为那老东西是个草包吗?”
李柏忌将棋桌摆好,手执黑子下于盘上,抬头对上阿菹渠的眼眸,缓缓开口。
“这些年辛苦了舅舅,不过我们还是要等,我要正大光明的要他们西京李氏低头认罪,让他们付出千百倍的代价,断子绝孙!。”
看着阿菹渠即将要骂人的嘴,李柏忌阖眼,将手掌挡在脸前。
“你且听我说。”
说着李柏忌便又拿起白子,对着阿菹渠解释:“此子为你,黑子为京,你认为现在谁的胜算更大一些?”
阿菹渠低眉一看,还不如不看:“就俩子,你叫我看个屁?”
“谁叫舅舅刚才把桌子掀了的?”李柏忌反问。
“我是你舅舅!”
“好,舅舅。”
李柏忌眼神中有少见的笑意,自己的母妃,是胡人公主。
阿菹渠也是自己唯一的小舅舅,还比自己小着两岁,当年国破家亡,九岁的自己在边关只有舅舅的家族一直照顾着。
为了给自己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