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邹君亿万分之一缕“神念”附体的“穷光蛋”老阿大赶集归来走夜路,遇“马尾狗”后有惊无险,反而“脑子开窍”。
那“马尾狗”吃了一击飞石之后,早已疼得惨叫连连,吓出死声,一溜烟的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顿时让“穷光蛋”老阿大心理开了窍,心想连野狗畜牲都知道挖坟掘墓偷东西,我堂堂大活人还会怕他死人不成?说不定也能从这乱葬岗坟堆里捡到一些宝贝来卖钱,那不是立刻大发横财了?从此以后,家里的“贼婆娘”和“娃娃们”就不用忍饥挨饿受冻了,嘎嘎。
一想到这里,这“穷光蛋”便转过脸来四处打量,看看附近有没有人跟来,万一被人看见举报到官府,那可是要抄家灭族的重罪啊!还好,“穷光蛋”绕着方圆数里的“乱葬岗”走了一圈也没看见个鬼影,倒是“鬼火”还真看到不少,而且还听到了断断续续且虚无缥缈的“鬼讲话”、“鬼哭”和“鬼笑”。所谓“鬼火”就是“磷火”,乃尸骨、朽木中白磷自燃。所谓“鬼讲话”即隐隐约约能听到附近山岗、滩头路尾好像有一群人在胡侃乱扯一般,仔细听则一无所得,不去听却仿佛在耳畔,嘀嘀咕咕呢呢哝哝不知所云。
所谓“鬼哭”,其实就是“怨灵”在表达对生前的种种不满和悲伤情绪,就像发春的猫叫,又像猫头鹰哀嚎,虽然能引起听者心中产生悲凉,但其本身并不体现出攻击性。所谓“鬼笑”,则是“怨灵”的长期哭诉得不到回应后,怨气日积月累需要发泄,于是在碰到“运气低”的人,比如老弱病残孕和怀抱婴幼儿的女人、为情所困自寻短见的人、看破红尘离家出走的人等等,就会附着其身进行加害。“怨鬼附身”一般是通过制造与“运气低”者脑电波频率相近甚至相通的生物电磁场来进行电磁波“干扰”,以实现操控。
那些脑电波频率被“怨灵”通过“电磁感应”并遭受“同频震荡”者,就会在脑海中产生幻觉,并“看到自己的前世”,实际上就是“怨灵”通过“脑电波同频共振”之法来传达某种信息,既有好的也有不好的。好的信息能够帮助官府衙门破案并使得死者得到沉冤昭雪,或是告知惊天秘密如身份有假、阴谋诡计、宝藏所在等。坏的信息就是操控被附身者去报复社会、制造恐怖,甚至自杀。
因此,在农村曾有“宁听鬼哭,莫听鬼笑”的说法,因为鬼在人身边哭泣,很可能是在叙说自己的不幸,很多时候属于弱者的表现,心思也比较纯正。相比而言,若鬼笑,可能就是准备害人了,鬼要将怨气、晦气强加给人,使人倒霉,遭受各种损失甚至死亡。
对于这些民间说法,“穷光蛋”老阿大心中有数,但如今利令智昏之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于是就着朦胧的月光,来回扫视眼前的一片坟地,正打算找一座新坟,毕竟只有新坟中的死尸身上穿的衣服才没有腐烂,才勉强有些利用价值。当然了,若是碰到少数有钱的人家舍得置办棺材来装尸体,多半会在棺材中防上一些死人生前穿过的旧衣服、鞋帽、长袍、马褂、坎肩等,只是用来覆盖尸体而已,又不是用来给尸体墊睡,没有受到尸体腐烂后的尸水浸泡,也还算是“干净”之物,拿起来点把稻草火烤,祛除晦气就能穿。
于是,“穷光蛋”便接着朦胧的月光,专门找那些还插有哭丧棒、扎纸、“引魂幡”或“招魂幡”的新坟堆。经过一番仔细甄选后,在数百上千座还插着“柳条”的坟堆上找到了十几座目前还挂着“幡旗”新坟,于是逐一仔细甄别起来。借助朦胧的月光,“老汉儿”打眼一瞅便看到有的“魂幡”上写着“西天大路引魂幡”,不禁哈哈大笑,觉得这些死人的家属也太逗了吧?信《西游记》?
也有些“魂幡”两边的飘带上写着“钱多多生”、“官大大生”、“卫高高生”(谐音“位高高升”)或是“张宝三生”、“李宝四生”、“王二麻子生”,总之,死者家中长房子孙的名字得留在“魂幡”两边的“飘带”上,寓意着“祖宗保佑”,“男生才,女生旺”,但姓名只有两个字者,中间必须加“宝”。此外,“穷光蛋”老阿大还突然发现这十几杆“招魂幡”颜色竟然不尽相同。
于是想了想之后才豁然开朗,毕竟早年混迹江湖时曾听说,新坟上插有了一竿白幡,就证明死者有了儿子,最起起码能证明死者有了女儿,不是绝户;有了一竿花幡,便有了孙子,也证明死者不是少亡并且儿孙满堂了;如果有了重孙,便有了红幡,且有红幡的丧事,便可以当喜事办了。因此,在一般人的眼中,只要死者有了红绿相间的花幡,就会被啧啧称赞,说死者四世同堂,大有福份!
想明白了这些之后,“穷光蛋”便直奔“花幡新坟”而去,就着清冷朦胧的月光,一边拄着拐杖狂奔,一边兴高采烈地来到新坟面前,刚踏足“明堂”还未走近“拜台”,忽然余光一瞥就看见坟堆边上多出一个尺许见方的深洞,旁边还有不少新鲜的黄泥,就像“麟甲打洞”后留下的痕迹。“麟甲”就是穿山甲,通常生活在温暖潮湿的灌木丛、小树林、乔木林和竹林中,尤其是白蚁、蚂蚁、蜜蜂较多的区域,最容易出现“穿山甲”。当然了,乱葬岗等棺材板较多的地方白蚁很多,也经常会有“麟甲”前来吃白蚁很正常。
不过,要想等到棺材板腐朽并生出白蚁,起码也得等半年甚至一年以上,在此期间是不会有“麟甲”来挖坟盗墓的,那么情况只有一种,便是“马尾狗”或“豺狼”闻到了尸体的腐臭味忍不住来掘墓偷尸,这当然是为了吃尸体而不是盗取陪葬的钱财和宝贝。于是,这反倒是给了“穷光蛋”捡漏的机会,只不过因“盗洞”太小钻不进去,并且内中尸臭难闻,也没带“自留火,”这才没进入。
于是,“穷光蛋”老汉儿只好在“盗洞”附近来回搜寻,看看能否捡到有用的甚至值钱的东西。不过,很可惜的是没有,因为那“马尾狗”可不是人类,它只管扒开死尸衣服吃内脏,其他事情根本不管。因此,无奈之下,他只好朝着其他还插有“引魂幡”的新坟走去,尽量先找那些有颜色的“招魂幡”,毕竟子孙满堂的人家不会穷到哪里去?说不定随便捡个什么宝贝,或许就能发大财呢!
然而,事实并没想象中那么美好,“穷光蛋”忙活了半个晚上也没有捡到什么宝贝,除了几件破烂不堪的死人衣服外,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郁闷之下不禁暗骂晦气,便索性就地撒泡尿后就往家里赶了,心想耽误了老子这么长的时间,还不如早点回家睡觉呢。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死神已悄然降临,就等着他自投罗网了,所谓“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但穷光蛋浑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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